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鴻鵠叱咤一聲,手中羽毛橫掃,一道寒氣掃出,迎向那巨力。
然而,那巨力來的太突兀,鴻鵠這一掃明明掃中,卻毫無用處,身子一軟,被巨力推下了寶劍,一跤栽倒。
寶劍懸空,她這一下是從高空摔下,落地時雖然調整姿勢,還是幾乎摔倒,又驚又怒,喝道:「什麼東西。」
只聽空中一聲鳥鳴,又是一聲尖叫,另一聲落地聲響起。衛蟬玉罵道:「搞什麼鬼?」
鴻鵠聽到衛蟬玉的聲音就在身邊,苦笑道:「蟬玉,你也下來了?」
衛蟬玉憤憤道:「是啊,該死的!」
鴻鵠道:「沒受傷吧?」衛蟬玉回答還好,她放下心,道:「人沒受傷還罷了。該死的,那是什麼東西?我看也不是青鸞。」
衛蟬玉道:「不是青鸞,是那個……那個老灰。」
鴻鵠奇道:「老灰是什麼?」
衛蟬玉氣道:「就是孟帥養的那個老鳥嘛。我認得它的叫聲。那老鳥很難看,還說是鳳凰,哪有那樣的鳳凰?」
鴻鵠詫異道:「鳳凰?孟帥養了鳳凰?」
衛蟬玉道:「他是這麼說,可是我看不像。其實你也見過,就是冰山裏出來鑽洞,把咱們引來的那個大鳥嘛。很醜是不是?」
鴻鵠沉吟道:「原來是它。我看它還挺友好的啊,為什麼剛剛要阻攔咱們?」
衛蟬玉道:「哪裏友好了?在冰山裏,就是它把鳳凰弄碎掉,讓咱們隔着那麼近不能碰一碰。我看它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挨着鳳凰的一點兒邊兒,你看現在,不是又來阻擋了麼?」
鴻鵠皺眉,總覺得其中還有難以索解之處,然而,就聽半空中有人叫道:「下面是誰在說話呢?咦,不會是鴻鵠妹妹吧?」
鴻鵠平靜的心境立刻被打破,咬牙道:「青鸞。」
青鸞道:「我記得妹妹先走一步,怎麼在這裏滯留呢?莫非有什麼麻煩?不妨和我說說?」
鴻楸道:「我好好的,有什麼麻煩?」
青鸞笑道:「原來如此,那就是你只是在這裏歇腳了?有道是笨鳥先飛,想來妹妹自認冰雪聰明,要把先飛的機會讓給我這隻笨鳥了。好吧,那我先走一步。妹妹歇好了就過來,我在前面等你。」一頭說,一頭聲音漸漸遠去,旋即聽不見了。
鴻鵠氣得渾身抖,狠狠地跺了跺腳,道:「蟬玉,你的劍呢?」
衛蟬玉哭喪着臉道:「又給老扁毛畜生順走啦。上次就是它奪走了我的小風,現在連小水也要拿走,所以我說它不是好東西。」
鴻鵠無奈,咬牙道:「沒有劍,咱們兩個恐怕追不上她——那也要追。走,我帶你去追她。」
兩人正要啟程,就聽後面有人道:「是鴻鵠嗎?」
鴻鵠臉一板,道:「不是。」
後面人道:「不是麼?那麼那位仙女是誰?」
鴻鵠嘴角一彎,緊接着豎眉道:「少跟我油嘴貧舌的,我不稀罕。」
後面孟帥趕上來,喘了口氣,道:「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所以你別動,我過來找你。」
鴻鵠低聲道:「要死啊?嘴裏沒一句老實話。」
孟帥趕到她身邊,道:「找的你好苦。」
鴻鵠垂下頭,默默不語。
孟帥上前,抓住她的手,鴻鵠一掙,最終沒把手抽出來。孟帥道:「咱們好了吧?」
鴻鵠道:「好什麼?有什麼不好了?」
孟帥便知她想的差不多了,只是臉皮薄,不肯開口,那也沒關係,鴻鵠臉皮薄,他臉皮厚啊,讓她一讓有什麼關係,道:「本來就沒什麼不好。你千好百好,尤其肯相信我,更是好上加好。」
衛蟬玉忍不住道:「這都什麼詞兒啊,聽着好冷。」
謝離更是震住了,他沒見過鴻鵠,就聽孟帥把平時用不上的言語一套一套往外搬,生生的嚇住了,他又不比衛蟬玉?半懂不懂,他是懂得這些情話的,登時站在那裏手足無措,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虧了此地還是一片黑暗,好歹有個掩飾,可以讓他安安靜靜的裝死人,不然更尷尬了。
衛蟬玉這一出聲,讓鴻鵠想起這裏的場合,忙道:「別鬧了,這裏有人呢。」
孟帥不以為意,不過鴻鵠既然不肯,也就不再說,道:「你和蟬玉聚在一起了?任盼盼他們呢?」
鴻鵠道:「不知道。我那時出去……本來想要上去,但不知怎地,不想見人,所以就選了一條下行的道路,想要找個地方等着,一個人靜一靜。跑着跑着,突然天就黑了。我就墜了下來。茫無目標的走了一陣,便找到了蟬玉,其他人卻找不到了。」
孟帥點頭,道:「蟬玉呢?」
衛蟬玉道:「我也一樣啊。出來找你們,後來就天黑了,我和任姐姐他們走散了,只好四處尋找,偶遇鴻鵠姐姐,就一路同行了。」
孟帥道:「你們倒是一路省事,沒遇到麻煩人物。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麼多人,真正麻煩的人物只有一個,就叫我們遇到了。」
鴻鵠道:「你們遇到了青鸞?」雖然她想通了不少,但還是忍不住不快。
孟帥道:「說起這個……我有個好東西給你。」說罷把一個東西塞進鴻鵠手裏。
鴻鵠一捏,似乎是塊石頭,道:「這是什麼?」
孟帥道:「錄音石,一種封印器,能夠錄下人的聲音。裏面錄了一段特別有趣的對話,你聽了就知道。對了,這次要謝謝謝師兄。」
謝離若有所悟,或許這就是孟帥所說的,「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笑道:「什麼謝謝謝的?看來是我的姓姓的不好。」
衛蟬玉道:「青鸞怎麼和你們在一起?她剛剛走啊。」
孟帥神色微凝,道:「你們也遇到青鸞了?她沒對你們怎麼樣?」
衛蟬玉道:「有啊,她把我們過去了。」
她說的不清不楚,孟帥轉而問鴻鵠,鴻鵠道:「就在之前,我們本來漫無目的的行走,突然蟬玉感應到了小風的存在,小風和鳳凰在一起,我猜想恐怕有脫困的契機,因此就和她一起去追。半路上遇到青鸞,我們和她追逐一會兒,讓她搶先了。」
孟帥這才知道,道:「被她了有什麼關係?人沒事就行。」
衛蟬玉咬牙道:「我的小水又沒了。」
孟帥道:「怎麼,她奪走了你的小水?」
衛蟬玉道:「不是,是你的老灰奪走的。」
鴻鵠見她說話不清不楚,道:「是這樣的……」將之前自己往那邊趕,老灰把她們打下來的事說了,道:「這件事莫名其妙,現在我們已經落後了。咱們先追上去吧。」
衛蟬玉道:「對。不能叫她搶先。我們趕緊追。要不然你先追,我記得你跑的可快了,比小風還快。你先追上去,也把她打下來。然後咱們就能搶先找到小風和鳳凰了。」
孟帥道:「等等……」他轉向鴻鵠,道:「確實是老灰把你們打下來的?」
衛蟬玉搶先道:「確定,就是它沒錯的。」
孟帥沉吟道:「要是這樣……我不去追,你們也別去。」
鴻鵠一怔,道:「怎麼了?」
孟帥道:「你們應該沒有受傷吧?」
鴻鵠搖頭,回答:「沒有。」
孟帥道:「既然你們沒有受傷,那我還是堅持我的判斷,老灰沒有惡意。它和我共處多年,我還是了解它的,它本性縱不善良,也絕不邪惡。且它又認得你們兩個,因此阻攔你們,並非攻擊,而是……」
鴻鵠道:「不想讓我們找到鳳凰?可是它沒有阻攔青鸞,難道說……」她突然噤聲。
孟帥道:「恐怕趕去那裏,並非好事。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謝離,你想起了沒有?」
謝離攤手道:「完全沒有,你直接說?。」
孟帥囧然,暗罵道:「這麼不配合,打斷氣氛。」輕咳一聲,道,「就是祭品。」
謝離登時如醍醐灌頂,道:「對了!按照祝詞所說,青鸞復活,必用祭品犧牲,這麼說,復活的時候到了,誰要是趕過去,就是自投羅網了?」
孟帥道:「理當如此。老灰一個個喚醒沉睡的鳳凰,上一次喚醒的時候很容易,不代表這次也是如此。看來是需要有人活祭。這不是更好?鳳凰不復活,我們都出不去,可是要鳳凰復活,必有人犧牲。我們怎麼能犧牲同伴?大家的性命都很珍貴。」
謝離道:「所以叫那個瘋子去正好。她那麼着急的趕去,可見是命中注定,誰也沒害她。就算害她又怎麼樣?她害我還不夠麼?」
孟帥道:「正是如此,咱們不跟着去,不過也不能在這麼遠處等着。萬一鳳凰復活後,脫困的契機只有一瞬間呢?咱們就墜在後面,慢慢趕去,伺機而動就好。現在,先休息片刻吧。我先坐下歇會兒,剛剛追的很累。」
衛蟬玉道:「好。」也跟着坐在地上。謝離跟着坐下。
這時,只有鴻鵠站着沒動,孟帥雖然沒看見,但他感覺到了,道:「怎麼了?」
鴻鵠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道:「可是……我不想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