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剛破曉,晨光熹微。
李然早早的從禪定中醒來,趁着房間裏這些醉鬼酣睡如豬的時候,打算着手在附近佈置一個符陣。
是的,昨晚那偷偷潛入的「虹影衛」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諾大的帝宮中,也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真正隱蔽安全的。
這所別院閣樓,看起來是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棲身之地了,他必須得保證自己的大本營,不受到窺探和威脅。
他真的很反感那種被人不定時監視,宛如籠中之鳥的感覺。
然而,這一屆女帝偏偏又喜歡搞這套特務政治,沒辦法,他也只能運用修仙者的特長,稍微做一做預防工作了。
接下來,李然在附近探查了一下靈氣走向、地脈風水,意外的發現這個別院,乃至整個四公主府,竟然是一座渾然天成的「靈田宮」格局!
何為靈田宮?
用李然目前的知識,直白翻譯過來便是:天地間游離的靈氣在特定風水磁場的牽引下,從四周呈放射狀,凝聚於地勢中心,從宏觀上來看,剛好是一個「田」字。
而縱觀整個帝宮南面的格局,這四公主府,恰好就處在這個田字的中心!
不僅如此,四公主府北面還聳立着一座聖獸山,也就是今天蕭婉兒帶他上去的那一座,這山上種植了很多地靈植物,靈氣清新,濃度和品質也都極高,之前李然還認為是為了給山上的靈獸提供養分環境,現在看來,這絕對是為了加強「靈田宮」的風水能效啊!
巧不巧?
巧個屁啊,這明顯是有意為之!
此時此刻,李然至少能證明一點,當初慕容鈺重修這個四公主府,絕不是偶然,這老小子絕壁是經過精心謀劃的!
不過具體什麼謀劃,李然也沒必要去推測了,反正人都死了,以後這塊集「修煉」、「佈陣」、「練法」、「練器」多種功能於一體的靈氣寶地,便歸他了!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嘛,他現在不僅涼快,心裏還美滋滋的。
不過……到底該佈置什麼符陣好呢?
奇門御形陣?
這陣法倒是不錯,作為入門級陣法,簡單實用,先前女帝派虹影坊的人來家裏偷書,便是靠的這個,連那名藏氣高深的虹影衛都監測了出來。
「不行,這類奇門陣法警戒作用雖不錯,但沒有任何的防禦性和攻擊性,這地方以後既然是我的老巢,必須得搞一個威力加強版的奇門陣出來,以防萬一。」
李然心中暗忖道。
與此同時,他大腦運轉如飛,將練氣期的七十八種防禦陣法,通通過了一遍。
「五毒霧行陣?殺傷力一般,但這陣法的迷惑性、困敵性絕對是首屈一指,是個不錯的防禦向選擇,但它喵的……缺少原材料啊。」
「天罡御雷陣?嗯,蕭婉兒送來的那兩箱子符籙,有好幾張雷元符,材料應該是不差了,而且這陣法的威力,即使以我目前的練氣修為,瞬間轟殺一名四品武者的肉身,應該不在話下……」
「就他了!」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李然打定主意,不敢絲毫拖延,隨即進屋拿材料,開始佈陣。
經過一番折騰,一個時辰後,整個「天罡御雷陣」的主體,總算搭建完成,所有的符籙、精石,李然都隱蔽的埋在泥土下邊,不僅如此,他還別出心裁的在外圍疊加了一個護法陣「空明陣」。
這道小陣法能夠對陣法起到極大的隱蔽作用,根據系統的知識庫介紹,原本是修士用來製作陣法陷阱,除妖降魔的,李然用在這裏嘛,自然是為了防止神道監那幫方士,萬一這些愣頭青闖進來,不小心發現了怎麼辦?
此時,在李然的靈識的映照下,整個別院閣樓已然處在了數十道雷霆光柱的守衛下,現在,他只需要在「陣眼」處,放置一個具備佈陣者氣息的「通靈祭器」,整個陣法便算是大功告成啦!
這通靈祭器,聽起來高端,但實際上作為一個初階陣法,隨便來幾個初具靈性的玉石、寶劍之類的便可以了。
問題來了,他現在去哪找一塊靈玉、寶劍?
而且就算找到了,還要攜帶一段時間,讓自己的身上氣息,與之共融才行!
有了!
就在這時,李然嘴角一咧,終於想到了什麼,將身上的外袍一脫,接着第二件,第三件,終於,露出了一件薄薄的貼身錦衣。
正是當時在朝堂上參加殿試之後,女帝賞賜給他的那一件「雲紋錦衣」!
此物初具靈性,每一根金絲綢帶上都有方士符文加持,若非武者以內力灌注,尋常刀兵根本入不了身,雖然是個雞肋,不過用在這裏,那真是物盡其用啦!
果然是每一塊衛生紙,都有着它的用處啊!
李然飛快的將錦衣脫了下來,置於陣眼的土下,並搬來一塊巨石遮蔽。
一番默咒後。
天罡御雷陣成了!
轟!
無數道雷電光柱宛如飛天長龍一般,在空中交織,凝聚出一道雄渾凌厲的雷霆屏障,籠罩整個別院,望之恢宏壯觀至極!
李然抬起頭,眼眸中星光閃耀!
太他媽刺激了,荷里活特效跟這個比,簡直差遠了好嗎!
當然,這可不光是特效牛逼,從此以後,管你什麼武林高手、名宿方士,只要走進這個陣法,他李然一個響指,便能讓其灰飛煙滅!
可惜啊,如此屌炸天的傑作,若非修為碾壓他的修仙者到此,這些愚蠢的世俗之人,根本就看不見。
無敵真是一種寂寞啊。
此時此刻的他,頗有一種錦衣夜行,英雄無人識的寂寥之感。
李然嘆了口氣,穿好衣服,從樓後的山丘上走了下來,隨即便看到一群太監從大門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之前那名有過一面之緣的直殿監府總管,李德海。
李德海一眼看到了他,皺皺巴巴的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過來躬身行禮:「李侍郎,昨夜跟您那位兒時故交,敘得可還盡興?」
「還好還好,昨夜您走沒多久,我便早早的讓他回御馬監值差了。」李然連忙道,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這老太監的眼神有問題,仿佛話裏有話,暗藏深意。
「哦,這樣啊。」
李德海與周圍的小太監互望一眼,都是臉泛笑意,隨即又道:「這院子裏,其他的六位君侍郎,您可都打過照面了?」
「何止打照面呢,昨夜把酒相歡,此刻,還在我房裏沉睡不起呢。」
李然指了指樓上,有些詫異道:「怎麼,這才寅時三刻,天剛剛亮,就要陪公主習藝了?」
說實話,李然很是懷疑,這個點,蕭婉兒這丫頭起床沒有。
李德海對他笑了笑,隨即提起內力,朗聲道:「陛下有旨,今日大朝會,有重大國是相商,着帝都及護廷四郡,全體文武官員、王公貴族,於卯時一刻,奉天門覲見,不得有誤!」
他這話一出,樓上立馬傳來一陣喧譁動靜,緊接着一個個少年來不及梳洗穿戴,忙不迭地,衝下樓來。
「大朝會?上一次舉辦這個還是十年前吧?莫非是又出什麼大事了?蠻族入侵?冰國復甦?」
「不不不,應該是……」
「武林菁英大會!」
李然猛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