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我們說到葉真心在福生客棧中發現了陽虹波的一些事情,與李贊宗有莫大的關係。這種事情雖然搞笑,卻符合命運的巧合,人生幾十年的時間,需要巧合,更需要很多很多的意料之外,只有這樣才不至於無聊。而拜劍山莊的一干人等也都開始對當年的往事開始探索,讓我們繼續講這個故事吧。
面對李唐婉的疑問,林玉章顯得有些得意,因為這是他一手策劃的方案。不一會兒兩人就在拜劍山莊外與鄧南星匯合了。
鄧南星看着滿臉疑問的李唐婉,說道:「師姐,你可還記得當日在拜劍山莊內謝顯文是怎麼威脅在場的武林人士的嗎?」
李唐婉回想過去,說道:「是謝顯文與嚴正魚趁我們不備,在拜劍山莊地下埋藏了大量的火藥,隨時可以引爆。」說到這裏李唐婉又不解道:「可是你們怎麼知道謝顯文的火藥還在?又怎麼能輕易找到呢?」
鄧南星笑道:「大師兄早就料到謝顯文是個不及生死的人,他既然已經奪得了拜劍山莊就要有萬全的措施來保證他的成果。這些火藥留着是個危險,但是只要看管得當也會成為一道屏障。我從大廳內找到機關,進入地道,果然發現有大批伏龍鏢局的人在守着這些火藥,便將他們打發,我拿着火把,嚴正魚就不敢輕舉妄動。謝顯文投鼠忌器,也不敢和我們同歸於盡,只好交出『劍意通天』。」
李唐婉對這一番說辭表示認同,卻又問道:「若是謝顯文不吃這套,你們準備如何?」
鄧南星笑道:「若是謝顯文要拼命,那我們就奉陪到底。就這方面來說,謝顯文剛剛得到拜劍山莊,他還捨不得放棄吧。」
這話說的到也能解釋的過去,李唐婉道:「我還是無法相信謝顯文會這麼讓我們離開!」
林玉章說道:「是的,謝顯文是個老狐狸。他讓我們帶走『劍意通天』除了無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也沒有找到『劍意通天』的鑰匙,他是想讓我們先替他去找,然後收取漁翁之利罷了。」
「這樣一來的話,我們豈不是有可能便宜了他!」鄧南星怒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們與謝顯文都要爭取時間,只要我們可以搶先一步找到鑰匙,就可以想辦法避開他。」
林玉章看着李唐婉沒有說話,這才想起了周雨娘,趕緊問道:「對了,師妹你去找師娘,怎麼不見她來啊?」
鄧南星也想過這事來一樣問道。而李唐婉面色凝重,不知怎樣說才好。
「莫非師娘有什麼不測?」鄧南星問道。
李唐婉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樣,師娘她不願意離開拜劍山莊。」
「為什麼?」兩人同時問道。
李唐婉道:「師娘希望我們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願意讓我們再去和謝顯文報仇,她自己也說已經老了,不想離開山莊。」
那這個話說的就讓他們兩個很不解了,就像當時李唐婉聽到周雨娘這樣說的一樣。
「我覺得師娘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和我們講明白,她和師傅,還有謝顯文之間的關係很複雜。我無法勸說她,又聽到師兄和謝顯文交手,便立刻趕來了。」
李唐婉說完後,三人都開始沉默了。這幾個年輕人經過了一系列的變故,已經開始有更多的心思來判斷所看到的一些事情了。
「好了,不管怎樣現在『劍意通天』已經到手,我們首先要找到鑰匙。已經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讓我們一直走下去吧!」林玉章安慰大家說道。
李唐婉和鄧南星也沒有多說,三個人就這樣離開了拜劍山莊。這一路上,星光黯淡,深夜時分自然也安靜異常,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卻說李贊宗本想去福生客棧找『劍意通天』的鑰匙,不料被一神秘的黑衣人給教訓了一番,十分苦惱。經過這樣的一番糾纏,李贊宗已經覺得失去了直接去找陽虹波的機會了,可他又想到陽虹波在客棧中對自己的那番神態,感覺到很奇怪。
李贊宗來到一所僻靜的客棧中,他慢慢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那個朱紅色『福』字。他想起了當年問起自己的母親,也就是慈清長老時她的回答:「孩子,這是你出生時我給你刺在身上的,這個字和你的父親有莫大的關係!」
李贊宗心裏想着:李伯君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些雖然是謝顯文和他說的,但是經過長時間自己的觀察,李伯君對自己的態度雖然很冷淡,卻沒有一絲敵意,就算是在臨死前也沒有顯出對自己的憤怒之情,這讓他很苦惱,還有客棧中陽虹波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福』字的時候,那種表情,種種跡象讓李贊宗對自己的身世已經開始懷疑起來。
李贊宗想到了慈清長老,他覺得這個人雖然不是自己的母親,卻對自己的身世肯定知道些什麼,為了解開心中的謎團,他決心去妙音寺問個究竟。
在李贊宗到達妙音寺的時候,他經過詢問發現慈清長老已經離開了,這讓他更加感到迷惑,慈清近二十年沒有離開過妙音寺,為何在得知自己殺了李伯君後就離開了。他相信當年慈清和李伯君有很深的感情,而慈清一直把自己當成親生兒子,再加上自己超凡的演技,相信慈清不會過多怪責與他。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回到拜劍山莊,怕謝顯文他有懷疑。
黃昏下,夕陽紅,雲未動,情在動。
看着這塊用灰色大理石碑刻着的『拜劍山莊第二十二代掌門李公伯君之墓』,慈清長老的心緒起伏不定,眼含着淚,心也流着淚。慈清是怎麼找到這塊墓地的呢?我想應該是天可憐見,給了她指引。可多少年的等待,卻換來訣別。
在上次妙音寺一別,李伯君有意讓慈清回拜劍山莊,但是她拒絕了。她是出家人,卻未能放下情,她不回拜劍山莊是因為那裏根本不屬於她。昔日情分,歷歷在目,從那時沉醉,到今日痴情,這就叫愛情。慈清長老在這裏沒有說話,她的心啊無比淒涼,這是一副怎樣的畫面,恰猶如黃葉在秋風中凋零……
在福生客棧中還有一位天涯淪落人,叫陽虹波。是的,她也愛過,也在等人,她聽見風,來自山川和江海,她看見路,夢的路口有點窄。她也要走了,她覺得自己在福生客棧的日子已經到頭了,她要去尋找曾經丟失的枝枝蔓蔓了。
「老闆娘,你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
「哼,葉大俠你何必這麼說呢,你才多大,你擁有的是無限可能的未來,而我不過是一片即將要落下的葉子,無論怎麼樣我們都不在一個世界。之前我對你的態度你不是一開始就猜出來了。」
葉真心笑道:「我猜歸猜啊,我覺得你還是要給我個明確的說法。」
「受人所託,監視你!」陽虹波倒也不猶豫,脫口而出。
葉真心道:「你太壞了,真的,你又騙我真摯的感情!」
「葉大俠的感情實在是太豐富了,妾身不過一平常女子,如何跟得上你啊?」
葉真心詭秘一笑,似有所指,說道:「我其實走的不快,老闆娘敢愛敢恨,對感情再豐富的人也願意付出,我應該是生不逢時啊,呵呵。」
陽虹波也笑了,不過是苦笑,她說道:「還是那句話,你的人生才開始!」
「那好吧,我正式死心了。這樣,最後一個問題你能猜到嗎?」
陽虹波道:「我知道,我確實知道,可是給你又如何,你根本不在乎這個。你要是想用它來答到某些目的,我更不能給你。」
兩人彼此還算默契,葉真心不是糾纏不清的人,他喜歡讓一切事物的發展順其自然,或者說他是個喜歡驚喜的人,不想過於程式化。
陽虹波又看了一遍福生客棧,這是一段沉重的往事。她漸漸地轉身離去,又輕輕地撫摸了客棧的桌椅,門口的小二用一種極為不捨得眼光看着自己的老闆娘。陽虹波對他說:「好生看管客棧,有緣分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小二內心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但他卻無法改變什麼,只能目送陽虹波漸漸離去,她的背影已經深深留在小二的心裏。
「兄弟啊,你這個人,有時候要自信點,機會錯過了可就沒了。」葉真心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說道。
小二突然轉過身來,面帶敵意對葉真心說道:「要不是你,老闆娘怎麼會走?」
「你別逗了,我算什麼,她又自己的過去,也有自己的將來,別把我想的過於偉大了。」
小二無奈,說道:「葉大俠,你說說,我從小就在這個客棧生活,一直看着老闆娘長大,她這一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葉真心白了小二一眼,說道:「你不是吧,男兒志在四方,你也算一表人才,到哪裏不能一展才華,一個女人把你弄得顛三倒四,沒有意義的!」
「靠,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前些日子,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喝得爛醉。」
「不是,這麼說你我是同病相憐了,啊?」葉真心笑道。
「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啊,又沒有蓋世武功,也不如你帥,萬萬不敢!」小二心情稍好。
「不不,別介兄弟,我們好好聊聊人生,喝一杯,喝一杯……」
這一喝到把兩人都喝得爛醉,葉真心是真心覺得這個小二很有意思,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這樣感覺。
「小二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名是什麼?」葉真心暈暈乎乎問道。
小二的酒量比起葉真心好點,畢竟從小生活在這種氣味當中。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一懂事,就生活在福生客棧,當時有個老人,在這裏干雜貨,是他把我收養的,他說是有一天在客棧外的馬廄里發現的我。在我十歲那年,他老人家就去世了,我也一直在這裏上班,沒離開過。」
「不是,那你為什麼不走呢,真的像我所說的不捨得走?」
「呵呵,葉大俠,我真佩服你,你的道理總是在隨便閒聊的時候,突然出現。」
聽完這話,葉真心又有點暈,他確實是個喜歡別人誇他的人。
「你在這裏生活了這麼久,能不能說點關於老闆娘的事來聽聽?」
小二看了葉真心一眼,說道:「人家連我都看不上,你這麼帥就死心吧!」
「噗呲!」葉真心剛喝上的酒就被小二給嗆到了「兄弟,我死心,我也得死的徹底點,你說說,沒關係的,我不外傳!」
「老闆娘這些年來,一直在客棧中生活,我沒有見過她離開。她一直也是像你剛來時候的狀態,和道貌岸然的人打打鬧鬧,可對你是最便宜的了。」
葉真心一陣無語,尷尬道:「接着說!」
「平時也有些人來鬧過,老闆娘的武功自然不能和你比,但對付一般的小角色還是可以的。這些年偶爾也出現過比較麻煩的人,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快他們就上門賠禮道歉。也許就像大家傳聞的那樣,背後有您這樣的高手。但是具體的事我不敢多問,只知道每次這些麻煩過後,老闆娘看起來都不是很高興,一段時間內都不出來招呼客人。」
「還有沒有別的?」
「她很漂亮啊,我愛上她了!」
「滾蛋!老子要睡覺……」
葉真心覺得真是不新鮮,不過倒不是說沒有一點價值,至少證實了一些他心中的疑問。
陽虹波走了,葉真心覺得在福生客棧待下去,也不會有更多的發現,不過此時的他變得越來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