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怪!」
不知道是誰,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人群開始恐慌,有人站起來,想要跑下山。
但人實在是太多了,稍微混亂,便是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管好自己的後輩!」
陳陽開口喝了一聲。
那些鬼們,紛紛開始安撫自己的兒女後輩,場面暫時得到了控制。
但純狐雙身上的變化,所引起的恐慌,依舊還在蔓延着。
她還沒有完全化形,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令人不適的妖氣,以及那長長的尾巴,還有那雙綠色的眼睛,皆是令人感到恐懼。
「那是妖怪,妖怪啊!」
「太可怕了,這世界上不僅有鬼,還特麼有妖怪!」
嚴浩僵硬在原地,他已經接受鬼的存在。
畢竟,鬼這種東西,是現如今的科學,也沒辦法解釋的一種現象。
可是,現在連妖都出現了。
世界上有妖嗎?
大灰也好,老黑也罷,他覺得它們只是較為通人性。
馬戲團,動物園,這類聽話的野獸並不少。
可是純狐雙,卻是人的外貌啊。
人對一切擬人化的非人類生物,抱有天生的恐懼和排斥。
「我老婆不是妖怪!」
張遠橋大聲吼道,將純狐雙護在身後。
「明明就是妖怪,人和妖結合,心可真大。」
「取個妖怪做老婆,太可怕了。」
四周全是議論,純狐雙不敢去看那些人。
她抿住嘴唇,看着已經被陳陽驅散的野鬼,心頭有些悲涼。
妖也好,人也好。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為什麼還要承受這種非議?
「還記得我說的嗎?你是妖,三災八難,五弊三缺,比人要更兇險幾分。」
陳陽說道:「將法力散了,去道觀休息。」
「道長…」純狐雙右手伸出,一疊冥幣,與一張白紙躍然掌心。
陳陽眉毛倒豎,一把將冥幣抓過來,問道:「怎麼回事?哪裏來的?」
純狐雙簡略的將事情經過說出。
聽完後,陳陽盯着白紙上的生辰八字,心中快速計算,不禁咯噔一下。
這生辰八字,便是純狐雙腹中胎兒十月之後的誕辰。
那個女鬼,絕不可能有這般本事。
想要推算出一個未出世的胎兒的生辰八字,就是一般的道士也做不到。
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針對純狐雙的陰謀。
她得罪過誰?
陳陽將冥幣與紙條收入袖子裏,喚來大灰與老黑:「送她進去。」
兩貨平時雖然很不正經,但關鍵時候很靠譜。
它們看出,師傅很嚴肅。
嚴肅的時候,絕對不能跟他逗比,要不然會被揍的。
然而,純狐雙還沒走動幾步,陳陽忽然感到,那群被鎮壓的野鬼,居然又開始有暴動的跡象。
他已經感到很吃力了。
令旗雖然是強大的法器,可自身道行若不足夠,很難將其全部的威能都施展出來。
何況,這群野鬼,足足有四五萬之巨。
百鬼夜行,便已經是極為恐怖的。
如今這數量翻了幾百倍,陳陽若不是在道觀,若不是有地官神像,若不是手持令旗。
碰見這樣的情況,他也只能掉頭跑路。
「真想魂飛魄散?」
陳陽重哼一聲,握着令旗的右手突然一揮。
身周數十隻野鬼,瞬間便是被令旗的能量掃中,身形快速的消散着,直至徹底消失。
這一手,顯然將其他鬼暫時的鎮住了。
若不是擔心引起野鬼的暴動,陳陽早已將他們全部擊殺。
人有邪念,鬼也有惡念。
面對能夠重生的機會,極少有能夠克制住的。
那些因親人而來的遊魂,有親人的羈絆,他們不敢亂來。
否則,陳陽真的不覺得,他們也能如此淡定。
不怪陳陽以最大惡意揣度他們。
畢竟這不是遊戲,玩死了可以重新來過。
若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與大意,而導致純狐雙腹中胎兒被殺,這是無可挽回的後果。
「呼~好高的山。」
「總算上來了。」
陸陸續續有着遊客上山,陳陽看去,再看那些野鬼,心頭忽然湧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這群野鬼,此刻的目標,並非純狐雙,而是這群剛上山的人。
「你們可是在山下撿了錢?」
陳陽突然問道。
遊客們愣了一下,旋即支支吾吾道:「沒,沒有啊。」
看他們的反應,陳陽就知道,他們絕對是和純狐雙一樣,撿了錢。
「那不是錢,是冥幣,把冥幣丟了,過去燒香!」
陳陽指着供桌說道。
「冥幣?」
「不可能吧。」
「我看了,是錢…握草,真的是冥幣!」
一個遊客將錢拿出來,嚇了一跳。
手裏的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冥幣。
手一抖,錢就掉地上了。
他剛將錢丟地上,便見那群野鬼之中,有一個野鬼怨恨道:「你拿了我的錢,就要完成我的願望,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遊客一臉茫然,他好像聽見有人跟自己說話。
尋聲看去,一個模樣可憎的男人,趴在地上,對自己吼道。
他抖了一下,這人毛病啊,趴在地上講話,長得還這麼嚇人。
等等…
這個人,他的身體,這麼這麼淡?
遊客總算發現不對勁了。
下一秒,其它遊客也都紛紛發出驚恐的聲音,將冥幣丟在了地上。
野鬼群之中,不斷的有着野鬼出聲威脅。
且刻意顯露出身形,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這群人的視野之中。
毫無疑問,引起了一定的恐慌。
「還敢造次!」陳陽低喝一聲,伸手將那威脅的鬼抓來,叱問道:「誰讓你們來陵山作亂的?」
若說這件事情無人指使,定然不可能。
野鬼沒了剛剛的狠戾,可憐道:「道長饒命,我只是有心愿未完成…」
「噗!」
令旗律動,野鬼五官扭曲,瞬間魂飛魄散。
陳陽看向其它野鬼:「為何來陵山搗亂?」
野鬼們趴伏在地上,驚恐交加:「道長饒命!」
「我們只是有心愿未完成,並非刻意搗亂,道長饒命啊!」
陳陽眉頭緊擰。
他自然不信這些鬼的話。
其它城市都沒發生,唯獨陵山出現這種情況。
他還真不信這種情況能用巧合來解釋。
可他們不肯說,哪怕明知魂飛魄散,也不肯說。
陳陽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憋悶。
「玄陽住持,好久不見啊。」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是很開心?是不是遇見了什麼麻煩?」
熟悉的聲音,從山下響起。
那熟悉的身影,掛着欠收拾的笑容,走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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