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的事你也敢管?」
「讓你搭了一回順風車,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打獵怎麼了?大不了離開的時候給足他們錢,美國人來這裏打獵,殺一隻獅子2萬美元,我給3萬,本地人都沒說不讓殺,你一外國人管得着嗎?」
「就你那弟弟,夏東升給他好臉色,喊他一聲陳老弟,在我這裏他就是個小癟三,還掮客?跟窯子裏的龜公有什麼區別?」
陸震看到林躍陰着臉走過來,卻並未收斂言行。
「今天這單買賣,談成了,賞他口剩飯吃,談不成,你們倆趁早滾蛋,省得我看了礙眼。」
他確實有資格狂,有資格傲,身價百億富豪的獨生子,何況他就是為了打獵這種特別man的事情飛到非洲,陳嶼突然開車過來,把他的獵物都驚跑了,他能不惱嗎?
林躍沒有理他,走到光頭佬面前一腳踹過去。
噗。
保鏢人往後倒飛出差不多三米,疼得兩手抱腹在地上打滾兒。
另一個有蒙古人血統的保鏢一拳打出,林躍偏頭讓過的同時抓住那人手腕,順時針一擰,起腳踹中保鏢右肋。
啊的一聲慘叫。
保鏢夾着胳膊往後退了幾步,喘口氣緩了一下又衝過來,然而還沒等動手,林躍一腳蹬出,快的他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就給踹中膝蓋,腿一軟,人抱着小腿歪倒在地上疼得來回翻滾。
兩個保鏢一下子全折了,陸震看着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林躍。
「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亂來,你敢動我,這單生意就別做了。」
七八百萬佣金的大生意呀,做成了上海市區一套房,換成別人自然要捧着財神爺,供着財神爺了。
然而,都說了是「別人」。
林躍話懶得跟他廢話,大步上前,把拿來威脅自己的魯格1號步槍往旁邊一撥,抓住陸震的衣領一拳砸在臉上。
噗~
鼻血飛濺。
噗~
又是一拳下去。
嘴巴周圍的皮膚登時青了。
陸震被打得暈頭轉向,身軟無力,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平常他也去健身房鍛煉,在北美留學的時候還學了一陣拳擊,現在倒好,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出便被揍得沒了脾氣。
要是被他知道林躍連《葉問》世界學過的功夫的兩成都沒拿出來,就把他們三個解決了,陸公子或許會更加無語。
「我要有你這樣的兒子,一早就打折他的腿關家裏,省得到處給我惹事。」
林躍還想再打,夏東升趕緊過來勸架:「陳老弟,看在於先生的面子上,別打了好不好?」
他也沒有想到林躍這麼猛,看起來瘦嘰嘰的一個年輕人,爆發力強到一轉眼就把倆一米八五往上的壯漢干地上爬不起來,那拳腳……該多重呀。
嘀嘀嘀~
伴隨一陣清脆的鳴笛聲,一輛綠色皮卡由遠及近,在距離眾人七八米的地方停住。
車上下來三個人,兩男一女。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白人,看起來挺壯的,留平頭,腰裏別着把手槍,一副退役美國大兵的扮相。
差白人一個身位的男人是個華裔,他旁邊的女人有亞洲人精緻的小嘴兒,也有歐美人深邃的眼眸,第一眼不驚艷,但是越看越舒服。
「嗨,陳,你還真是暴力,上次見你就在打人,這一次又放倒三個,什麼時候也教教我那什麼,中國功夫……」
白人大着舌頭說出漢語發音的「中國功夫」,不知怎麼的,聽起來特別搞笑。
說起來這個陸震他留着還有用,現在給揍成這樣也算為陳嶼報了仇,要不是想要利用陸家和遠華集團的關係搞到鍾曉陽父母的犯罪證據,搞不好已經動念頭做掉三個不開眼的傢伙了,要知道這裏是非洲,在野外殺幾個外國人破案率基本等於零。
「便宜你了。」林躍把陸震丟在地上,迎着白人走過去:「史密斯,這半個月來過得還好嗎?」
「我還好,不過簡很懷念你做的蛋炒飯。」
史密斯說的簡就是後面那個二十七八歲的混血女孩兒,見他看過來,微笑着說了聲「歡迎回來」,也是用的漢語,也是不怎麼標準。
「陳旭,這次過來打算呆幾天?」華裔男子的中文就標準多了。
「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就走。」
「真遺憾。」史密斯聳聳肩,看起來很希望他在坦桑尼亞多呆幾天。
「我這次來呢,是想讓你們帶我哥一起觀察、研究這邊的野生動物的生活習性。」
「哦,你上次說過。」
林躍朝陳嶼招招手,給幾人做介紹:「這是我哥,陳嶼,愛好是動物攝影。」
「他是史密斯,哥倫比亞大學生物學專業的博士生,後面兩人一個叫吳昊,一個叫簡,是他的後輩。史密斯在坦桑尼亞已經呆了超過兩年,一直在做動物大遷徙的課題,我上回來這兒幫了他們不小的忙,日常交流的時候提起你,說你喜歡動物攝影,史密斯很熱情地邀請你過來一起交流學習。」
陳嶼看着他,心事都寫在臉上------非洲也吃得開,你棒棒噠。
林躍沒有過多解釋,望史密斯說道:「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可把他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早在去歐洲時,林躍對於怎麼改變陳嶼一棵樹上吊死這件事一直在動腦筋,既然他以前很喜歡動物攝影,不妨從這裏着手讓他過得充實起來,就不會在鍾曉芹身上浪費精力了,於是從歐洲回hk前飛了一趟坦桑尼亞。
世界上很多著名大學的生物專家和研究小組活躍在非洲大草原,要幫他們解決點兒困難,攀幾分交情自然不是難事。
史密斯答應的很乾脆:「沒問題,一切有我呢。」
「順便教教他怎麼用槍,男人,還是要有點兒血性的。」
史密斯用手肘捅捅他的心口,眉眼間噙着一絲壞笑。
林躍說道:「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傢伙是怎麼成為博士的。」
這時簡看到陳嶼嘴角青了一塊:「你的臉受傷了?」
陳嶼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用不怎麼地道的英語解釋:「剛才那個人要獵殺斑馬,給我阻止了,後來被他保鏢打了一拳,不礙事的。」
「車裏有藥,我幫你擦一下吧。」聽說他是因為保護動物被打傷的,簡對他的好感大增。
「我真沒……」
陳嶼這兒話沒說完就給林躍打斷了:「如果在這裏呆得不開心就給我打電話,我會來接你。」
「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呀,還用你接?」
「那行,我走了。」
林躍回頭看了一眼,陸震已經被緩過勁兒的保鏢攙進越野車,沒有了一開始的傲慢,嘴角肌肉不時抽動一下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
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越野車,往邊境線開去。
……
上海。
王漫妮的新家樓下。
一輛邁巴赫攔住了想要過馬路的王漫妮。
梁正賢推開車門走出來。
這時給王漫妮遞拼車司機名片的油膩男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忙吧,我有需要再給你打電話。」
油膩男走了。
王漫妮冷冷注視着梁正賢:「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漫妮,你聽我說,我承認上次去歐洲是赴一位女生的約會,當時在船上,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跟我一起下船,但是你拒絕了,我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回歸原來的生活,但是在後面與那個女生的相處中,我發現無論吃什麼,都會懷念你給我做的那盤番茄炒蛋,每次往酒吧的吧枱一坐,眼前就會浮現你的側臉,請你相信我,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告訴全上海的人你是我的女朋友。」
最後面那句話一下子動搖了她本就不怎麼堅定的想法。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梁正賢說的沒錯,是她拒絕了他,所以他只能去赴那個女生的約會,如果當時在船上答應了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總不能帶着她去赴約吧。
她臉上的冰冷慢慢鬆動,融化,不過語氣還有一種故作姿態的不屑:「你知道整個上海有多少人嗎?還全上海的人……」
「我可以租下所有戶外顯示屏,公共交通工具的電視廣告,地鐵的展示牌……為了你,我願意做的更多。」
「我要去上班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王漫妮沒有理他,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副駕駛,報了米希亞店的地址,司機調轉車頭,加速離開。
梁正賢看着車屁股笑了笑。
另一邊,三萬英尺的高空上,一架萊格賽650在向東飛行。
斜倚在多人沙發上的年輕人罵了句「傻缺」。
前方沙發椅上嘴青眼腫的男人猛地打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