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水晶溶洞裏四處走走看看,大魏皇帝曹誠帶着那幾個觀星閣的人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候,上將軍許者忽然站出來說道:「陛下,臣有話說。」
曹誠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說吧。」
許者道:「剛才陛下說,這件事關乎道大魏的國運,關乎到億萬百姓的生死未來,所以這件事絕不能出現什麼意外。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陛下派人請來的,臣本不該質疑什麼。可是正因為這件事太重要,而且臣負有守護龍興山的責任,所以臣斗膽,想再甄別一下在場諸位的身份和能力。有些人,身份不對,有些人,身份對了但能力不對。」
他看了看曹誠:「為了陛下的安全,為了大魏的未來,臣覺得還是應該查一查到底有沒有濫竽充數之人。」
曹誠臉色顯然有些難看,這些人來了就不會活着出去,許者這樣做顯然有些多此一舉。這不是第一批被選進來的人了,之前的人都已經裝在麻袋裏運出去了。這些新來的還不知道,這溶洞裏有多少可怕的東西,多少更可怕的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東西。
「你」
處於對許者的信任和重視,曹誠點了點頭:「也罷,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許者嗯了一聲,臉色輕鬆下來。
他直接走到安爭面前,伸出手:「這位就是荀皖公子吧,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安爭:「如何證明我的身份,不是你應該去做的事嗎?」
夏侯長舒臉色一變:「許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者笑了笑:「我聽說荀皖公子不過二十歲才過,雖然略有才名,可是這件事太大太重要。在場的諸位,都是已經在江湖上成名許久的人物,唯獨是你,似乎沒有人知道你擅長什麼,你的本領又是什麼。難不成,只是討女人喜歡?」
夏侯長舒的臉色難看起來:「不要欺人太甚。」
安爭拉了夏侯長舒一下:「我會不會討好女人,和你沒有關係。和你有關的是,你父親當年肯定不會討好女人,不然你也不至於這麼丑。」
許者楞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問完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頓時大怒:「你是不是覺得在這我不敢把你怎麼樣?」
因為張遠說過安爭是唯一感受到了時間力量的人,所以曹誠對這個年輕人頗為重視。此時看到許者直接向安爭找茬,當然猜到了許者和安爭之間必然有什麼矛盾。張遠在曹誠耳邊低低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曹誠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個許者,如此不分輕重緩急,在這個時候還要找後賬算私人恩怨。
可是曹誠轉念一想,這個荀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自己確實應該看看。
「荀皖,朕覺得,要想大小別人的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證明自己。」
安爭嗯了一聲,轉身看向許者:「你打算讓我證明什麼?」
許者冷哼一聲:「你不是覺得自己在鑒寶這方面能力很了不起嗎?這方面需要足夠的經驗和閱歷,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有真本事的,除非你在娘胎里就在學習了,可那也不過是提前了十個月的事。以你的年紀,我真不相信你能有多大本事。」
安爭:「將軍可能是出了娘胎十幾年才開始學習的吧,腦子發育的不好?」
他針鋒相對,絲毫也不給許者面子,眾人竊竊私語,心說這個傢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許者本來就是個最笨的,在語言方面知道自己鬥不過那個油嘴滑舌的傢伙,他一招手:「來人啊,讓荀公子看看那是什麼東西,若是看的出來呢,我就放你一馬,若是看不出來,對不起你只能從這滾出去。」
有人皺着眉頭臉色難看的端着一個盒子上來,許者將盒子放在安爭面前:「打開看看吧。」
安爭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就升了起來,沒打開盒子就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許者見安爭沒動,哈哈大笑:「怎麼,露怯了?不敢看?既然你不敢打開,我幫你打開。」
他將盒子掀開,裏面是一坨屎。
「你不是很牛逼嗎,你給我看看這屎是什麼時候拉出來的,誰拉的。說錯了,我可是要殺人的。」
曹誠一怒,在他面前許者如此放肆,顯然是因為自己過去對他太過縱容了。典虎死後,許者在諸位上將軍之中實力最強,他對許者頗多依仗。現在看來,這個許者已經忘記了應有的敬畏。
「說不出來?說不出來的話,念在你們荀家那些老人的份兒上我也不怎麼難為你。你把這東西吃了,我就放你安全離開。」
安爭忽然笑了笑,回頭問了一句:「現在大概什麼時辰。」
有人下意識的回答,安爭哦了一聲:「正是晚飯的時間,那我看出來了,這東西是許將軍的晚飯。」
眾人哄堂大笑,許者一下子就紅了臉:「你別牙尖嘴利,我說過,你要是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時候拉的,誰拉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安爭笑着說道:「我說這是你的晚飯,這就一定是你的晚飯。你非要說是別人拉出來的,難道你晚飯就喜歡吃別人拉出來的?」
許者:「你逞口舌之力有意思嗎?不想說是吧,那就別怪我了。」
他大步向前,曹誠剛要呵斥,就看到安爭動了。
「沒有什麼是比打一架更能直接解決問題的。」
安爭迎着許者沖了過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夏侯長舒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她知道許者有多恐怖,上將軍之中排名第一,是大魏明面上僅次於皇帝曹誠的超級強者。荀皖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許者的對手。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唉,年輕人啊,怎麼如此衝動。」
「就是,你們看陛下的臉色顯然已經不好看了,就算他自己不動手陛下也會呵斥許者,他這不是自己找事嗎。」
「這下許者把他打個殘廢,荀家和許家是不會善擺干休了。」
砰地一聲!
許者一拳轟向安爭的面門,這一拳沒有發全力,他就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傢伙,將他打殘廢,修為廢掉,為自己為大哥出一口惡氣。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傢伙居然不躲不閃,迎着他的拳頭也一拳打了過來。
那一聲悶響之後,狂暴的氣流朝着四周席捲出去,修為弱的人全都被卷飛撞在水晶壁上,摔的四仰八叉。修為強的人也被這爆裂的氣流所傷,很多人的皮膚都被切割的滿是傷口。
張遠和曹胭脂同時出手,兩個人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同時撐開一個結界將其他人保護起來。
塵煙散去,所有人都以為那個荀皖這一拳可能就會被打死了。可是當氣流過後,煙塵消散,安爭居然好端端的站在那,而許者竟是被逼退了好幾步。
「小子,看來你是真的要圖謀不軌,居然深藏不露。剛才我只是用了三分力而已,你卻已經用了十分吧。」
許者腳下一點,腳下堅硬的水晶地面都被踩裂了,朝着安爭爆射過去。這一拳比剛才那一拳狂暴了何止一倍,足以讓天地變色。
安爭依然沒有躲,依然簡簡單單的迎着許者的拳頭打過去。
「你說錯了,我只用了一分。」
轟!
巨大的波動之下,張遠和曹胭脂兩個人合力維持的結界直接就被震碎了。幸好還有結界在,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量。不然的話,結界後面的人可能全都遭殃。這兩個人的一拳,若不是在溶洞裏本來就有強大的結界守護,在加上張遠和曹胭脂的雙重結界,放在龍興山外面這一拳可能會把山峰震塌。
許者的身子向後翻出去,穩穩落地。
而安爭站在,紋絲不動。
「你隱藏自己的修為,是不是要對陛下不利!」
許者嗷的叫了一聲,上半身的衣服爆裂,他光着膀子沖向安爭:「我現在就滅了你,保護陛下先走!」
「白痴。」
安爭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再次一拳對轟過去。這一拳和之前的兩拳完全不一樣了沒有爆裂的氣流,沒有狂卷的力量,兩個人的拳頭對撞在一起甚至沒有發出聲音,四周沒有任何改變。所有人本來都嚇得要死,可是這一拳好像兩個人只是對在那了,誰都沒有發力。
「小心!」
曹誠忽然喊了一聲,一伸手甩出去一件東西。
黑光閃過,一條黑色的鐵尺出現在眾人身前。只是瞬息之間,鐵尺就迅速的變大了,形成了一堵堅固的鐵牆,將所有人都擋在後面。緊跟着爆炸就出現了,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的力量,鐵尺化作的牆壁擦着地面向後移動,那聲音尖銳的幾乎刺破了每一個人的耳膜。
曹誠心裏一震,他沒有想到那個荀皖的實力居然恐怖到了這個地步,和許者交手絲毫也不落下風。
一個光團出現,熾烈如日,整個水晶溶洞裏只剩下一片白光,躲在鐵牆後面的人都被刺的雙目流淚,沒有幾個人還能睜着眼睛。那白光到了極致之後忽然散開,嗡的一聲,所有人的腦袋裏都好像剛剛炸了一聲驚雷。
哇的一聲,有人忍受不住吐出來鮮血。
有人哀嚎着倒在地上翻滾,看起來好像承受着極為劇烈的痛苦。
這第三拳之後,溶洞裏還能站着的人已經不多了。白光消散,人們才發現整個溶洞裏的水晶居然都被烤化了,變成了平滑如鏡的水晶壁。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如果不是曹誠的鐵尺保護的話,這裏的人可能有不少都會被燒成飛灰。
白光過後,安爭站在那,衣衫飄動。許者落在遠處,氣息有些粗重。
他的鬥志被安爭逼了出來,那股子虎痴才有的戰意沛然而出:「來!再來!」
他再次沖向安爭,身上的肌肉猶如怒龍。安爭的左手一直背在身後,右手出拳抵擋。看到許者第四次沖了過來,安爭腳下一動,身形瞬息之間閃了出去,避開許者的一拳,沒有繼續硬碰硬的去對轟。許者眼睛都紅了:「哈哈,你敢再戰了嗎?你避什麼?!」
他張嘴大喊,安爭的左手猛地扣了過去,那裝着一坨屎的木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拿在左手裏的。此時許者正喊着,沒有想到安爭的速度居然會這麼快,噗的一聲那盒子正扣在許者臉上,黏糊糊的一臉。
「我說過這是你的晚飯,這就是你的晚飯,你自己不想吃,我餵給你吃。」
安爭落地,身上不染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