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哪裏了?」
「人都不見了,還怎麼比試?」
「她該不會是怕了,所以遁逃了吧?哈哈哈……我看她傷得不輕,不知躲到哪裏去養傷去了。」
其餘的四名虛迷族的高手揚聲大笑着,唯有那虛迷族的首領一人卻沒有笑,他聚精會神地注意着結界內的氣息變化,他隱隱有種感覺,她並沒有離開,就在他的周圍隱匿着,等着機會給他致命的一擊。右後方,他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很好,她或許藏得很隱秘,可是她傷口處的血最終還是出賣了她。
冷芒驚現,寶劍如閃電般劈斬,風聲極厲,殺氣如鋒,猶如鬼嘯之聲。「噗!」罌粟般的血花在空中綻放,朵朵皚皚,虛空之中逐漸露出了一個人的影像,她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消失不見的風菲菲。
本想從背後偷襲,卻不料被他察覺,低頭看着那一把從她肩頭穿透而過的寶劍,風菲菲的口中噴出了大口的鮮血。那虛迷族的首領的劍方至,又一道掌風緊隨而來,掌風帶起的勁風,將她口中噴涌而出的鮮血,全部推了回來。風菲菲微微偏頭,鮮血全部噴灑在了左耳上。
她的胸前實實地挨了一掌,寶劍倒退着從她肩頭撤離,她整個人倒飛着撞擊在了結界上,順勢滑下。
長劍、血染的白衣、光芒萬丈……
「丫頭,已過兩招,你認不認輸?」那虛迷族的首領長劍指向風菲菲的心口,冷冷地勾唇,此刻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一劍了結了她的性命。「哈哈哈……看在上古寶刀的份上,老夫可以不殺你,只要你承認自己輸了獻上上古寶刀便是。」那虛迷族的首領掌心翻轉,將風菲菲手中的瀅月刀收入了自己的手中,他得意地大笑,現在他勝券在握,決定端起他長輩的架子,不跟她一般計較。得到了上古寶刀,也算是一件大的收穫!留着她的性命,還有別的用處!
風菲菲倒在地上,肩頭處的傷口還在不住地滲出血水,她的白衣早已被血水浸染,她的臉頰、耳際、頸窩,全部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她整個人好似都沐浴在了血水當中。「認輸?我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認輸兩個字。」她冷冽地笑着,唇邊的血水順着她的臉頰滑到了左耳的耳環上,銀色的幽光流轉,銀色耳環開始貪婪地吸食她的血液。風菲菲突然渾身一顫,觸電般的感覺自耳際一點點穿透神經,傳達到身體各處。眉宇間頓時無比清明,她苦苦冥思的開啟神器力量的方法,原來就是這樣!
風菲菲慘白的臉色逐漸轉為紅潤,原本就已經漲滿了身體的真氣,此刻再一次暴漲。球狀的真氣漩渦自她身體周圍逐漸擴大。她清晰地感覺到,那磅礴的力量就來自她左耳的位置。
以此同時,那虛迷族的首領手中剛剛拿到手的瀅月寶刀嗡鳴,發出了絲絲的顫意。那虛迷族的首領倒退了一步,驚訝地看着滿身是血的風菲菲,那驚人的力量,讓他微微震顫。
「喝得好飽啊!」那個奇怪的聲音又莫名地出現了。風菲菲幡然醒悟,是了,那一定就是神器的器靈。她雙手撐地,騰身一躍而起,染滿血色的白衣,凜然飄揚在空中。她冷冽的目光徐徐掃向了虛迷族的五大高手,冰冷的聲音從她口中悠悠吐出:「殺!冒犯神威者誅之!」
轟——霎時間,光芒萬丈!風雲變色!整個聖殿都籠罩在了無邊無際的光芒之中,萬物混沌。
離聖殿不到一里地,司垣公子正率人匆匆趕來,忽聽得一聲轟然巨響。仰頭處,聖殿的上空光芒萬丈,恍了人的眼。
「發生什麼事了?」
「那是……那是神器的力量!」在他的身側,沐晟驚呼出聲。
「神器?」司垣倏地躍身而起,恰似一縷黑煙飄向聖殿方向。
「菲菲——」司垣一邊奔跑着一邊在心裏急促的呼喚着,直至來到比武現場的附近,他的一雙腳生生頓住,呼吸一陣凝滯,怎麼也邁不開腳步。一眼望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有聖殿的弟子,也有虛迷族的高手。
全部的人都在這裏,可是,獨獨少了他心中惦念着的那個人。
「菲菲!菲菲……你在哪裏?」司垣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不是無極的眾多暗影是不是就此喪命了,不是虛迷族人來此有何目的,不是他和明軒公子的約定,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心中最愛之人的安危。
儘管,她早已拋棄了他。
儘管,他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劫持她,進而報復她、羞辱她。
這一刻,他視乎暫時忘記了他來此的初衷。
還在不斷飛揚而起的沙土落葉什麼的遮蓋在了大部人的身上、臉上,司垣逐一翻查找尋,各種複雜的情緒在腦海中盤旋,自責、內疚、害怕……他該早一點到來的,在她有危險的時候,他就該第一個飛奔到她的身邊保護她、守護她!他害怕了,害怕萬一失去了她,他該如何面對?
「菲菲,你到底在哪裏?」染滿了鮮血的白衣,還有那一隻銀耳環……他蹲身停在了一具軀體旁,塵土和落葉遮蓋了她大半張臉,他看不清她的臉,卻從她的衣着和首飾判斷出了她的身份。沒錯,就是她!他渾身的血液片刻間全部凝注。那個從來遇事穩若磐石、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脆弱、痛苦、自責、茫然……
他單膝跪在了她的身側,顫抖的手輕輕伸向她的手,只差那麼一寸的距離,他的手卻是永久地定住了,再不敢往前一寸。她的白衣上全是血跡,頸窩、臉頰、手臂,每一處都被血色渲染,觸目驚心。
「菲菲,你不能死!」滾燙的淚珠燙紅了他的眼圈,多少年了,自他懂事以來,就再未曾落下過男兒淚,然而此刻,他情不自禁了。「噗!」他急火攻心,口中噴出了一腔熱血,再次渲染在了白衣上,添上了更為濃重的一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