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觀有一位看相極準的道士。
不管是你父親,還是你母親,配偶,子女……
只要是你的直系親屬,有任何一點的問題,這位道士都能看得出來。
可以說是非常的變態了。
短短的幾天時間,有關於這位道士的種種神奇,便是傳遍了整個江南。
遊客的數量,也在極短的幾天時間內,翻了數倍不止。
網絡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新聞。
「三月十五,財神聖誕,你還記得彭強嗎?」
很多人看見這條新聞,感覺很疑惑。
財神聖誕,和彭強,有什麼關係?
而且,彭強是誰啊?
新晉的明星嗎?
這名字也太不明星了,就不能取個好點的藝名嗎?
然而當他們看完新聞之後,剩下的就只有「握草」。
縱觀評論區,大概是「握草」一詞出現最多的新聞評論區了。
彭強,1993年生人。
曾以連續中得超過三十注頭獎而聞名,並在一天之內,從萬元戶擠進億萬富翁行列,被譽為彩票史上最恥辱的一天。
因為彭強大概是彩票中獎歷史上,最真實的一位中獎人了。
他不像那些大獎的宣傳新聞上所說,一注頭獎幾百倍的買。
不,他不一樣。
他有屬於自己的堅持和倔強。
他買彩票,只買一注。
但是,他卻是買一注,中一注。
財運之強,令人震驚。
「上真觀這位免費替人看相的陳玄陽道長,就是陵山道觀的住持。」
「據說,彭強之所以中獎,就是因為,他在買彩票之前,去了一趟陵山道觀,參加陵山道觀的財神聖誕法會,成為了被財神選中的男人。」
類似這樣的新聞,在這短短几天時間內,傳遍了網絡,也火爆了網絡。
「這也太特麼誇張了吧?」
「我年年都請財神,拜財神,也沒中過大獎啊。」
「看來彩票中心業績下滑了,急缺韭菜。」
此時。
陵山,小胖菜館。
剛吃完午飯的彭強,也看見了這條以黑馬姿態,闖入熱搜榜的新聞。
然後,眨了眨眼睛,懵逼了幾秒鐘。
「麻痹,彩票中心拿我宣傳,不給我廣告費!」
他簡直太生氣了。
自從中大獎之後,他再也沒有買過一張彩票。
雖然他知道,也有一種神奇的預感,只要自己買,肯定還能中。
但是他有自己的堅持。
何況陳陽也對他說過,這種偏財,拿得多了不見得是好事。
說白了他就是害怕,萬一自己再繼續中獎,會引來什麼麻煩。
可現在,竟然有人拿他的名字出去打廣告,他簡直太不爽了。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陳陽的號碼。
「陳道長,那新聞跟我沒有關係!」
「我知道。」
「你知道?」
彭強心裏一松,不愧是陳道長,都不用自己解釋,他就已經算到了。
陳陽道:「嗯,我知道,因為那是我宣傳的。」
彭強:「……」
陳陽道:「事情太多,忘記和你說一聲了。」
「沒關係。」彭強道:「道長還需要我做什麼?要不要我出面接受採訪?你說一句,我馬上安排。」
「呃……不用,不用。」
「對了,道長,今年的財神法會,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
「行,那我一定過去。」
末了,彭強又問:「今年還會出現幸運兒嗎?」
陳陽笑道:「這還真的問住我了。」
他哪裏會知道。
去年彭強能抓住這樣的機會,那是有前提的。
前提就是,系統發佈了任務,同時公佈了獎勵。
而今年,法會是他自己主動辦的,系統根本沒讓他這麼做。
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獎勵。
而且他也摸清楚了系統的尿性。
如果有正在進行中的任務,那麼必然不會同步發佈第二個任務。
大概是擔心自己無法一心二用,又或許擔心一心二用下,沒辦法將事情專注的做到更好。
不過就算沒有系統任務加持,也沒有隨機抽取幸運觀眾的獎勵加持。
但他卻一點也不擔心。
他可是為了壯大上真觀,三清殿裏那位大佬難道不給點支持?
說的過去嗎?
道觀外面。
陳陽中午簡單休息了一會兒,便是繼續為人看相。
幾十米外,站着幾人。
他們看着排了長長隊伍的人群,看着不斷為人看相的陳陽。
「有辦法嗎?」左邊中年人問道。
右邊人搖頭:「能有什麼辦法?他是道士,給人看相很正常,誰也說不了什麼。」
「想找他的把柄,很難,還是別想了。」
左邊中年人臉色陰鷙。
是啊,想找他的把柄,太難了。
而且,他看的還這麼准,根本就讓人找不到破綻。
「洪統領,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事實上,我們武協,比你更厭惡他。但不可爭的事實是,我們鬥不過他。」
「更何況,他背後是道協。」
這幾人分別是洪升,以及武協的幾人。
他們不是沒想過從這方面入手,想法剛升起,沒幾天就自己給掐滅了。
沒意義。
退一步說,就算他們抓到把柄,有用嗎?
對他們武協現今的情況,起不到任何好轉的意義。
今天過來,一是想看看陳陽的相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這麼厲害。
其次,也是打消自己最後的希望。
他們不想繼續和陳陽糾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了。
沒有意義。
有這個時間,不如想辦法去維繫與佛門和儒教的關係,說不定還能得來一些修行名額。
「陳住持太厲害了,要不是他,我爸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扛過去。」
「是啊,我媽生病了,我都不知道,還是陳住持提了一句,我帶老媽去醫院,才知道她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幾個年輕人從身後走過去,說的話,讓洪升臉更黑了。
「走吧。」武協幾人搖搖頭,繼續待下去,只會讓他們心裏更不是滋味。
洪升一言不發,也跟着離開。
一天時間過去了。
眨眼,距離財神法會,只剩下一天。
因為前期陳陽的刻意宣傳,導致不少同門,都在關註上真觀即將舉辦的財神法會。
還有很多遠在江南之外的道觀,聯繫金圓,聯繫明一,詢問此事。
甚至,有幾位許久不出山的老道長,直接跑來了江南。
玄妙觀中,有兩位頭髮花白的老道長。
看模樣,年紀至少也在七十歲,可能更大。
「金圓住持,請你一定告訴陳真人,財神法會,是嚴肅的,絕不可用來謀財,謀名聲。」
「他若是拿法會來做謀私的工具,財神廟絕對不會同意。」
這兩位老道長嚴肅的說道。
金圓道:「二位師叔請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們的話,親自轉告。另外,玄陽做事,也請二位師叔不要擔心,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兩人點着頭,沒有現在就下判斷。
他們聽人說了,去年財神法會,有一個中大獎的幸運兒。
而且,那事情還如此的高調,弄的人盡皆知。
這事情他們今天才知道,也就算了。
畢竟去年發生的事情,他們現在也沒辦法調查清楚。
可今年,還來?
這就過分了。
這兩位都來自陝西財神廟,那座財神廟被譽為華國第一財神廟。
其中老一輩的道長,對於供奉的神仙非常尊敬。
就算是做法會,也絕對不會像陳陽這樣高調。
說白了就是思想的不同。
他們不認可陳陽的做法。
再加上,他們聽說,那個中大獎的人,根本不是什麼財神顯靈。
而是陳陽用了別的法子,故意製造出來的熱點。
如果真是財神顯靈,他們半句話都不會說。
但你用道法,讓一個普通人突然擁有恐怖的身價,卻還冠上財神顯靈的名號,這就過分了。
甚至已經超出他們的底線。
金圓見他們還是不相信,說道:「要不然,明天的財神法會,一起去參加吧。」
兩人這次倒是爽快的點頭答應。
金圓不邀請,他們也不好直接去。
畢竟說起來,上真觀的陳陽的。
他想怎麼宣傳,怎麼做,跟他們都沒關係。
他們也沒資格管。
如果他們為了這種事情,直接上門問責陳陽,陳陽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
所以,他們才通過金圓,做這件事情。
將兩人的情緒安撫後,安頓他們暫時休息。
金圓撥通陳陽的手機,將事情簡單的和他說了。
聽完後,陳陽笑着道:「請他們過來吧。」
這一次,財神爺是不大會顯靈了。
但別的神仙顯靈,也是一樣的。
「玄陽。」金圓聲音壓低了許多,說道:「明天,要動手了。」
「南崖?」
「嗯。」
「需要我做什麼嗎?」
「好好舉辦法會,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嗯。」陳陽知道他的意思。
掛了電話。
陳陽站在樹後逗留了幾分鐘。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雖然,他不能親自動手,很遺憾。
他調整着狀態,向着外面走去。
同一時刻。
星雲住持與楊文科,正乘坐前往陵山的車子上。
今晚就到。
雲霄已經抵達乾元觀,金圓喊來妙法,簡單的交代後,也出門了。
夜裏,九點鐘。
乾元觀。
他們坐在廳中。
金圓道:「今天傍晚,我接到軍部的電話,之後聞統領親自來找我。」
「有人在多瑪群山挖了龍骨,這些是現場的照片。」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目前只有參加開光法會的各省協會知曉。」
「聞統領希望我們可以配合,調查一下參與法會的人,是否就是挖掘龍骨之人。」
他說,幾人聽。
大家心知肚明。
但是軍部不知道。
他們到現在還沒動手,就是在等軍部的請求配合令。
終於等到了。
至於「被挖出來的龍骨」,則是早已就位。
「早點休息,明天去南山道觀。」明一說道。
……
南山道觀。
南崖輾轉難眠。
那股心悸感覺,越來越濃了。
比之前幾次都要濃。
心跳很快,仿佛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跳出來。
這種不安,讓他難以入睡。
他從床上起身,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屋外夜色如常,與平常看不出什麼區別。
可是,他的內心,始終難以安定。
「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西北,應該是西北才對。」
他眉頭皺的很緊。
他絕對相信觀棋的話。
自己的生死劫,一定是在西北。
絕對不會在這裏。
可是,這種對於危險的直覺,以及身體所呈現的反應,更加不會欺騙他。
他攤開掌心,那裏,放着一顆黑色的藥丸。
吃下這顆藥丸,可以讓他短暫的進入假死狀態,同時保持清晰的意識,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類似於神遊方位。
但是他現在不敢吃。
他確定。
真的有人要殺自己。
吃下藥丸,反而會讓他身處更加危險的地步。
他走到門前,伸手去推門。
卻在推開一霎,猶豫了。
手收了回來。
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這扇門。
他回到屋子裏,取出紙筆,閉上眼睛。
幾分鐘後,雙眼睜開,筆觸在紙上快速的寫寫畫畫。
很快,便是有着一條由文字和圖畫相輔的路線,呈現在紙上。
這是他畫出來的幾條路線。
逃亡路線。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畫這種東西。
但直覺告訴他,他現在必須要提前做準備。
如果有機會,這幅提前做好的逃亡路線,就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
從紫金山一路向東南,前往茅山。
只要進入茅山,不管有什麼危險,他都會安全。
他現在認定,要殺自己的,九成九是陳陽。
自己必須得到明一的庇護。
而在茅山深處的道場中,還有幾位大宗師坐鎮。
自己只需要趕往那裏,便能獲得絕對的安全。
除了這條路線之外,還有一條路線。
這條路線,一路向正南。
那是前往市區的路線。
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選擇這條路線。
一旦進入市區,不能與同門接觸,自己的所有意願,都不能被外人得知。
若是陳陽真的要殺自己,那他必然有着萬全的準備。
自己一旦逃入市區,有理也說不清,一旦被陳陽抓到,就是死。
而且,死的會很憋屈。
到時候陳陽隨便添點罪名,他連為自己證明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夜,南崖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睜開眼睛。
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拿出手機,試着撥通觀棋的號碼。
電話通了。
信號沒有被屏蔽。
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的放鬆。
「南崖?」
「是我。」南崖道:「他要殺我。」
「誰?」
「不知道……我猜,是陳玄陽。」
觀棋道:「你現在在哪裏?」
「紫金山。」
「待在那裏,哪裏都不要去,我現在去找你。你不要太擔心,他就算要殺你,也要有理由。」
「他如果要殺我,不需要理由。既然我的生死劫不在這裏,那我就一定死不了!」
南崖雙眼閃爍着孤注一擲的光,說道:「今天,是財神聖誕法會,他不會動我。他不會選擇這種時候動我,何況,江南也不姓陳。我會去見明一,有他在,我不會有事。」
「觀棋。」
他語氣微微一頓,說道:「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再去主動傷害別人。但是現在,有人想殺我,他們似乎不想讓我做一個好人。」
「如果他真的要殺我,臨死,我也會拖着他下水。」
「南崖……」
「人生而有罪,沒有人是無辜的,我只是提前幫助他們超脫。」
「南崖!」
「觀棋,再見。」
他對着手機說完最後一句,默默的掛斷電話。
接着,又撥通了幾個電話。
「對,今天南山道觀舉辦財神法會,臨時決定的。」
「香火免費,都來吧,我會為你們祈福。」
最後一通電話打完,掛斷。
南崖計算着時間。
九點鐘。
他覺得差不多了。
拿出假死藥,服下。
然後推開道觀大門,視線中,有許多的身影,正從山下走來,有說有笑。
他的臉上,也掛起一絲笑容。
下一秒,眼前一黑,身體向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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