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站,銀座。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劉柳。
六子給女朋友打電話:「錢淺啊,我在逛街,你都想要什麼啊?」
錢淺眼睛一亮,放下手邊資料:「你心情好點兒了?」
「恩?我心情就沒壞過啊。你想要什麼,全給你買回家。」
「真的?」
「當然。」
沒一會兒,六子就扒拉任子滔,讓遞給他紙筆,實在是記不住了,咋這麼多。
六子用牙咬掉筆帽,唰唰一頓寫:「知道了,這個買兩套,一套送朋友。對了,要不要給你媽也買一套啊?之前的?之前的我都記下了,我辦事你放心。你接着說,想不起來趕緊想,我們時間有限。」
這是六子。
好男人也是我,我就是劉澈。
劉澈給他媽打電話:「媽,你要什麼?看着買啊,那我給你買化妝品,香水。」
劉澈又給他幾個大娘打電話:「我是小澈,我在東京,你們有什麼需要帶的嗎?」
「喂,三哥,我和你說,我在甲子園給你買棒球了,特好。啊,我當然能說走就走了,不像你,忒可憐,都不能出國。對了,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喂,老姐,我在東京,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唉,我命苦啊,自然是送你了,別尖叫,我耳膜,快着點兒說。」
好男人必須是我,我是任子滔,我可喜歡逛街了,我才是掃貨小狂魔。
六子攥着紙單疑惑:「子滔,你不給男男打電話問問她缺什麼嗎?」
任子滔說:「家裏東西一向都是我買,缺什麼,問她不如問我自己。」
劉澈聽聞,訝異道:「你不問她,你怎麼知道她需不需要?」
任子滔反問道:「她需要和不需要的,我都能買回去,還問什麼。」
說完倒退兩步,看了眼這個專櫃的品牌,指向口紅。
售貨員剛要推薦色號,任子滔告訴道:「每樣一個。」
「全部?」
任子滔點了下頭。
劉澈嘖嘖出聲,豎起大拇指,真心誠意道:「霸氣。」
接下來的時間,劉澈和六子都看傻了,任子滔眼不眨的買買買。
六子說:「當年在紐約,他就這樣,看中什麼只掃一眼就買,和那天一模一樣。」
劉澈說:「爭分奪秒花錢,這是為點兒什麼啊,像限時不花錢的大採購。」
任子滔遞給售貨員銀行卡,聽了這話還挺贊同,解釋道:「你們倆啊,就不想想,如果不買夠本,浪費的時間,根本就補償不回來我們的損失。我們逛街的這幾個小時能賺多少錢,再不多買些,怎麼安慰自己。」
「還可以這麼計算?」六子驚訝。
「還可以這麼安慰?」劉澈頓悟。
任子滔沒有回答,他在忙着看女鞋,報出江男的鞋號後,他就指着櫃枱:「這個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那個。」
兩個小時後,仨人肩並肩戴上墨鏡,大步流星走出銀座。
劉澈扭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工作人員,再轉回身時,露出自認為瀟灑雅痞的笑:「真搞不懂她們看什麼流星花園啊,看咱仨就行,咱哥仨f3啊。」
六子也回頭瞅了眼,瞅完語氣略顯唏噓道:「子滔是真能走哇,都要給我逛懵了。」
懵的不只是劉澈,還有江男。
由於任子滔早在兩年前就上交了全部私人財產,掙的錢都得給江男,也就是說,他現在用的卡都是江男的。
所以江男只開個會的功夫,手機嗚嗚的震動,短訊一會兒一提醒任子滔那個敗家子又花了多少錢。
江男一邊聽她五十二家連鎖超市的營業額情況,一邊在心裏想:真是養不起啊養不起。
任子滔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一個心血來潮,她家那飛機還在外面飛着呢。
又一個臨時起意,又花這麼多,在外面購物呢。
等回去的,他要是又運回來一堆有的沒的,尤其是沒用的敢買一大堆,她就……
會後,錢淺拿着賬目本推開江男的辦公室,說完正事後,才以私人身份問江男:「他們回來了,知道嗎?」
江男一邊看拓展企劃書,一邊點點頭:「猜也猜到了,應該野完了。」
倆人正說着話,王瑛也推開江男的辦公室走了進來。
沒錯,江男現在正帶着一幫娘子軍創業。
她這兩年間,在本市開了五十二家愛我連鎖便利店。
之所以叫愛我,是任子滔非要讓這麼叫的,他幫了個大忙後就提出這麼一個要求,還振振有詞說:意思是你不愛我,可以,等過了這個村還有這個店,因為是連鎖店。
江男看他嘚不嘚叨叨的很起勁,不忍潑他涼水,就很寵他的依了他,叫了這麼個惡俗的名。
愛我連鎖店目前只在小區里開展,江男下一步是兩步走,一方面是擴大規模,本年度要做到覆蓋百分之七十的小區,一方面要加快腳步走向外地。
工作量很大,這兩年踏踏實實創業路,再加上開了四家以維護女性利益公益性質的律所,讓江男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後世有那麼多知名公司,最初的創業班底都是同學朋友了。
因為足夠信任,足夠了解,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的長處和短板在哪,這是招聘會做不到的。
所以,她網羅了身邊的朋友,兩年間這些朋友們也迅速成長了起來。
現在林沛鈞在律所,她本身就是法學專業,負責監督四家律所的賬目,以及正在研修管理專業。忙,談戀愛都沒時間的那種忙。
孫艷也已經不再是盯着找有錢男朋友了,她成長的最快,負責幾十家連鎖店的供貨,專門和供銷商打交道,全身上下全是名牌。
王瑛是專門負責審核每天的營業額,和每天上報的損失情況。王瑛現在不是沒有錢去韓國整容,是沒時間去。另外也買了公寓,正在供房,正在遊說她奶奶來京都生活的階段。
吳果兒的t恤衫生意乾的熱火朝天,現在已經擴大到各種演出服都有。她倒是沒加入愛我連鎖,不過各大高校都有她的業務員。據說目前已經有三十多個手下了,她已經無需自己背貨送貨,只需要在網上和買家聯繫。
另外大三了,吳果兒忽然奮發了,她說她要考研,江男很懷疑,她不是要考研,她是想在學校再蹭幾年。
向萌萌在愛我的企劃組。
蔣佩珊在市場部,不過蔣佩珊在加入之前就說好,大學畢業後有可能去考公務員。
錢淺,六子的女朋友,學會計的。她在去年大三時,六子就惦記着濫用私權,想走後門,讓錢淺進w。
結果錢淺拒絕了,以長達一年的實習身份進了愛我,兢兢業業跟在財務部主任後面學習。當時公司里沒人知道她和江男私下的關係。
前不久,錢淺和江男聯手玩了把無間道,財務部主任被江男起訴,案件直接轉給林沛鈞。
當時江男笑着說:「總有人以為我年輕。總有自作聰明的人腦補我是富二代,撒錢開超市是玩票性質。總有人覺得我很好唬弄,還弄假賬。豈不知,我現在打官司很方便。」
話說回來,王瑛走進辦公室先看了眼時間,下班點了,她也就不用叫江總了,直接改叫江男。
「江男,萌萌哭了。」
「恩?」江男意外的一挑眉。向萌萌現在早就不是愛哭鼻子的那個她了,發生了什麼,竟然哭了。
過一會兒向萌萌也來了,哭訴道:「前兩天我不是跟着你去外地,去考察開分店?」
江男點頭:「然後?」
「然後我走的時候,給井超煮的麵條,我回來了,那麵條還在鍋里,我說他,他不以為然。江總,江男,姐姐,我決定和他分手,不和他處了,我要重新找男朋友,鍋里都長毛了,長的白毛和綠毛,他太懶了,我那鍋都不能用了!」
王瑛一聽趕緊勸:什麼井超多好啊,當年一千八生活費全給你花,自己捨不得吃捨不得喝還聽你話。現在在w基地製造那發展的也很好,這畢業了更能大展身手了,他多有才華啊,升職加薪指日可待,你怎麼能捨得把親手栽培起來的小花朵拱手讓人?
錢淺也勸,說他們男人本來就懶,本來就粗心大意,工科男就更是了,腦子裏每天都是電子和程序,生活技能簡直是最遭爛的那種,你多體諒體諒。我比你還慘,自從和六子在一起,我家都是我幹活。
她倆勸完了一起瞅江男,向萌萌也淚眼模糊地看江男。
江男沉吟了下:「這兩年,你給井超買了不少東西吧?我看他穿的用的,比安玉凱那個光棍強了不止一個檔。」
一句話,向萌萌眼淚又下來了,哭道:「從裏到外,都是我打扮他,我在你這掙的錢,都給他買衣服了,他還不愛穿。」
「所以啊,已經搭了那麼多錢還有時間,就別換男朋友了吧。還是換換鍋吧,成本低一點。」
江男說完就對大家拜拜。
她覺得自己太有才了,這話不僅治癒了向萌萌,也治癒了她自己。她還是趕緊回家吧,超過二十四小時沒見到家裏的敗家子了。
江男是抱着善解人意的心態回家的。
可她剛甩上車門,就發現從家裏出來四個幹活打扮的人。
這四個人對江男點點頭,開着麵包車離開了。
江男自從被綁架過,她就很警惕,特意在推開大門時,先從後備箱裏取出球棒攥着。心想:她家也沒什麼活啊,打理花園游泳池以及收拾衛生的阿姨,都不是這個時間段來,這四個人又是幹嘛的?
探頭往院子裏瞅,一抬眼就看到了在三樓陽台站着的任子滔。
任子滔一看見她,就對她興奮揮手:「媳婦,我回來啦!」
江男用球棒指着從三樓一直延申到一樓的氣墊:「這是什麼?」
任子滔笑容燦爛:「滑梯。」
江男搖着頭,一臉不可置信,樓梯不走了,從三樓滑下來是嗎,都多大了,幼稚不,你怎麼遊樂園搬家來:「你給我下來。」
「好嘞。」任子滔坐在氣墊滑梯上,刺溜一下就滑下來了。
江男氣勢十足,用球棒一邊指着任子滔,一邊繞過游泳池走了過來:「你又亂花錢,總共就三層樓,把你懶的,樓梯不走,往後都要打出溜滑是嗎?鄰居看見丟不丟人,幼稚不,你還連着泳池,多危險。你怎麼不把遊樂園搬家來!」
噗通一聲,江男本來是要用球棒懟懟任子滔胳膊的,結果人家一閃身,躲開了,她掉泳池裏了。
任子滔站在岸邊看江男撲騰,捂住心口小聲道:「好險。」慶幸自己沒掉下去。
「任子滔!」江男落湯雞一樣,砸着水面,又用手擼了把臉上的水。
任子滔好脾氣道:「知道了知道了。」
江男驚愕地瞪大眼,竟然不撈她,跑了?這是他說的知道了,他知道什麼啦?
你等着,你等我上來的。
沒一會兒,三樓氣墊滑梯上,任子滔穿着泳褲喊道:「寶貝兒,我來了。」
江男好不容易費勁巴力的扒住岸邊了,又被任子滔給帶進了泳池中間。
吐出一口水,江男呼哧帶喘道:「任子滔,你,你。」
任子滔夾着江男游:「寶貝兒,別生氣,我這就帶你上去,我給你洗澡,我給你搓澡,指定搓的乾淨的。」
一小時後,浴室里傳出江男的吼聲:「你說什麼?你吃什麼啦?」
啥也沒穿的任子滔,捂住被擰的通紅耳朵從浴室里跑了出來:「你不是說坦白從寬嗎?」
「你給我站住。我讓你沒過癮,我讓你還要吃,我讓你吃。」
任子滔邊往樓下跑,邊隨手扯過沙發靠枕胡亂地擋住前面:「我就不站住。」
而此時電視裏正播放經濟新聞,新聞里放着的是前不久的經濟洽談會,鏡頭正對着的是任子滔西裝筆挺一本正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