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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堂?那是什麼地方?范神醫?是誰?」斐玥公主絮絮問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宇文述學回道:「杏花堂是城西的一間不起眼的藥堂,范神醫是一位有些怪癖的大夫。」
「怪癖?」葉隨風在心裏暗暗吐槽道: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全了嗎?非要一問一答嗎?
「他每隔十日才看一次診,一次至多看十位病人,若是恰逢他外出採藥,那看病的時日就隔得更久了。餘下的時間不是採藥,就是待在他自己的藥廬里。他最喜研製各類稀奇古怪的藥,然後高價賣出。他的種種行徑為同道所不齒,稱其為『旁門左道』,卻也不得不承認其醫術之高明。」
葉隨風一頭霧水:「這個……跟長歌的案子有什麼關聯嗎?」
宇文述學道:「或許有關,或許無關,我也不知道。然而我絕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之前的案件之後的案件,我都要細細查過才安心。」
說罷他側頭吩咐道:「長風,你去廖宅隔壁的人家,打探一下一輛常停於廖宅門口的華貴馬車究竟是何模樣,然後循着這條線追查,我要知道馬車的主人是誰。另外,你去敦促長清、長夜,速速查探好我之前要他們搜查的事宜。」
長風一抱拳:「屬下領命。」言罷腳底生風地離開了眾人視線。
宇文述學瞥了一眼窗外依舊暗沉的天色,說道:「我須得前去范神醫藥廬察驗一番,二位姑娘若有興致便繼續留在風香居品茶談天,若覺身子疲乏,不妨早日回去休息。」
宇文述學言語中並沒有邀她二人同去的意思,葉隨風連忙起身說道:「我……我跟你一起去。」說完這話,她的心像是在打鼓一樣。明明很害怕,但是她仍然想要為他出一份力。
「兇案現場血腥,實在……」
宇文述學剛要開口拒絕,卻在葉隨風的眼中看到了堅持,於是他便改口說:「你若實在想去便去吧!」
接着他目光望向斐玥公主:「玥姑娘呢?」
斐玥公主咬了咬唇,怯生生道:「天色慾晚,我該回家去了。」
她的目光閃閃爍爍,卻硬是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就是害怕。
葉隨風和宇文述學趕到藥廬時,官府也是剛剛趕來。
葉隨風一愣,站在門口不敢往裏進。幾次三番與大銘的官兵打交道,身邊都會有人被帶走,導致葉隨風現在一見穿青衣外罩紅馬甲的人,腿肚子就直打轉。
宇文述學朝里邁了一步,發覺葉隨風沒跟上,原地戰戰兢兢地看着差役,他又倒退回來,投之以微笑,道:「不必怕,凡事有我。」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給了葉隨風足夠多的安心感。信任,不必長篇大論,也許只需要一個眼神。
撲面而來的本該是濃郁的藥草香氣,如今卻成了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這樣讓人汗毛豎立的氣息,葉隨風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了,即便如此,她也仍舊無法習慣這沾染着死亡氣息的味道。
衙役們還在手忙腳亂地四處察看,屍體還來不及收殮。
葉隨風與宇文述學二人隨意地進入兇案現場,卻如入無人之境,周圍忙活着的人各司其職,看見兩個人也仿佛看到空氣一般。
葉隨風滿心疑惑,宇文述學卻湊在她耳旁輕聲道:「我已然打點好了,不必介懷。」
藥廬地方不算大,總共不過幾間廂屋,雜七雜八地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櫃,還有種類繁多的藥草,現在它們被揚撒滿地,染上了淒艷的血色,無論是名貴還是尋常,都已經淪落為這場悲劇的哀婉見證者。
除了范神醫本人,另外還有三個受害者,都是范神醫的弟子或者藥童。藥廬的後院,立有一座青銅的四腳丹爐,范神醫倒斃在一灘血跡之中。
一名身着紺青長衫,頭戴青色諸葛巾的年輕男子跪倒在范神醫身側,哭天抹淚的,很是傷心。
宇文述學走近范神醫,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隨後蹲下身子,對着年輕男子問道:「你可是范神醫的弟子?」
年輕男子揚起一張涕泗橫流的臉,問道:「正是,足下是何人?為何在此?」
「在下乃是官家委派前來協助調查范神醫一案之人,可是你報的官?」
年輕男子抽泣道:「是我。我素日裏都是跟恩師和幾個師兄弟一同住在藥廬里,隨恩師採藥製藥,三日前我家中出了點事,我便前去安頓,今日方歸,誰知……一進門……」年輕男子說到傷心處,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葉隨風見他哭的可憐,大鼻涕都快過了界,便掏身上想尋個紙巾給他擦擦,掏了半天才懊惱地想起,她穿的是古裝,沒有隨身帶面巾紙。
這時,一條手帕卻遞到了年輕男子面前,葉隨風扭頭,見到了宇文述學哀憫的一張臉。
「范神醫被害之前一段時日,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年輕男子接過手帕抹了一把臉,對着宇文述學說了聲「謝謝」,然後細細思量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回道:「並無特別之事。恩師醉心製藥,十年如一日,日日如是,並無特殊之處。」
宇文述學環顧一周,繼而問道:「范神醫遇害之後,你有沒有檢查過藥廬里丟沒丟什麼值錢的東西?」
年輕男子茫然搖頭:「恩師屍骨未寒,我怎麼可能急於去查看那些身外物是否失竊?不過……」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隱約覺得案几上的紅漆木匣不見了,我只是粗略瞟了一眼,也許是誰改放了別處也說不定。」
「紅漆木匣?」宇文述學雙瞳中掠過一道精光,「裏面是什麼東西?」
「是恩師新近研製出的假死藥,名曰龜息丹。」
「假死藥?」葉隨風失聲驚呼。
宇文述學眸光愈亮,「最近可曾有誰來買過這個藥嗎?」
「有,只有一個。恩師新制的藥,知之者甚少,前些日子有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不知是從何處得知了這個信兒,出了高價錢硬要買這個藥。」
宇文述學長舒一口氣,站起了身,對年輕男子說道:「小兄弟,你速速出城躲避吧,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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