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怕一會兒照顧不到夏氏,又不能讓昨天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先叫了崇儀,後又叫上煙兒和崇孝,帶着若干護衛隨行。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馬車緩緩駛上街道,孟娬搔了搔臉頰,道:「娘,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說。」
夏氏道:「什麼事?」
孟娬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娘給我的那支簪子,被我弄不見了,會怎麼樣?」
夏氏愣了愣,道:「昨晚弄不見的?」
孟娬:「唉,我這不是在假設麼……」
夏氏:「是不是昨晚弄不見的?」
孟娬:「……是。」
那根簪子夏氏戴了幾十年,在給孟娬之前,她十分愛惜,這才過了多久,就不見了?
夏氏聞言沉默了許久。
孟娬道:「也不一定就找不回來了,說不定掉在商侯的地方了,被他撿到了呢。」
後夏氏緩緩開口道:「那是你外公留給我的遺物,當年,他辭世時叮囑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戴在身上,遇到任何情況都不能丟。」
孟娬亦沉默下來,夏氏握起她的手,又嘆道:「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昨晚你為了找我,千辛萬苦,我還能怪你不成麼。你又不是故意將它弄丟的。要是能找得回來自然最好,找不回來的話,就罷了。」
那根簪子若以真金白銀相論的話,或許不是什麼價值連城之物。可卻是承載了夏氏最多記憶的一樣東西。
孟娬道:「我會好好找,商侯若是沒發現,我便畫了圖紙向京城裏的百姓找。若是有人撿到,肯定就有機會拿來歸還的。」
孟娬見快到了她要去的地方,便帶着崇儀下了車,把煙兒留在夏氏身邊照應,由崇孝負責繼續駕馬車。
夏氏撩起窗簾,看着外面的孟娬道:「阿娬,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孟娬道:「去辦點事,娘別逛太晚,買了東西就早點回。」
崇孝駕車走了,夏氏還探出窗對孟娬揮揮手,道:「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點。」
孟娬看着夏氏的馬車走遠了,方才與崇儀在暗衛的指引下,去了某處深巷裏,見到了昨個夜裏逮來的那婆子和兩個啞巴。
兩個啞巴瑟縮不語,婆子也被熬得精神憔悴,戰戰兢兢了一晚上。
見到了孟娬,還不等拷問,那婆子就連連向孟娬作揖道:「小的只是這京城裏的一個不起眼的牙婆,昨天也只是拿人錢財幫忙送人的,就是給小的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拐賣有名有姓、有家有室的夫人啊!」
孟娬面色平寂,問:「是誰讓你幫忙送人的?又是誰教你說那一套拐人上車的話的?」
婆子愣了一愣,連忙道:「拐人上車?那可冤枉小的了啊!人不是小的拐的,小的也是半路接手的,到我手上時,那位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孟娬道:「接誰的手?」
婆子一陣搖頭,道:「小的也不認識,是另外幾人運來的。這一單小的也是經人介紹的。」
這京里有專門的人市,牙婆販賣丫鬟奴才是常事,不過這都是明面上的買賣。
除了明面上的,暗地裏還有一套操作。專有人用各種手段拐騙女人孩子,有的直接販給有需要的地方,有的倒賣給牙婆拿去人市轉手。
牙婆所述的,便是這後面見不得光的這種手段。
不過既然中間有人牽線搭橋,就不是無跡可尋。
了解了這些後,孟娬另問道:「使館也不是常人可進出的地方,你們怎麼保證能把人順利送進去?」
牙婆知無不言道:「小的幹這行也這麼多年了,往那些大府大宅也送過不少人,自知道怎麼周旋……上家也有交代,對門前侍衛只管說是上頭安排送的人,他們就得忌憚三分……更何況,聽說使館裏邊的那位好色得緊,要是知道有送上門來的,又豈有不收的道理……」
最終,孟娬平心靜氣道:「你找到那個介紹人,通過介紹人聯絡上拐人的那伙人,我們可以好商量。不然,他們該受的罪,都將由你來受,懂嗎?」
「懂,懂,我懂……」
牙婆很快找到那個介紹人,說昨天那一單做完了,收穫不錯,還想問那些人拿點「貨」。
介紹人收了牙婆的好處,就帶她去見那伙人。
孟娬順藤摸瓜,把那幾個拐騙夏氏上車的人盡數堵在了巷子裏,當時他們見行跡暴露了,第一時間就想跑。
崇儀堵這頭,孟娬堵那頭。
暗處還又數名黑影蓄勢待發。
孟娬開門見山問道:「昨天傍晚,你們拐的那名夫人,是誰指使你們的?」
這夥人常幹這行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扮男裝的娘兒們,輕蔑道:「江湖規矩,下家不出賣上家。」
不然下次誰還敢給生意讓他們做?
孟娬點點頭,道:「不說行。」她輕描淡寫地令暗衛道,「先各廢一隻手。」
那伙人神色一變,誰都沒能逃脫,很快被暗衛一個個制住。
在動手之前,孟娬都沒問他們要不要改口試圖招一下,直接道:「陣仗弄小點,別給叫出聲了。」
於是暗衛從他們身上割下衣服料子,就塞住了他們的嘴。
隨之一人被按住一隻手,未免現場弄得太血腥,暗衛操起牆角邊的磚頭石塊,便往那手背上毫不遲疑地砸了去。
手骨在皮肉的悶咚聲里碎裂,幾人痛得面目幾近扭曲變形。
孟娬斂衣蹲下身,看着他們,挑眉道:「現在有沒有誰想說的?」
幾人大汗淋漓,眥眼欲裂瞪着她。方才認為她只是個娘兒們,沒什麼好懼的,可是他們大錯特錯,這娘兒們狠起來時,比他們幾個狠多了。
孟娬道:「不說沒關係,還有另外一隻手。雙手廢了,還有雙腳。想招的,就點一下頭,不然就繼續了。」
他們試圖掙扎,但先掙扎的人先被暗衛廢了另一隻手。直至剩下最後一個,癱坐在地上,哆嗦了一下腿,顯然是怕極了,褲襠里悄無聲息地濕了一片。
在暗衛手裏的磚頭落下之前,他滿頭大汗地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忙不迭地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