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筆閣 m.yibige.com
國內各地官府要員,都接到了一條通知。
「江南道門協會,新任會長,陵山道觀陳玄陽。」
這些官府要員,至少也是市級一把手的身份。
江南當地的官府,對這件事情還是較為重視的。
此時,市一把手正參加深夜會議。
散會後,他看着短訊,對秘書說:「把陵山道觀的信息整理一下,發給我。」
「楊太守,現在嗎?」
「嗯,現在。」
楊德發是陵山市一把手,肩太守職務,掌一市(規避不能寫的詞彙,故用古代官職代替)。
且陵山又是江南省會,他的行政級別比一般太守更高。
秘書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後,就將陵山道觀近五年的資料全部整理,發給了他。
「太守,陵山道觀前幾年很普通,基本沒有信息記載,九成九的信息,都是去年和今年。」
「嗯。」
楊德發點點頭,看着手機上的信息,慢慢掃過。
用了十幾分鐘,他將陵山道觀這幾年的事情全部看完。
「沒了?」
他往下翻,沒有了。
楊德發想了想,尋到一個聯繫人,撥通過去。
嘟嘟~
「喂,你好,法明住持,說我,楊德發。」
「楊施主你好。」
「住持,你知道陵山道觀?」
「知道。」
「可以和我說一說嗎?陵山道觀的住持是哪一位,還有其他的弟子……」
「楊施主為何問這些?」
「呵呵,了解一下。」
法明嗯了一聲,沒有多問,說道:「陵山道觀的住持道號玄陽,俗家姓名陳陽。是陵山本地人,今年,21歲。」
21歲?
楊德發吃了一驚。
如果不是名字和道觀都對的上,他真的懷疑,法明說的這人,和自己要了解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接下來,法明用了一個小時,將他所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一把手要了解一個人,有很多的渠道。
這些東西就算自己不說,他也能知道。
從楊德發的語氣聽來,不像是壞事。
「麻煩了。」
「沒什麼。」
掛了電話,楊德發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年輕的住持,這個年輕的會長。
兩年時間,他累計的榮譽,多的嚇人。
可以這麼說,他現在所擁有的榮譽,都是他用命搏來的。
「明天的行程發給我。」他對秘書道。
「是。」
他看着明天的行程,使勁揉了揉眉心。
有幾個比較重要的會議。
「這幾個會議,延遲到明天晚上。」
「太守……」
「給他們打電話,說一下吧,明天有重要的事情。」
「好的。」秘書點點頭,記下這件事情。
隨後,他拿出手機,說道:「太守,出了點事情。」
他將手機遞過去。
楊德發看着手機。
屏幕上,是一條標題惹眼的新聞。
「震驚!陵山湖上空驚險不明飛行物!」
「太守,我查過,去年就出現過類似新聞,當時被壓下去了,後來時間沖淡了這些。」
「沒想到今年又開始了。」
「按照他們的意思,不明飛行物是仙人,從陵山湖衝出來的一條水柱橋樑,是湖神顯聖。」
「還有呢?」楊德發饒有興趣的問道。
「還有…還有就是,有人拍下來了。」
「給我看看。」
秘書挑出照片,還有視頻。
楊德發一張一張的劃看着。
照片不僅不模糊,相反,清晰度相當高。
照片上,有兩個男人,穿着藏青色長衫,腳下踩的是一口飛劍,飛行在陵山湖的上空。
他又點開視頻。
的確有兩個男人飛行在湖面上空,還有人驚恐尖叫。
然後是一道水柱從平靜的湖面上沖天而起,划過長空,最終形成一座橋樑。
「我已經通知下去,讓官媒不准亂報,但現在的網絡,自媒體泛濫,難以控制。」
「不用。」楊德發搖頭:「什麼都不要做,順其自然就好。」
秘書驚訝的看着他:「太守,這……這不合適吧?這種話題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很容易引起……」
「引起什麼?」楊德發笑着道:「放心吧,就算任由報道,也不會引起什麼亂子的。現在人都喜歡獵奇,看一些平常看不見的東西,要不然你覺得為什麼ufo能從幾十年前火爆到現在?」
「可是……」
「沒有多少人會相信的,網絡上的態度,和網絡下的態度,不能放在一起對比。他們在網上狂歡,發表自己的看法,是因為網絡上他們誰也不認識誰。」
秘書似懂非懂。
楊德發道:「什麼都不要做,順其自然。」
「我知道了。」
……
網絡上,陵山湖神的消息,再一次刷屏。
#陵山湖神再現#
#我與陵山湖神不得不說二三事#
#陵山湖真有湖神嗎?#
「四月……這真是一個讓人記憶猶新的月份啊。」
「樓上怎麼說?」
「如果我沒記錯,我印象里,陵山道觀就是去年四月開始,在微博上嶄露頭角的。」
「這是…買熱搜的錢到位了?」
「一天時間,五六個話題都和陵山道觀有關。」
「看來道觀又缺錢了。」
「還湖神呢,去年就被闢謠過了好不好,別拿出來說了。」
「這視頻清晰的不像話,但你們發現沒有,那兩個踩着劍的人,根本連臉都看不清,但你們仔細看會發現,那兩把劍飛行的方式,嚴重違背牛頓定律,要是沒猜錯,絕對吊威壓了!」
「我早就發現了,不僅吊了威亞,視頻還剪輯過,那個水柱就是剪輯拼接的。」
「樓上都是噴子吧?我一個專業學動漫製作的,怎麼就沒發現這視頻有剪切痕跡?」
「呵呵,洗地的出現了。」
「不與傻瓜論短長,你們這些人,不是蠢,而是真的壞!把我們正常人都當傻子。」
經歷了一年,現在的網友,成長了啊
一夜過去了。
這一夜,陳陽沒出門。
他正在消化着。
但量太大了,他有點難以消化。
「吱呀~」
陳陽推門出來。
轉動脖子,抻了抻雙臂,全身發出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的響聲。
接着就看見包品文幾人,坐在石頭桌子前,驚疑不定的看着自己。
「喲,醒了?」
陳陽笑了笑:「我去洗漱,你們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刷牙洗臉出來後,陳無我幾人也都醒了。
做飯的做飯,燒鍋的燒鍋。
陳陽走到桌子前面,問道:「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小師弟……」
「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們的小師弟,你們,也不是我的師兄。」
陳陽搖動手指,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再犯,別怪貧道情緒激動,做出什麼激動的事情來。」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小……玄陽。」包品文道:「我並沒有任何傷害你的念頭,今虛道長的確資助過我們,沒有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們。我們對今虛道長的感激之情,從未消失過。」
陳陽看向其他人:「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今虛道長在我們的心裏,與父親沒有區別。」
「玄陽,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
陳陽唉了一聲:「回答讓貧道很不滿意。」
「既然你不願意說,貧道也不勉強。」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聞統領,我這邊抓了幾個邪修,可以派人過來把他們帶走嗎?好,我就在山上,讓他們直接過來吧。」
聽着陳陽的話,幾人頓時就絕望了。
「我們不是邪修!」包品文大聲道:「陳玄陽,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們只是想幫你啊!幫你把陵山道觀發揚光大,難道這也有錯嗎?」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做的那些事情,陳陽差點就信了他的眼淚。
「是不是,和貧道說沒用,去和軍部說吧,軍部會調查清楚的。你們到底是正兒八經的商人,還是與邪修有勾結,軍部都查得出來。」
「對軍部有點信心,他們不是吃乾飯的。」
陳陽拍着他的肩膀說道。
包品文緊擰眉頭,眼神漂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旁一男子突然站起來,大聲道:「陳玄陽,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們這麼幫你,你竟然要污衊我們!我們是乾淨的,清白的,值得任何人查!如果軍部不還我清白,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陳陽笑容斂起,盯着他看:「說說看,什麼代價?」
「我……」
「閉嘴!」包品文輕喝,用力拉着他的胳膊。
男人也冷靜下來。
陳陽冷漠的雙眼,讓他背後冷汗直流,不敢對視。
「玄陽。」
月林喊了一聲,走過來輕輕拽着他的袖子:「別亂來。」
「嗯。」
陳陽心底怒意,一閃即逝。
剛剛那一刻,他又有了斬草除根的念頭。
但是,似乎沒辦法除根。
他連包品文幾人背後是誰都不知道,怎麼除?
往好的方面想,對方能和包品文幾人聯繫上,而且一聯繫就是這麼多年。
那麼,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對自己做什麼。
而是對師父做什麼。
所以,他背後的那人,目標根本就不是自己。
陳陽後悔沒早點理清楚這份關係,要不然昨天還能問一問師父,生前都得罪過誰。
不過他猜,就算是問了也白問。
到了師父那個地位,得罪的人,差不多得以百,千為單位的計算。
師父還在的時候,沒見有人敢來找麻煩。
這一走,才幾年?
什麼妖魔鬼怪都出現了。
就連昔日資助的這些窮苦孩子,竟然也淪為了對手手裏的牌。
「元一,元行,去把門打開,一會兒香客上山了。」
陳陽回頭說道。
這幾個人他懶得管了,直接交給軍部。
軍部比自己更有手段讓他們說真話。
「陳大哥,道觀……被封了。」
小景忽然說道。
陳陽愣了下:「封了?什麼意思?」
月林道:「我來說吧。」
他當下將事情告訴陳陽。
聽完之後,陳陽哦了一聲:「一個區長,敢封我的道觀?」
他看向包品文:「你手段不少。」
包品文道:「我給他打電話……」
「呵呵,別。」陳陽道:「他派人封的,那就讓他親自過來解封。」
陳陽問:「封條呢?」
小景道:「燒了。」
「沒事。」
陳陽翻身走進屋內。
不一會走出來,手中多了兩張封條。
黃底黑字,只有一個「封」字。
他拿着封條向外走:「都跟我來。」
眾人走出道觀。
就見陳陽將封條貼在門上,左右交叉,將大門封死了。
「玄陽,你這是做什麼?」陳無我道:「他封讓他封就是了,理會幹嘛?」
陳陽道:「這可不行,我現在不僅是陵山道觀的住持,更是道協的會長,得以身作則。他們要封,我接受,但我也要一個解釋。」
「就因為香火價錢的問題,封我的道觀?」
「兩百一炷的價格,真的貴嗎?」
陳無我嘴唇動了動:「其實……挺貴的。」
陳陽:「……」
你到底站哪邊的?
他幽怨的看他一眼,取出一炷香丟過去:「仔細看看,再說貴不貴。」
「一炷香你就在做工再好,兩百也貴了…握草!」
話還沒有說完,陳無我輕呼一聲。
雙眼瞪大了盯着手中的線香。
陳陽問:「現在還覺得貴嗎?」
「不貴,不貴。」
陳無我看着手中線香,連忙搖頭。
誰要是還敢說貴,他絕對一拳頭把對方腦袋砸清醒。
就這線香,別說兩百塊,兩千塊都不貴。
「山下也被封了嗎?」陳陽又問一句。
月林道:「只是封了道觀,另外物價局官博發佈了查封信息。但每天還是有遊客上山,不過這幾天上山的遊客,明顯少了。」
陳陽表示明白了。
遊客少了,直接影響的就是道觀的香火,以及金錢收益。
他雖然並不太在乎物質上的需求,但金錢對他而言,不僅僅是為了滿足物質需求。
他翻修道觀的每個月貸款都還沒還完,這是一筆固定的資金支出。
以及陳無我這些人每天的修行,以及出行所需要的花費。
更不要說,他還準備把菜園擴張一下。
不管做什麼,都是需要錢的。
李建偉直接把道觀給封了,這等於斷他財路。
他拿出手機,給顏清發了一條信息:「顏記者,現在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