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秘書 第二章 狼吞虎咽的陌生女孩

    晚上，麥當勞餐廳里沒有太多的食客，剛剛工作下班的人們大多三三兩兩的分佈在店內的各個角落打發着閒適的時光，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剛加班結束，因為從他們疲憊不堪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他們剛結束了四個小時活生生的被資本家的壓榨，這樣的年輕人在京城的各個角落隨處可見。他們擁有着高學歷、高智商、高夢想，卻不得不擠到京城為了過上京城人的生活而在底層掙扎。

    看得出來夜晚時分店內的生意十分冷清，服務員也在無趣的相互抱怨着一天繁累的工作。

    今夜的京城天空飄着鵝毛大雪，晚空紅的十分慘烈，紅彤彤的一片，像漿糊一樣籠罩着整個京城。北國的雪就應該是這樣的，片片雪花唰唰的落下來，世界都安靜了。人們都窩在自己的家裏不出來，或是看着電視打發無聊時間，或是無聲的玩着手機，或是沉浸在和家人歡聲笑語的幸福喜悅里。總之都是如此的溫暖，反而在這種天氣里不回家在外的人，不是出門在外的打工者，就是夜以繼日的司機大哥們。

    店裏坐着一個雙目清澈而堅毅的年輕人。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的享用着晚餐，雖然他一向對漢堡包薯條之類的食品嗤之以鼻，可是對他來說此刻任何能填飽肚子的東西都算得上是對因找一整天工作而倍感勞累的自己一次最美味的犒勞。

    他大口的啃着漢堡，但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在想一些事情，因為他啃的實在是不怎麼認真，麵包的碎屑啃得滿臉都是。他在想一些事情，他在想一個人。。。。他並不知道，就在此刻，就在餐廳里的角落裏有一雙大眼睛在注意他。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不知何時這個人早已走到他面前，指着他對面的空座位說。

    他抬起目光，打量了一下此人。真漂亮！這是他的第一感覺。他邊吃邊嘟囔着說：「隨便坐」。這話說的含糊不清。

    此妞坐了下來，看着他手中的漢堡包。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在吃漢堡！」

    「撲哧！」緊接着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他差點沒把滿嘴的麵包屑噴到女孩的臉上，最後他終於忍住了。當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噎到時，趕忙拿起咖啡拼命的喝，一邊喝一邊拍着他的食道，他伸着脖子吃力的往下咽，眼睛因為用力過度而被略微的冒出眼眶，眼淚都擠出來了。女孩看着他直眨眼睛半晌沒說話。終於，咽下去了，他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喝了一口咖啡壓壓驚。

    這不廢話嗎？他心想。他又默默地吃起漢堡，對她說的話不置可否。「我們可以一起吃嗎？」女孩低頭小聲窘迫的說，兩腮紅紅的。他楞了一下，「當然可以啊。」心想這妞真是莫名其妙，說罷正要咬，還沒下口便看到女孩在直咽唾沫，眨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中的漢堡。

    他恍然大悟拍拍腦袋，又去買了一份。雖然他現在的生活也很拮据，但是倘若此刻向他乞求的人是一個男人或者一個任何什麼人總之不是美女的話，他都會宛然拒絕的。所以男人天生總是樂意為女士效勞，尤其是這樣的大美女。

    食物被輕輕的放在女孩面前，他坐下開始打量起這個女孩來。高高的鼻樑上架着一副紅框眼鏡，閃爍的眼睛緊緊盯着眼前的食物不放，豐滿勻稱的嘴唇似張未合，肌膚柔白如玉，俊俏的瓜子臉微微散發着粉紅，偏分的劉海剛好蓋住眉毛，捲髮的側扎馬尾隨意的垂在高聳的胸前。上身一套合身的白色羽絨服，紅白相間的格子圍巾嚴實的貼在胸口，修身的牛仔褲格外彰顯出女孩出眾的身材，胖乎乎的雪地棉笨的可愛。

    真是個美女!他由衷的讚嘆道。

    「我可以吃了嗎？」此妞似乎等不住了。他回過神來，點點頭無語。女孩吃得很迅速、很乾脆、很豪爽！着妞的嘴巴就像是一台粉碎機，此刻也不顧吃相旁若無人地進行着最原始的進餐。他吃着吃着停了下來，完全被這妞的吃相驚呆了。

    很快，女孩吃完了一整份漢堡薯條之類的。吃罷便抓起可樂，嘰里咕嚕的喝起來，又很快，可樂抽空了。這得幾頓沒吃飯吶！他感覺這妞十分的有趣。

    女孩吮吸着空可樂瓶，用牙咬着乾癟的吸管，油嘟嘟的臉腮兩旁沾滿了沙拉醬和食物碎屑，顯得十分俏皮。女孩在意猶未盡的看着他直眨眼睛。他死眉揚眼的看着女孩。

    這妞的眼神在告訴他，她還能吃一份。

    當他走出餐廳的時候，推上冰冷的門，外面依舊飄着大片的雪花，街上不時有汽車緩緩地駛過。他回頭看看女孩仍在狼吞虎咽的身影，笑着搖搖頭，轉身走遠了。

    也許她的錢包丟了，或者是遊玩了一天才發現自己忘記帶錢了吧。他一邊走一邊這麼想着，他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這樣馬大哈的人他也曾認識一個。寒風吹散了回憶，他一步一個腳印孤獨的走在雪夜裏。他拿出空癟的錢包，打開瞅瞅，除了雜亂的商品收據和銀行收據之外，親愛的毛爺爺以沒有幾張，再加上剛剛被那妞風捲殘雲的一頓瘋狂掃蕩後，讓他的經濟不堪重負。

    看來要抓緊時間找工作了，他老臉一長，心疼的合上錢包拍拍，然後放到兜里。一個人在異鄉的感覺是孤苦清冷的，不僅要忍受經濟上的拮据，也要忍受情感上的貧瘠。

    這種情況會在每次和親人或是愛人之間通過電話後緩解許多，情感的攝取就像維生素對人體一般的重要。中國人的家庭觀念太重了，嚴重到了同一棟單元樓里的鄰居可以從來不打照面，一堵牆的距離竟然可以分隔出兩家完全不同的燈火。他們之間互不影響，從未有交集，就像電視機里的頻道一樣，換掉正在播放的悲劇，說不定下一個頻道正在播放着喜劇。每家每戶都一樣，他們創造出一個奇蹟，在這世上最短的距離之內，互相不影響着各自劇情地演繹着迥然不同的家庭故事。同一時間內以着不同支線的線索展開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