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麻生倒地被沈冷一刀戳死,可是四周的渤海人還沒有死,他們互相看了看,在菅麻生被殺的那一瞬間他們仿佛也失去了人生最後的一根支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菠蘿小〞說
殺戮本身沒有感情,有的話也不會同情弱者。
所以很快四周就是一地死屍。
沈冷從院子後邊翻出去看了看,地上跪着三四個渤海人都被打的鼻青臉腫,二本道人看到沈冷出來一臉不好意思「打成這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真的不會殺人。」
沈冷「閉眼。」
二本道人哦了一聲轉身面對牆壁,刀光起,人頭落地。
沈冷拍了拍二本道人的肩膀「走,趕場。」
二本道人連忙跟着沈冷身後往前走,一直沒敢回頭看那地上的無頭屍體,因為害怕所以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雖然他並沒有看到。
「師兄。」
「嗯」
「殺人什麼感覺」
「你不用知道。」
二本道人哦了一聲,似乎早就忘了自己才是師兄,按照道觀里的入門時間來說,他可比沈冷入門早不少,然而入門早似乎也不是什麼定數,想想沈先生是怎麼做大師兄的。
「師兄。」
二本道人跟在沈冷屁股後邊「你一直都說你是師兄,可你從來都沒有跟師爺問過你的道號啊。」
「嗯」
沈冷一怔,搖頭笑了笑,也就二本才會認真思考這樣的問題。
「我道號二本,你是我師兄。」
沈冷「那是一本」
二本道人想了想「一本道人啊。」
沈冷「有什麼問題嗎比二大的不就是一」
二本道人「那不行,師爺當初給我取道號的時候用的是二,哪怕你強迫我做你的師弟,你道號也得有個二字而不是一,可我剛才在後邊等着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哪個字能配得上你我沒讀過什麼啊,我也不知道誇你應該都用什麼詞,什麼英明神武之類的我覺得也有點不貼地氣,再說了除了英明神武這個詞之外再好的我也想不出來什麼了,到用時方恨少,反正我腦子裏就兩字牛逼。」
沈冷「難道你想讓我叫二牛道人」
二本道人搖頭「那多不好。」
沈冷「我弄死你信嗎。」
二本道人啪嗒啪嗒的就跑了。
未央宮,太醫院。
韓喚枝緩緩睜開眼睛,昏昏沉沉的好幾天了,後腰上的那一刀雖然及時處理了傷口,可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就能邁過去這個坎兒,有些時候想想自己真的算命大了,死在他手裏的人那麼多,想殺他的人也那麼多,主掌廷尉府二十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葉流雲也醒着。
「你臉色看起來好了點。」
葉流雲躺在床上側頭看着韓喚枝「剛才你還昏睡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之前同在長安,你在廷尉府我在流雲會,可二十年我們幾乎沒有見過面,因為我們都擔心流雲會的事爆出來對陛下不好,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見面變得頻繁起來」
「沈冷來了之後。」
韓喚枝雖然腦袋還很疼,可這個問題他回答起來並不困難,因為他也思考過。
原來兩個人一個在官府一個在暗道,而且還都是陛下的人,所以自然不能多見面,那樣的話對陛下聲譽不好,也容易讓葉流雲暴露,唯有韓喚枝離京的時候葉流雲才出長安和他見了一面,那時候兩個還感慨過,長安城裏仿佛隔絕了兩個人的世界。
可是後來見面似乎變得頻繁起來,自然而然,一點兒都沒覺得突兀。
韓喚枝想過這個問題,他確定的是認識了沈冷之後才改變了許多,沈冷那個傢伙啊他說在乎的人還是多見面的好,萬一將來出了什麼意外再後悔沒有多見幾面有個用所以趁着還不用後悔該多見見就多見見,時光不留人。
韓喚枝嘴角微微上揚。
葉流雲也笑「那個傻小子確實改變了很多人,你剛才睡着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我得知你被伏擊的消息會不會趕過去也許答案不是一定的,我可能會在你死之後去殺人,想着為你報仇,報仇有個屁用,還是見到活人好一些。」
韓喚枝笑了笑,忽然間想到什麼「糟了。」
葉流雲一怔「怎麼了」
韓喚枝道「我忘記交代一句,廷尉府的人不要給沈冷送消息。」
葉流雲「不用交代,你手下的人又不傻,這個時候告訴那個傻小子他必然會跑回來,他一回來就壞了,之前數次抗旨不尊陛下已經很護着他,這次不一樣,他是奉旨領兵,再抗旨回來那就是殺頭之罪,陛下縱然不捨得殺他,怕是也會把他一擼到底,怎麼也得給國法一個交代。」
葉流雲越說越沒底氣,廷尉府的人給不給沈冷送信他都不確定,又怎麼能確定流雲會的人給不給沈冷送信黑眼那個傢伙
韓喚枝道「得給陛下提醒。」
葉流雲想了想「如果他回來的話,此時去給陛下提醒怕是已經晚了。」
韓喚枝嘆道「廷尉府應該不會,流雲會的人應該也不會,可是別忘了天機票號高小樣是個缺心眼的。」
葉流雲點頭,那個丫頭確實是個缺心眼的。
就在這似乎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年輕人邁步進來陪着笑臉「給兩位大人換藥,御醫言大人因為有事暫時抽不開身,所以讓我過來,稍後言大人就會親自過來給兩位大人檢查傷勢。」
葉流雲看了韓喚枝一眼,韓喚枝也看了他一眼。
這個年輕人叫宋一學,是太醫院裏御醫言大人帶的弟子,手腳勤快而且很懂事,之前也是他給韓喚枝和葉流雲換藥,不過沒有他單獨來的時候,都是御醫言大人帶着他來。
宋一學轉身把房門關上,走到兩個人的床之間放下藥箱「看起來兩位大人都恢復了些。」
他伸手用手背貼了貼韓喚枝的腦門「燒也退了。」
韓喚枝謝意的笑了笑。
宋一學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把藥箱打開「傷口開始長新肉了,所以每次換藥都會很痛苦,紗布揭下來的時候帶下來一層新肉,大人你忍忍。」
韓喚枝嗯了一聲「有勞。」
韓喚枝覺得有些不對勁,平日裏宋一學哪裏有這麼多話,都是手腳麻利的做事,不多言多語。
宋一學一邊把藥箱裏的東西取出來一邊說道「雖然我沒有自己感受過那種疼有多可怕,可想想也能知道,新肉長到了紗布外面,順着格,揭下來的時候」
他似乎是說的自己都怕了,打了個寒顫。
葉流雲笑着搖頭「你在太醫院做事怎麼還會怕這個。」
宋一學道「其實我怕見血,言大人說我做事手腳麻利,我是真的怕,見了血就會頭暈,所以儘量手腳快一些,若是因為揭紗布的時候快了讓韓大人覺得很疼,還請見諒。」
他從藥箱裏取出來一瓶藥放在桌子上,韓喚枝看了一眼「藥換了」
宋一學道「是該換藥了,傷口基本癒合,用的藥和之前的就不一樣。」
韓喚枝也沒多想,畢竟這裏是太醫院。
宋一學扶着韓喚枝側身把傷口位置露出來,他將紗布一層一層的揭開,手在微微發顫,可他背對着葉流雲,葉流雲自然看不到,韓喚枝又是背對着他,所以韓喚枝也看不到。
他打開藥瓶,準備把藥倒在韓喚枝的傷口上,就在這時候門吱呀一聲又開了宋一學猛的回頭,然後嚇得叫了一聲,竟是控制不住自己跌坐在地上。
韓喚枝和葉流雲沒有被開門的人嚇一跳被宋一學嚇了一跳,兩人看了看,門外來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御醫言大人,宋一學怎麼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大內侍衛副統領從赤在言大人背後走出來,臉色陰寒「果然。」
看到從赤的那一刻宋一學似乎徹底崩潰,不住的往後退,可他跌坐在地上又能退到哪兒去後背撞在牆上之後便再也沒了退路,眼睜睜的看着從赤一步一步走過來。
門口的大內侍衛將言大人架了出去,那只是一具屍體。
從赤蹲下來看着宋一學的眼睛「你殺了你的師父」
宋一學點頭「是不是,我是我殺的。」
從赤抓着宋一學的衣領把他拎起來讓後一甩,後邊的大內侍衛隨即將宋一學抓住,從赤抱拳道「珍妃娘娘提醒我們要多注意太醫院的人,卑職還是險些犯了錯。」
韓喚枝搖頭,不想說話。
從赤走近韓喚枝剛要查看傷勢,就在這時候珍妃出現在門外,擺了擺手,大內侍衛隨即押着宋一學先退了出去,珍妃進門之後看了看先看了看韓喚枝的傷口,從自己帶來的藥箱裏取藥給韓喚枝重新上要包紮,韓喚枝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次是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珍妃換好了藥之後說道「有些話對大內侍衛處的人不方便說的太明白,太醫院當初皇后伸手過的地方,餘毒不盡,明日我看看能不能把沈家醫館接進來。」
韓喚枝點了點頭「多謝娘娘。」
珍妃出門,看了一眼跪在那的宋一學「是你往我宮裏扔了東西」
宋一學點頭如搗蒜「我偷聽到師父要給兩位大人下毒,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所以跑到娘娘宮外扔進去一塊石頭,石頭上包了布寫了幾句話,然後我又趕回來想阻止師父,可沒想到之前偷聽他和蘇大人談話被他們察覺,一進門他們就從後邊偷襲我,可好在我年輕,失手打死了我師父。」
「那你為什麼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來這」
「因為他們說這裏還有他們的人。」
宋一學猛的抬起頭「臣不知道這裏還能有誰是他們的人,所以只好強撐着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來這裏,臣想着,師父沒來,我來的,他們暗中的人看到的話一定會現身。」
珍妃慢慢側頭看向屋子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裏韓喚枝身邊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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