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已經一溜小跑跑到黑衣少年的吊腳樓邊,問道:「絡戎哥哥在家嗎?」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音,飛兒決定進去看看,便推門走了進去,正好撞見少年脫了上衣在舉石鎖。飛兒嚇的趕緊逃了出來,關上門深呼吸。
昆巽剛準備跟進去,就看到飛兒衝出來還把門關了,撲扇撲扇翅膀問:「怎麼了?裏面那麼嚇人?」看到飛兒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昆巽又嘴賤了:「看到冬絡戎就臉紅成這樣?過兩年小爺修成人形,還不把你帥暈過去?」飛兒臉更紅了,直接拿雲篆筆砸向昆巽的腦袋,差點把昆巽砸趴在地上。
這時,屋裏傳出黑衣少年的聲音:「進來。」還是那麼淡淡的,沒有一點感**彩。飛兒小心翼翼的推開一點點門瞄了一眼,咦?人呢?哦,躺床上了。飛兒輕輕推開門走進去,昆巽也大大咧咧的跟着飛進去了。
來到床邊,飛兒看到黑衣少年和衣躺在床上,石鎖放在床邊,便放下包,一邊收拾今天帶來的東西一邊說:「絡戎哥哥,今天給你帶了些吃的,都是些補血養氣的飯菜,昨天傷了筋骨,要好好補補,才能好的快些。」
昆巽立刻插嘴:「你說我怎麼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呢?真是差別對待,不公平……」
飛兒白了一眼昆巽,摸了摸腰間的雲篆筆,昆巽兩片翅膀捂住嘴,把臉轉開了。飛兒繼續說:「昨天傷的最重的就是額頭了,我最後來處理。先看看手臂和臉上的傷口情況吧。還有啊,怎麼今天就開始鍛煉了呢?傷口會裂開不容易好的。」
黑衣少年還是那樣淡淡的:「習武之人不可荒廢一日。」
飛兒:「絡戎哥哥,我知道你是習武之人,我知道你是村子裏功夫最好的戰士,也是林子裏最勇敢的小獵人,你已經習慣了這些。但是!!!現在練功事倍功半,還延遲傷口恢復,影響後面的練習。飛兒跟你說的這些都是專業的醫生意見你必須要聽的。雖然烏狼不是什麼毒獸,畢竟野獸污物侵入你的血液,是需要排解的。何況他自己就吃了那個倒霉的『鍾馗醉菇』,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你。」
黑衣少年不再答話,撩起袖子給飛兒看傷口的狀況,飛兒拿出藥酒倒在「白紗」方巾上,給黑衣少年擦起了傷口,一邊擦一邊說:「我帶來的食盒裏飯菜你先吃吧,一燒好我就出門了,保溫的食盆裝着應該還是熱的。」聽飛兒說着,昆巽自覺的準備起了飯菜。
昨天也是一樣,由着飛兒昆巽半扶半拖的送他回家,一路上基本就沒說上幾句話。到了吊腳樓附近他就很堅決的把飛兒和昆巽打發走了,飛兒還挺不開心的,好歹自己也是個醫生,就算醫術不甚高明也不能這麼沒禮貌吧。算了,反正是個任務,完成了再說吧!
飛兒給冬絡戎處理好了手臂和臉上的傷口,昆巽也擺好了飯菜,冬絡戎倒也不多客氣,吃了起來。飛兒在一邊做準備,收拾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擺開架勢要給冬絡戎處理額頭上的傷口。
飛兒:「昨天額頭上那個傷口可險呢,差一點點就要碰到眼睛了。我用符咒給你暫時封住傷口了,不過說不好會現在情況什麼樣,昨天沒帶什麼好的藥材,今天給你帶了我家獨有的金瘡藥,配合我的花孢子,效果一定非常好。」
昆巽就在屋裏飛來飛去,東看看西看看,聽見飛兒這麼說,特別不樂意,酸酸的說:「差別待遇啊,昨天拔我的毛來給他治傷;今天又是好吃的,又是花孢子的,倒是也分我一個啊……」
飛兒頭也不抬:「你呢,就是個食客,吃得飽飽的、有地方給你睡就不錯啦,還指望我的花孢子,哼。」
昆巽:「我怎麼說也是上古靈獸,血統那麼好,都願意和你結……」飛兒抬頭瞪着昆巽,昆巽發現自己說漏嘴了,趕緊立刻捂住嘴。
飛兒打圓場:「結什麼,結拜嗎?我才不要和這隻黑漆漆的烏鴉結拜呢!」
聽着兩人咋咋呼呼的吵鬧,不知不覺吃光了飛兒帶來的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冬絡戎有種溫暖的感覺,不由的說道:「真好吃,謝謝你飛兒。」
飛兒正忙着和昆巽兩個吵架呢,突然聽到這麼一聲,瞬間石化了,他竟然能說感謝!還以為自己的好心被完全無視了呢,飛兒在心裏說:恩恩,看來飛兒的感化計劃還是很完美的嘛!(話說哪兒來的感化計劃?)無論是草木山石都是可以感化的嘛!(喂,快醒醒啊!)
飛兒看到吃的乾乾淨淨的飯碗,非常滿意,揮揮手讓昆巽收拾碗筷。看到冬絡戎站了起來,就讓他在床上躺下,準備給他處理額頭上的傷口。昆巽一邊收拾一邊嘴裏還不停的念叨:「一點好吃的都沒給我留,哼,敢情我剛才廢話了半天一點沒聽進去啊,哼,就知道你也沒比飛兒好,你們都是一樣的,哼。」
飛兒那邊已經完全聽不到昆巽的嘮叨了,小心翼翼的拆開昨天臨時包紮的繃帶。當時為了固定的好一些,包的又厚又寬,已經完全擋住一隻眼睛了,飛兒感到非常不滿意,覺得病人應該感到非常不舒和不便。飛兒有條不紊的一層一層拆開,最後一層特別小心,慢慢拉起來,竟然也沒有皮膚粘連,她暗暗的鬆了口氣。揭開紗布,皮膚裸露出來,一條長約2寸的傷口霸道的趴在那裏,向上靠近髮際,向下已經交叉穿過眉毛了,當時如果稍微偏過去一點點就可能劃瞎眼睛。飛兒一雙小手靈巧的清理着傷口周圍的血痂血污,讓冬絡戎感到異常舒適,便安靜的閉着眼睛,放心交給飛兒處理。
昨天已經用符咒收斂過創口,所以皮肉沒有敞開污染,傷口也沒有繼續擴大出血,但是傷口周圍有些紫黑色,看上去狀態不大好。飛兒皺了皺眉頭,把準備好的花孢子直接放在創口上,一排放了六個,昆巽在旁邊倒抽一口冷氣,飛兒完全無視。麻利的拿起雲篆筆畫了個金紅色的符,輕輕一吹,符咒輕輕飄到傷口上,服服帖帖的扒牢傷口,冬絡戎像被冰了一下,微微抖了一下。飛兒的雲篆筆沒有放下,一道金紅色的微光從雲篆筆的筆尖一直連到冬絡戎的傷口,傷口的紫黑色順着微光流向雲篆筆,在筆尖形成一個黑色渾濁的小球。冬絡戎額頭上的傷口慢慢退去了紫黑色,連紅腫都好了很多,傷口也平復的像是一道細縫。飛兒感到非常滿意,放下雲篆筆,拿出事先配好的藥糊糊塗了上去,再用「冰絲」繃帶包起傷口,鬆口氣似得擦了擦汗說:「好了,最多三天,你的傷口一定就沒問題了。」說完,拿起雲篆筆仔細的看上面那個黑球,昆巽也湊過來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