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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百里卿梧不知道這麼晚了燕玦為什麼還不歇下,她又一次的看了一眼坐在案几旁的男人。
「你困了就先睡。」燕玦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桌面上,並沒有移開。
百里卿梧皺眉,覺得燕玦今日有些反常,但終究什麼都沒有問,側身就輕閉眼眸。
其實百里卿梧也想知道燕玦要做什麼,但奈何身體乏的厲害,沒過多久就就進入睡着。
然而燕玦在燭燈下整整坐了半個時辰。
外面終於響起了動靜。
陸覓今夜一身黑衣,剛剛有人來消息說攝政王沒有在王府,因着是皇帝的人,陸覓也沒有懷疑什麼,也想着燕玦這段時間在忙別的事情,或許真的沒有在府中。
想着能有這個機會也不容易,便帶着皇帝的人悄然無息的進入了攝政王府。
陸覓熟門熟路的找到了百里卿梧的院落,陸覓想着的就是只要能抓住百里卿梧,就能威脅到燕玦。
但陸覓怎麼都沒有想到,燕玦卻在百里卿梧的房中等着她。
房門剛剛推開,陸覓一走進去,後面就響起了齊刷刷長劍出鞘的聲音,陸覓當時的臉色極為難看。
沒過多久,齊越等人,就擒住了陸覓帶來的人。
而陸覓怔怔的盯着那案幾前坐着的男人,而這個時候百里卿梧也被驚醒。
百里卿梧穿好外衫,往房門處看去,見是陸覓,似乎也猜到了陸覓要做什麼。
難怪燕玦今夜這麼反常,原來是在等陸覓。
燕玦見百里卿梧起身,他神色一動,往百里卿梧走去,說道:「你坐着就好,不用走過來。」
百里卿梧又往陸覓看去,她沒想到這個西涼九公主對燕玦這般執着。
「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客人,還是在我的房中。」百里卿梧淡淡的說道。
燕玦知曉百里卿梧有些動怒,輕咳一聲後,低沉道:「等我處理好了在與你解釋。」
百里卿梧沒有回應燕玦,只是坐了下來,明顯的沒有剛剛那麼動怒。
而陸覓在看到燕玦與百里卿梧相處的畫面時,嫉妒浸滿了她的雙眼,她冷聲說道:「燕玦,你早就知曉今夜我要前來是嗎?」
燕玦側眸,鬆開了百里卿梧的手,站直身體,往陸覓身後的齊越看了一眼。
齊越會意,把陸覓帶來的侍衛帶了下去。
陸覓見狀,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後怕的,她的確是懼怕燕玦,但以往燕玦每每都對她客客氣氣,所以陸覓就忽略了燕玦的手段,但自從燕玦從東遼回來後,眼神都變的不一樣了。
以往那個溫潤的男人早已不復存在,或者說,燕玦本來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我原本以為前來這裏的是皇上。」燕玦唇角帶着一抹笑意,但給人的感覺卻滲人無比。
「你知道皇上去了我的府邸?」陸覓更震驚了。
「何止這些啊。」燕玦輕笑一聲,繼續說道:「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死,要麼老死在公主府。」
「燕玦!」陸覓吼道:「你當真如此狠心嗎!」
燕玦又是低沉一笑:「你應該明白我為何縱容於你,你也清楚我為何不收拾了你,畢竟整個西涼,你是唯一一個能出賣我的人。」
「不過我能給你兩條路,是因為你到底是沒有在皇帝面前把我的身份告知給皇帝。」不然今日也不會這麼安靜,在陸雋告訴燕玦皇帝去了九公主府的時候,燕玦心中還有些擔憂陸覓會因為嫉恨百里卿梧把他的身份告知給皇帝。
不過安靜了整整一天,燕玦敢肯定的是,陸覓沒有把他的身份告知給皇帝,這也是燕玦想要放過陸覓的原因。
當然了,陸覓失去了自由。
「你憑什麼給我兩條路?你以為你是誰?」陸覓終究還是不想背棄燕玦,儘管此刻她心中充滿了恨意,但她都沒有在皇帝面前說出燕玦的身份,只是想着把百里卿梧給擒住後,威脅燕玦而已。
「你不選也沒有關係,我可以替你選擇,死,可以嗎?」燕玦的聲音依舊淡淡的,這次陸覓觸碰到他的底線了,想要來攝政王府擄走他的女人,該死。
「不!」陸覓尖叫道,她不想死。
百里卿梧轉頭往陸覓這邊看了一眼,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波折,那個假皇帝都找上了陸覓?
不由的,百里卿梧有些擔心長安城的局面,燕玦深陷其中,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是要在暗中進行才可以。
而且,燕玦要保證不驚擾朝堂上任何一個人就把真的陸然換回去,特別是左墉這個人。
「竟然選擇第二條,日後就要安心的呆在府邸中,若再做出觸碰我底線的事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
一連半月,長安城中都安靜無比,皇宮中的少年皇帝心中很恐慌,陸覓那裏沒有任何的消息,就連他派去陸覓身邊的人也沒有了消息。
不由的,他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或許陸覓就是燕玦的人,就是等着他前去公主府邸,誆騙與他?
就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左墉前來給他的消息是有真陸然的消息。
這是這段時間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曾樑想着只要有了陸然的下落,那就是最好的開始。
是夜。
皇宮,皇帝寢殿中。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正在看着奏摺的皇帝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朕嗎?」
沒有回應,曾樑拿着硃砂筆的手頓了頓,然後抬頭看着矗立在寢殿中的人,手中的硃砂筆跌落,順勢滾落下了御桌下。
曾樑在面對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的少年時,曾樑瞬間站起身,內心的恐懼席捲全身,他指着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說道:「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只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邪肆一笑,說道:「說來也奇怪,我回到我的寢殿,你這個怪物卻被嚇到了,這麼多年了,辛苦你了。」
接着,於樓,於深,於以出現。
「三哥,麻煩你把我除掉這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畢竟,一山怎能容的下二虎呢?」
陸然悄然無息的來到皇宮,曾樑悄然無息的被於家三兄弟回到了城西的四進宅子中。
而他們前腳剛把曾樑給換了陸然的衣衫,後腳左墉便帶着人進入了宅子中。
左墉多話沒說,身後的人便與於樓三兄弟打鬥起來,在打鬥期間,於樓三兄弟故意受傷逃離。
左墉看着那張和皇帝一模一樣的臉,說道:「先毀了他的臉,在殺!」
「是!」
——
又過了約莫半個月的時間,左丞相與商戶勾結,在沿海一帶煉製冶鐵術以及暗中養兵的證據呈現在御桌之上。
據說是皇帝早已懷疑左墉暗中養兵的事情,便讓攝政王在暗中查,這兩年攝政王裝病養在府中就是因為去沿海一帶調查了這件事。
經過兩年的時間,攝政王終於把左墉謀逆的證據找到。
那日,轟動了整個長安城。
就連左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在了床榻之上。
而後,聖旨來到丞相府。
聖旨上的大概內容便是由於左家二公子配合攝政王查找證據有功,左墉也年邁,也為西涼做過不少有功之事,左墉後半生終生囚禁與府邸中。
削掉丞相府的位置,左家貶為庶民。
一系列事情僅僅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處理左墉後,長安城才是徹底的平靜。
而陸然花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去了解西涼朝堂的事情,不過好在有陸雋在旁,接手的也很快。
——
一年後。
攝政王府中,燕玦與百里卿梧說起這件事後,笑着說道:「也幸虧出手快,若是晚一步,左墉殺的就是真的陸然了。」
「西涼的事情平息了,南疆那邊你可有消息?」百里卿梧問。
燕玦卻是一笑:「南疆?據說風洵回去後,用他雷厲風行的手段解決了黎洬。」
「這麼簡單?」百里卿梧又問。
燕玦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邊家的人怎麼會放過黎洬?雖然我們說的簡單,黎洬這個人的確是被邊家人帶去了閩地。」
「那閩地呢?現在是什麼情況?」百里卿梧又問。
「閩地與風洵簽了契約,只要閩地輔佐黎賦為帝,南疆就護閩地不在受世人歧視。」燕玦輕柔的說道:「不過黎賦也與閩地提起警告了,讓閩地不要為了那所謂的利益去做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這、到挺好的。」百里卿梧說道。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燕玦笑嘻嘻的摟着百里卿梧,說道。
「我,我想知道黎賦重新坐上那個位置後,有沒有娶妻。」百里卿梧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全是惆悵,或許她和黎賦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這樣也好。
「立了一個皇后,聽李韶琛說,是南疆太傅的孫女。」燕玦說這句話的時候在觀察百里卿梧的臉色,發現百里卿梧柔和一笑的時候,便知道百里卿梧是真的替黎賦開心。
「那便好。」
「這長安城的日子是不是很枯燥?」他問。
「有點。」
「不如我們回雁北關去見見我們的兒子如何?」
「大哥來信說,你兒子並沒有在雁北關,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你還去雁北關嗎?」
「那……那我們也學你四姐姐和趙楠子一樣,到處走走?」
「這個倒是不錯,沒準還能碰到我兒子。」
他側頭看着她笑盈盈的面容,心中暖洋洋,這麼多年,他只有在她的身上才能感受到什麼事溫暖,什麼是在意。
「卿梧。」燕玦笑着喊她。
百里卿梧看向燕玦,眉眼中滿是柔和:「怎麼啦?」
「我愛你。」
——
南疆。
皇宮之中。
自從風洵帶着閩地的活死人以及邊家人前往南疆帝都後,南疆經歷過那場動盪就變得安靜無比,朝堂上的那些朝臣更加的費力為皇帝辦事。
再加上風洵重新回歸了朝堂,更加沒有什麼人作妖。
而那場動盪之中,黎洬幾番周旋下來,黎洬終究是敗在了他費盡心思煉製出來的活死人上。
黎洬怎會想到風洵會把他恨盡骨子裏的女人從地牢之中救出來?
而邊語山也是恨透了黎洬,邊語山倆兄妹對付黎洬,風洵對付朝堂之上那些已經為黎洬效命的奴才。
幾番對勢下來,最終還是黎洬敗。
自從黎賦重新坐上皇位後,比以往成熟了許多,就連風洵沒有提起娶妻的事情,黎賦便與風洵商量,說後宮之中差一位皇后。
風洵二話沒說,就去與物色皇后的人選。
最終太傅的孫女,張氏容沙被黎賦點了。
帝後成婚後,兩人相融以沫,沒有爭吵,沒有過多的恩愛,黎賦給足了容沙皇后體面,後宮之中除了容沙皇后外,再無別的嬪妃。
黎賦一心向着朝政,有時也會關心皇后。
在徹底剿滅黎洬的餘黨後,南疆與東遼以及西涼簽訂了百年之內不會有戰爭,這是最好的局面。
這個天下不可能由哪一個人來承受,三國鼎立,是最好的結局。
帝後成婚一年後,容沙皇后生下一女。
熾帝取名,棲,賜封號,無憂公主,中宮出生,給這個女兒最高的榮譽。
無憂公主的名的取自「梧桐百鳥不敢棲,止避鳳凰也」
時間一晃而過,南疆唯一的公主在熾帝身邊開始走路,開始說話,開始咿咿呀呀陪伴在熾帝的身邊。
這日。
年僅三歲的小公主來到御花園,她每每看到自己的父王盯着太陽升起的地方出神的時候,也跟着出神,她覺得自己的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父皇,你為什麼沒事的時候,總會來到這個小築中盯着太陽升起的地方出神呢?」小公主問道。
黎賦一見嬌小的人兒往他走來,眼中溫柔了許多,他抱起小公主,讓小公主坐在他的腿上。
「父皇,為什麼呀?現在太陽都已經下山了,為什麼還要盯着那個方向看呀。」小公主又問。
黎賦淡淡一笑,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小人兒,溫柔道:「因為聽聞父皇的心在那個方向,有點想她了,就盯着那個方向出神。」
「父皇的心為什麼會在那個方向,那棲兒的心也要去那個方向,和父皇的心一起。」小公主軟糯軟糯的說道。
「我的傻女兒啊。」男人只是緊緊的抱着小公主,便不在說什麼話。
饒是這麼多年過去,心中還是那麼的意難平,但終究什麼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太陽已經落下,只剩下淡淡的餘光,照射在男人的臉上,竟有些淡淡的惆悵……
劇終。
(故事還在繼續,我們就只能陪他們在這裏了,江湖不再見,願你們尋得良人,再也不一個人忍受孤獨,祝你們安好,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