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漠然一句,「針對你我設下的陷阱,豈能一般?你若不服,可以親自去試試。」
「……」聶虹欲言又止,又說不出什麼,但也承認對方的話有道理,針對他們的殺招豈能簡單,再看空中倒扣的光影,心中越發驚懼。
正這時,一群人影飛到,正是炎戎等人,見到天武也在,皆吃驚不小,沒想到天武大帝也能出現在這裏,趕緊過來行禮拜見,「參見帝君。」
天武冷眼斜睨,就一句話,「傳送陣已廢,我等困於此,可敢上去掂量掂量這大陣威力如何?」
聶虹立馬接話,催促眾人,「炎戎,還不快去破陣!」
如何能拒絕?炎戎當即拱手領命,「是。」繼而抬頭仰望上空,招呼左右,「爾等隨我聯手,齊心協力破陣。」
「是!」暗妖衛眾人齊聲領命。
炎戎當即沖天飛起,一群人跟隨,成雁陣直衝蒼穹。
有人前來破陣,大陣似有感應,天降玄妙奇觀。
倒扣的碗狀流光溢彩噴薄出光華,初看似薄霧,轉瞬成型,似帷幕緞帶天降。
一條條,一道道,色澤不同的緞帶,似裊裊飄飄輕落,姿態蹁躚曼妙,美麗。
看似慢慢落下,實則只是視覺上的錯覺,待定睛看清,已然定格在天地間。
奇幻般的光彩,定格的剎那,又如同來自天宇的極光異彩,煞是好看。
天降奇觀,吸引了整個化妖池所有島上的所有人看向同一方向。
縹緲緞帶似的極光異彩瞬間垂落的方向正是觀妖台。
親自操控大陣的林淵也在緊盯觀妖台方向,只是小試一下,他也是第一次操控,想找個地方練練手,最佳的動手地點自然就是觀妖台。
恰好,炎戎等人正從觀妖台沖天而起,沖天之勢與天降之勢恰恰迎撞在了一起。
恰好所有人的目光正盯着觀妖台上空,於是恰好看到了一群人沖天而起之勢。
炎戎等人忽定格在了空中,與那從天而降的幻妙光帶融合在了一起。
外人看不懂,只有定格在空中的炎戎等人才知此時此刻是什麼滋味。
驚訝,然後驚懼,眼神中漸漸冒出驚恐,最終滿眼的難以置信。
炎戎看着那輕飄飄穿過了自己肩膀的縹緲緞帶,哪怕近距離看着,也能感覺到這奇幻緞帶的輕柔。
怎麼看都無害,怎麼看都縹緲中透着溫柔,似能感受到絲質的質感。
可來自身體的痛感也是如此的清晰,他想施法控制住,但是被『垂紗』入體的位置不止肩膀,不但是法力不受控制了,連整個身體都無法控制了,意識在模糊。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肩膀齊整滑落了,平滑的傷口也驟然噴出血來。
炎戎整個人突然就裂成了幾塊,憑空解體了。
不但是他,隨行一群人剛好被縹緲緞帶臨幸了個正着,因而無一倖免,一群人在空中解體了。
血雨紛飛,殘肢斷體凌亂墜落。
連一點打鬥的動靜都沒有,一群高手就這樣被突兀肢解了,肢解的如此溫柔,只是最後的情形依舊是殺戮的血腥。
需知炎戎是萬妖帝宮的暗妖衛右衛掌令,實力絕非一般,乃是真正的高手,就這樣一個照面便沒了。
然真正的高手就是真正的高手,屹立在山崖上的天武大帝一看穹頂光彩噴薄的情形,便察覺到了不對,反應之快,原地留有殘影。
聶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天武一把抓了胳膊避開了天降的美麗緞帶。
曼妙奇幻的緞帶輕柔飄蕩,就在兩人身邊,緞帶那份飄蕩的風情,令人想用臉頰去貼靠磨蹭感受其質感。
天武可謂瞬間拉着聶虹移形換位,避開了緞帶的垂落,兩人貼站在一起,前後都有曼飄的奇幻緞帶。
天武忽憑空抓出一把寶劍,比一般的寶劍長且寬,劍身略帶金黃,寶劍橫斬向眼前似在飄動的光幕緞帶。
寶劍橫過,緞帶未斷,橫劍眼前,發現寶劍亦無損,緞帶此時似乎又無害了,殺傷力似乎只在降臨出現的瞬間。
「啊……」觀妖台上,此時才有人發出慘叫。
有人甚至連發出慘叫的機會都沒有,能發出慘叫的是因未被緞帶一擊致命,身體突兀間少了一部分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有天武那份眼界和反應速度,僥倖未死之人驚恐挪移,踉蹌躲閃間無意中觸碰到了緞帶,也沒事,再次印證了天武剛才的揮劍試手,這緞帶的攻擊威力的確只在出現的瞬間。
空中血雨降臨,殘肢斷腿也砸了下來。
叮!一身黑色戰甲的天武單手杵劍在地,一手依然抓着聶虹,身上莫名氣勢上沖,血雨和殘肢斷腿彈開,不能靠近夫婦二人。
光幕似的緞帶,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顏色很快變得清淡,讓人如同錯覺般,悄然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嘩啦咣啷聲起,山頂上的建築終於倒塌了。
山緣邊開始有被切開的山體滑落,轟隆砸落進了化妖池內。
山頂地面上,有一道道被鋒利之物切破的痕跡。
需知,化妖池內的島,都是異常堅硬的石頭,一般的修為都難以轟破,否則無法在這充斥妖力的化妖池內屹立,然卻被這看似極為美麗甚至是顯得溫柔的絲滑緞帶給瞬間切開了。
這美艷之下的致命鋒利,令聶虹驚魂未定的四顧,亦難以置信,暗妖衛右衛掌令炎戎竟然就這樣死了?
若不是天武剛才緊急拉扯了一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
她忍不住顫聲道:「帝君,這是什麼?」
一手扯人,一手杵劍的天武再看上空,冰冷吐字,「像是傳說中的『元劫陣』!」
「元劫陣?」聶虹略怔,旋即眼中冒出怨恨,咬牙切齒模樣,「一定是龍師雨遺傳下來的,只有他喜歡花時間收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天武瞥了她一眼,未多說什麼,依然高度警惕着上空……
「難道是元劫陣…」街頭盯着觀妖台的白衣男子略眯眼嘀咕,「難怪了,難怪有此把握動手,手裏果然有倚仗…天武,今朝倒要看你能不能躲過此劫。」
「怎麼突然消失了?」身旁傳來女人的聲音。
白衣男子偏頭看去,正是他之前幫忙拍照的那個女的,手上還拿着拍照的手機,似乎想將剛才的奇幻美麗光景給拍下來,但反應顯然慢了點,沒趕上。
那個名叫吳小玉的女人與他對了一眼,好奇問道:「剛才是什麼,好漂亮,可惜沒拍到。」
白衣男子不禁莞爾,知道這女人因視力問題較遠的地方看不清楚,沒看到那美麗之下的血肉被肢解的一幕。
「越是美麗的,也許越危險。」他意味深長的給了句。
吳小玉嘰嘰喳喳,說什麼自己去過好多地方,說自己不怕之類的,說自己要在有生之年走遍諸界,要看遍諸界奇觀異景,要不枉此生。
白衣男子再次莞爾,「好,你既然能遇上我,看來你我前世還可能有點瓜葛,我滿足你的願望,許你如願以償。拍下了什麼奇觀異景,記得給我也看看。」
吳小玉撇了撇嘴,聳了聳肩,暗覺得這位口氣大,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達成這個願望。
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不對,發現四周的修士一個個臉上有了驚恐神色,驚恐看着上空那流光溢彩,許多人在慢慢退步,接着,很多人快速閃動逃離狀。
「他們怎麼了?」吳小玉左右四顧,茫然不解的樣子。
也感覺到了不對,也感覺到了害怕,有一點她起碼是知道的,看那些人飛離的樣子,那些人都是修士,修士肯定是先知先覺察覺到了什麼危險。
白衣男子淡淡微笑:「不要怕,跟在我身邊便可,我既然許你如願,這一方天地便沒人能傷你。」
吳小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還在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
島上一角的林淵,操持陣法中樞小試一把,目睹了小試的威力後,嘴角繃出一抹冷笑,越發有把握了。
未聽到任何打鬥動靜,便肢解了一群人,而且看樣子那一群人還都是高手,陪在一旁的燕鶯眼中有驚駭,問:「這是什麼陣法?」
「元劫陣!」林淵回了句,再次驅使陣法。
上空宛若幻象的美麗緞帶再次出現,這次的規模越發龐大和密集。
數不清的縹緲緞帶以萬千飛舞之姿出現,在天地間肆意飛舞降臨,壯觀,展現出了驚心動魄的美。
宛若光影的緞帶橫七豎八胡亂直插或橫掃觀妖台,頃刻間將化妖池最高的一座山給肢解的石沉血池。
天武的身影在空中,拉着聶虹急閃挪移,驚驚險險的躲避那美幻的曼妙飄舞。
林淵一雙法眼緊盯天武,這樣都搞不死天武,他今天算是見識了天武大帝的恐怖實力。
但是沒幹系,看你能躲到幾時,林淵操控大陣,指揮那恐怖的美麗逮住天武閃躲的身影狂搞不停。
隨着駕馭大陣的熟悉程度增加,操控的攻擊力度和節奏也越發嫻熟起來。
天武躲閃不停,林淵駕馭大陣追殺不停,這困在化妖池元劫陣內的其他人頓時遭殃,無異於遭受一場大開殺戒。
看着一旁倒塌的建築,吳小玉這次真的是害怕了,人也快暈了,被白衣男子拉着連閃躲避了一下那恐怖的美麗飄帶。
「小玉姑娘,看來你今天是沒機會拍下這美景了,咱們回頭再見,去!」
白衣男子談笑間揮袖掃向了一棟房子的大門,什麼東西彈進了屋內,在裏面冒出霧氣,吳小玉被他順手給扔進了屋內。
霧氣收,又有什麼東西從屋內射回了他袖子裏,吳小玉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