小丫頭的一番話,讓靳月夢感慨萬千:洛悠和洛瑤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她也只是洛瑤的後媽。
但是洛瑤對於妹妹的關心程度,並不比親生姐妹少。
她對靳月夢的親熱和依戀,也不比寧若凰少。
「悠悠以後也要向姐姐學習。」靳月夢低頭對懷裏的女兒說到:「瑤瑤姐姐,是最好的姐姐。她對你的關心,一點都不必媽媽少。媽媽的話,你明白嗎?」
「明——白——」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對答着。
眾人先是沉默了一會,突然有人低聲說到:「洛總對孩子的教育,我服。」
都到這個身家地位的人,對吃什麼穿什麼已經不講究。如何做大企業,也不再是他們心中最關鍵的問題。如何把企業維持下去,並且找到合格的接班人。
這件事情很重要,尤其是沒有開徵遺產稅的中國。富人不需要把財富變成慈善基金會,再交給這筆錢交給自家孩子託管。
所以大家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如何培養接班人?假如有兩個甚至更多孩子,怎樣才能讓他們和睦相處?互相扶持共度難關?
別的東西都可以買,都可以花錢去學。唯獨這個買不來學不了,只能靠家庭言傳身教,從父母那裏耳濡目染。
七歲的孩子毫不猶豫的砸斷翡翠,只為讓妹妹獲得公平對待。價值千萬的東西,不及親情在她心中地位的萬一。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這是她從父親那裏學來的處世之道。
如果我的孩子遇到同樣的問題,她(他)會做出同樣的抉擇嗎?
在場的其他人,都陷入對同一個問題的沉思。
「這個人怎麼暈倒了?」終於有人發現呂文關的不對,她即刻呼叫了工作人員:「趕緊把醫生叫來。這裏有個病人。」
在五六個工作人員搶救下,呂文關慢慢轉醒。
剛醒來,他就聽見最不想聽到的聲音——洛瑤在大聲講述自己的翡翠處理計劃。
「把翡翠切成一厘米寬兩厘米長五毫米厚。然後刻上司令、軍長這些字,做一副陸戰棋。以後瑤瑤跟妹妹下軍棋,就不愁沒有棋子啦。」
價值兩個億的翡翠玉胎,做成不值幾個錢的陸戰棋。有錢人都是這麼糟蹋東西的嗎?
呂文關受不了這個精神衝擊。他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再度惹來工作人員的陣陣驚呼。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的工夫,星空會展已經到了尾聲。
從賭石場出門,洛雲峰陸續又逛了好幾個地方。他發現這裏的東西,比外面的市場價都要便宜不少。
無論文物還是各類奇珍,這裏都是給出最保守的估價。如果買家願意的話,出門轉手就能賺一筆。
「有錢都不肯賺完,」洛雲峰對黎秀兒半開玩笑道:「你要麼是個傻子,要麼這裏面就有很大的利益輸送。」
「確切的說,是為了打響星空科技的招牌。現在樹立一個誠實可靠的標杆,將來再打交道,就會輕鬆很多。」黎秀兒淡笑到:「我要養活一大家子人,總得找些合適的事情來做。」
「行了,你跟他說也是對牛彈琴。」靳月夢抿嘴微笑:「你的事情也多,就別陪着我們逛圈圈。」
送走黎秀兒,一家四口繼續逛會展。還沒走多遠,洛雲峰就看見寧若凰帶人走進來。
剛離開不遠的黎秀兒,她快步迎上去。
兩人面對面說了幾句話,黎秀兒一臉凝重神色。她朝前面指了指,隨即大步向前走去
寧若凰此刻一身戎裝,看上去英姿勃發。弄得洛雲峰心裏痒痒的:在家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她穿過這些衣服?不行,下次非讓她專門穿給我看!
她像是沒有看見眾人,帶人直接進入賣海外奇珍的店內。
奇怪了,她不是去查酒店高空拋物的事情?跑這裏來做什麼?
洛雲峰牽着女兒跟過去:「走,瑤瑤跟爸爸去看熱鬧。」
「有朝陽區群眾舉報說,你這正在出售天河號遠洋船打撈到海陰木雕。我們特地來通知你,根據相關的檢驗檢測,海木樹雕屬於一級危險品。需要立即沒收,並送到指定地點銷毀。」
與寧若凰隨行的天譴戰士,他大聲宣讀了手中的文件。
「能說說是什麼危險嗎?」店主看過寧若凰的證件,又有黎秀兒作陪,對方的身份沒有可質疑的地方。
但是他仍舊不死心道:「我和天河號的船長是多年好朋友,他不可能坑我。」
「海陰木雕有毒。」寧若凰嚴肅的說到:「你的老朋友留了一個木雕自己把玩。結果被木刺傷了手指,差點沒有搶救過來。他醒來後就向公安機關報案,要求我們趕緊阻止你出售有毒木雕。」
店主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夥計:「趕緊戴上橡膠手套,把那一箱木雕抬出來,千萬要小心一點。」
「爸爸,什麼是海陰木雕?」洛瑤好奇的問父親。
洛雲峰搖頭:「我也不知道。等會你去問媽媽。」
寧若凰聽見了父女倆的疑惑,她主動走過來:「去年十二月,天河號遠洋船在南極洲附近測試深潛器。深潛器從深海里撈出一個沉船木箱。通過碳十四檢測,距今已有五百多年的歷史。」
「船員在木箱裏發現七個木雕。因為在幾千米深的海底泡了幾百年,長年累月受到海水的侵蝕,木雕木質已經類似陰沉木。所以被船員稱為海陰木。」
「船長把六個海陰木雕交給店主,委託他幫忙出售。自己留了一個當擺件放在家裏,結果前天把玩木雕的時候出事了。經過採樣分析,我們最終確認毒素來源。」
「木雕所用的原木是箭毒木,是俗稱見血封喉的植物,木質本身就帶毒。在雕刻的過程中,雕刻者又加了新的毒物進去。經過海水的催化,形成一種罕見的毒素。」
店主心有餘悸道:「怎麼會這樣?我也是看中沉船古物的稀缺價值,這才拿到星空會展來出售。早知道它是箭毒木做的,打死我也不會拿出來。」
「不關你的事」黎秀兒從旁安慰道:「東西進場的時候,我們會對展品例行殺菌消毒,力求展品上不會有致命細菌。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幾百年前的人,會用箭毒木的雕刻工藝品。」
「不是工藝品那麼簡單。」尾隨洛雲峰過來圍觀的許安介,他突然得意洋洋道:「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解釋比較好,畢竟我是東南亞的歷史專家。」
「整個東南亞到南太平洋,只有一個團體會用箭毒木做雕刻。」被眾人目光聚焦在身上,尤其感受到金小薇的崇拜目光,許安介更是擺出一派高人風範:「那就是信仰瑤皇聖使的七使徒隱修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