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雲升和吉特背對着背後,快速移動到帕斯卡爾身邊,見他手電對準下方女士的瞳孔。
楚雲升檢查過,沒發現什麼異常,慎重問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帕斯卡爾緊鎖着眉頭,吸着氣道:「奇怪,正是奇怪,明明已經……,王,您看,它的瞳孔虹膜顏色變了,出現了金色,您可能不太了解,在我們血族中,金色的瞳孔虹膜是比親王級別還要高很多的存在,傳說如果出現頂級銀眸的話……但它已經死了,怎麼還可能進化?」
這時候,吉特突然緊張地叫了一聲:「是布特妮姐姐!」
楚雲升「嗯」了一下,沉着地向帕斯卡爾問道:「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可能還活着?」
帕斯卡爾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要時間仔細想一想。」
楚雲升思索片刻道:「我以前看過……,會不會是一種量子狀態,我和吉特一回頭,那個渾身是血的影子就不見了?」
帕斯卡爾道:「那更不可能,且不論生命形式會不會成為量子態,就是會,您和吉特已經感覺到它了,就等於發現觀察到了它,回頭和不回頭都是一樣,量子態已經崩塌,不存在回頭就看不見它,不回頭它就會出現。」
楚雲升將疑道:「你確信?那怎麼解釋我和吉特都見到的奇怪現象呢?」
帕斯卡爾想了想說道:「王,除了醫學學位,我還有邁阿密大學的物理學博士學位,雖然成績不算優秀,也很普通,但這一點我還是能確定的。現在時間不夠。我只能做最簡單的推測,根據醫學上的臨床試驗,各種生命,尤其是我們血族,在死的瞬間,會有一種無意識的生命能量場迅速揮散,消失的時間極端,上千次的觀察才會有一兩次被發現。
當然,不存在外界傳聞的多少克靈魂重量,它只是一種能量場。很特別,抓不住,所以,我想你們看到的就是她臨死前流下的生命能量場,它很弱小。折射到三維空間中,信息量極小。只能通過現在的四維空間去感覺。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實際上,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它應該一直就在那兒,當你們回頭之後,看不到任何東西,大腦的神經元就會給自我一個「確定」。確定那裏不存在任何東西,這個信息比它強烈的多,即便你們再轉過頭來,背對的時候。它通過第四維空間被感覺到的信息,也會被大腦中這種強烈的自我確定衝散或者說覆蓋、忽視等等,只有等到一段時間後,大腦中的這種自我確定的刺激變得衰弱,它才回重新被感覺到。」
吉特搖頭道:「帕斯卡爾,我怎麼覺得你說得不對?要是布特妮姐姐一直在那裏,我怎麼會越隔越久才能感覺到它,而且她存在的時間越來越短。」
帕斯卡爾看了他一眼道:「這就是王和你在後來的猜想,她留下的生命能量場正在消失,越來越弱,大腦自我確定的衰弱速度如果是一定的話,它能被重新感覺到的時間就越老越延遲,需要等到大腦自我確定衰弱到更低的程度,才會出現,簡單地說,就是大腦騙了你。」
楚雲升沉默不語,帕斯卡爾說的很簡單,但他理解的更加簡單,那是布特妮的零維空間折射,它正在離體消散!
他立即就想起一件事,死陣原型封獸符的主要作用並不是殺死目標,雖然死陣在最後是被強行摧毀的,但有很多人,比如布特妮,就不是在死陣被摧毀的時候死去的,也不是被命源撐爆了零維。
血族的生命力是極其強大的,從陣亡的比例上就可以看出來,一百多個血騎,在倒灌命源的時候,恢復生機下,最終存活了十七個,比例大約五分之一,而胡爾三萬大軍只剩下八九個人,除了自身戰鬥力和他在一旁的原因,血族的恢復能力也可見一斑,尤其是原先的十二血騎,不算肖納在內,仍有五個頑強地活了下來,比例高達二分之一!
再加上血族命源流長,就說明他們零維空間還是不錯的,死陣雖然到處漏洞,但仍觸發了封獸符的部分作用,穩固了一下她瀕死的零維。
這需要足夠的實力才能做到,布特妮實力這段時間提高不少,而且她臨死前似乎想起來有什麼話要說,意念很強,就不會被當時到處崩坍的死陣輕易抹殺。
但死陣畢竟不是封獸符,後來又被摧毀了,楚雲升即使大致猜對了,也沒不知道該怎麼救她。
這時候,帕斯卡爾又說道:「王,我說的這個推測裏面有一個迴避不了的漏洞,那就是她的生命能量場不可能在死後仍保持着。」
楚雲升皺眉道:「這個你不用管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的推測大致沒有錯,現在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把她救回來?」
帕斯卡爾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一旦生命場離體消散,不可能再活過來。」
楚雲升心中一沉,本以為有希望救活布特妮,卻沒想到更加殘酷,她的零維就在眼前,卻沒有任何辦法組織她第二次死亡。
雖然,她可能感覺不到第二次的痛苦,但要死兩次,也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這樣,」楚雲升當機立斷道:「我覺得她在拼命,想要活過來告訴我們什麼,要不然瞳孔虹膜不會進化,這是她在地獄中拼死掙扎的信號,我們就不能放棄她!你立即給她身上傷口包紮處理,盡我們的一切努力,減少她的痛苦。」
帕斯卡爾想了想,咬牙道:「王,我知道您的想法,但,請饒恕我直言,這沒有希望,而且我們已經沒有藥了,真要減少她的痛苦。就再殺她一次吧,讓她真正的死去。」
楚雲升斷然道:「不行,布特妮在拼命,而且你比我了解她,如果不是她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她早就放棄了,她為了我們在地獄掙扎,我們卻一刀了斷她?」
帕斯卡爾難受道:「王,正因為是這樣,我才建議……」
楚雲升沉了一口氣道:「不到最後一刻。不能認輸,我會想辦法!」
帕斯卡爾突然抬頭道:「王,您有辦法?」
血騎血族們對楚雲升許多特別的能力還是很信賴的,此刻聽到楚雲升這麼說,不但帕斯卡爾。吉特也帶着緊張期盼地眼神望着楚雲升。
但實際上,楚雲升毫無頭緒。他唯一能想到只有一個。冒着再次癱瘓,與再次經受一次奇癢的折磨,重新到樞機,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攀升到超穩定態的火元氣能級,籙制出一張封獸符,以後不管怎樣。先把布特妮的命保住。
注射紅液後的身體很強韌,四處充滿了活力,比之前更加挺拔與富含力量,但即便這樣。也未必能經受來自零維的樞機之火,但卻可以讓他儘快匯聚火元氣。
隨即,他含糊地點了點頭,讓帕斯卡爾再翻翻看其他屍體,有沒有類似倖存的跡象,他自己立即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開始修煉,吸取火元氣,準備攀升能級。
布特妮的零維空間時刻都在消散之中,可能過不了今天晚上,就會消失一空,到時候,他就是能找出辦法,籙制封獸符,也無人可救了。
沒過多久,體內的火元氣正在匯聚之中,密林中另外一邊便出來隱隱嘈雜的聲音,但吉特沒有回報,估計不是什麼大事,楚雲升也沒在意,時間緊迫,他關照過吉特,只要不是大事,不要打斷他。
再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儲備足夠的本體火元氣,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始攀升能級,融入樞機之火,這個過程很痛苦,隨後就會癱瘓,變成殭屍人。
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帕斯卡爾也一直沒有出現,說明布特妮還在掙扎拼命,仍有把她從離體的鬼門關拉來回來的一絲希望。
但當他剛準備攀升,就聽到越來越嘈雜的密林傳來一聲昂叫,聲音很興奮,確切地說,像是一種發情的野獸在淫叫。
楚雲升皺了皺眉頭,吉特也沒來,其他人也很正常,沒有敵襲的可能,他便不準備去管,誰想到,他剛開始攀升,那野獸的淫蕩叫聲竟然越來越響,越來越大。
昂,昂,昂!
仿佛在進行着某種衝刺。
楚雲升微微一怒,道:「吉特?怎麼回事?不是說了暫時要安靜一點嗎?」
聞聲趕來的吉特,摸着額頭上的汗水,遲遲疑疑地不說話。
楚雲升一皺眉頭:「說!」
他實在擔心又是那個血族仍受不住欲望,在密林里亂搞,對這十七個跟着自己生死門關闖活下來的人,他不會去干涉這些事,再者說,在他注射紅液前,曾讓帕斯卡爾抽血給他們治療,裏面含有的命源「毒素」催情他們,也情有可原,但現在他正在緊要關頭,而且敵人隨時可能出現,難道就不能忍一下嗎?就算非要,不能安靜一點嗎?
吉特見楚雲升臉色不好,這才支吾說道:「王,不是我們,您,您要不再來看一下吧,我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正想着要不要向你報告呢?」
楚雲升道:「不是你們?那是?」
吉特面色古怪道:「嗯,是您的馬!」
楚雲升楞了一下,馬上站起來,箭步飛一般來到那邊的密林,抬頭就看到他的戰馬正扒在另外一匹戰馬的後背上,裂開大嘴,眼神極度興奮,喘着粗氣,哼哧哼哧,啪啪啪地做着最為原始的運動。
要說它現在形象,已經不能叫做馬了,身體變得更加壯碩,四肢粗壯,腳蹄有爪如勾,腦袋也如猛獸一般充滿了力量,說它是一隻巨型的豹子也不會有人說它是馬。
實際上,更像是戰馬與大陸國驅猛的結合體。
吉特小聲地說道:「王,您往這邊移一步,看這邊。」
楚雲升沉着眉頭,他的戰馬不但融入了他的大量命源,更加被死陣灌入了海量的生命力,此刻精力充沛,又中了第三股能量的「毒」,估計是徹底發作了。
轉過一個角度,在他前方,他戰馬的一側,橫七豎八地躺着大約七八匹母戰馬,如爛泥一般躺在地上癱軟無力,一看就知道是被他的這隻「淫獸」給蹂躪的。
吉特解釋道:「王,這已經是第九匹了,雖然說我們存活下來的戰馬數量是我們人數的一倍多,母馬也不少,但在這樣下去,我們擔心它會不會出事?」
無論如何,這都是王的戰馬,不管變成了什麼樣子,「強暴」了多少母馬,都沒人會拿它怎麼樣,也由着它亂來,但萬一那什麼馬亡了,吉特他們就不知道怎麼向楚雲升交代了。
楚雲升皺眉道:「我記得不是應該閹割過得嗎?怎麼?」
吉特連忙道:「按理是這樣,但當時撤離地球,大家都擔心新世界將來難有新馬補充,所以血化的戰馬大多都沒有閹割,準備加大繁殖的力度。」
楚雲升點點,目光向吉特腰間的長劍看去,時間急迫,他要馬上處理,這廝還在昂昂昂地衝刺中,目光就已經盯上另外一匹單獨被血騎牽到一邊的漂亮戰馬身上。
這時候,吉特看了楚雲升一眼,小心道:「王,那,那是布特妮姐姐的馬,王,王……」
楚雲升頓時大怒,布特妮現在還在地獄中苦苦掙扎,說不定還得靠她戰馬中的一絲命源支撐着,要是被這個畜生毀了,真就萬劫不復了。
他當即沖了出去,伸手向吉特道:「把劍拿來!」
他突然跑出來,他那匹變了樣的戰馬一時間沒看到他,但耳朵靈敏一動,恍惚聽到了「劍、來」來個字,猛地一個激靈,屁股一哆嗦,渾身一抖,然後猛地清醒過來一般,緊張地四下張望。
等見到楚雲升拔出長劍,朝着它飛步而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
第二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