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回到府里,廂竹看她捧着匣子,忙上前接在手裏,看到匣子上刻着「人生大事」四字,便知裏面是點心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姜零染彎腰把顛顛跑到腳下的小煤球抱起,問廂竹道「小七呢?」
廂竹抿笑答道「七姑娘在公子那裏,午膳也是一起用的。」
姜零染點點頭,更了衣往姜霽的院子去。
沒進房間就聽到姜霽念書的聲音。
廊下松鼠朝她見禮,她微頷了頷首,邁過門檻進了屋子。
姜霽手中執書,倚在床柱上,口裏念念有聲。
姜顏樂則坐在榻邊的錦兀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端正,聽得認真。
姜零染站在門側聽了會兒,聽出姜霽讀的是兵書,無奈笑道「兄長念這些,小七她能聽得懂嗎?」
姜顏樂聽到語聲扭頭看來,欣喜笑道「四姐姐回來了。」
姜霽看她走近,放下了書,笑意亦是無奈「素日這個時候都是她練字的時間,我如今這般,陪着練字是不成了,就想着念些書給她聽,可這一找才發現,我這書架子上只有兵書。」
姜零染笑了起來,揉了揉姜顏樂的腦袋,讓廂竹暫時帶她去院子裏玩。
等到二人出去,姜霽道「兩儀公主今日找你做什麼?」
姜零染在姜顏樂坐過的錦兀上坐下,在碟子裏捏了顆糖漬梅子,牙齒咬着梅子肉,含糊不清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找我玩兒。」
姜霽聞言未語,合上了書。
昨日楊母攔馬車後,京中對姜零染的傳言議論滿天飛,今日燕兩儀就來找她,玩兒或許是真的,但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找上門來玩兒,很難說沒有撐腰的成分在。
就是不知這是燕兩儀自己的意思,還是旁人的意思?
姜零染把果核吐在帕子上,包在手裏,又道「過幾日還約了去爬天星山,太子妃也會同行。」
燕柒和太子妃不對付。她這樣說,實則是在告訴姜霽,燕柒不會同去。
姜霽蹙了蹙眉,看她一眼,片刻又轉開眼,低聲道「自我回京,你就足不出戶的照顧我,如今秋高氣爽,多出去走走,挺好的。」
「到時候讓文叔和松樹跟着你去,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姜零染點頭,說了會兒話便帶着姜顏樂回去練字了。
這邊燕兩儀和姜零染離開後,太子回了屋子,太子妃正歪在臨窗的炕上歇晌。
太子腳步輕輕的走近,看了會兒她的睡顏,抿笑點了點她的鼻子。
太子妃睜開眼,看到是他又閉上了眼,扯着毯子蓋住臉,聲音在毯子下悶悶的傳出來「別鬧,我要睡一會兒。」
毯子外沒了聲,太子妃以為他出去了,誰知身邊便靠來了個人,她揭開毯子看他一眼「你做什麼?」
「不是要歇晌?」太子擠着她,腦袋枕在了她的引枕上,揪着毯子一角蓋在自己身上。
看她倦的眼睛都睜不開,抱着她拍了拍,低聲道「睡吧。」
太子妃唔囔了聲「擠得慌。」卻還是翻了個身,面朝着太子,合眼睡了。
雷簡疾步匆匆的往信王的書房去,廊下叩門道「殿下,兩湖出事了。」
房間內傳來燕辜的聲音「進來!」
雷簡推門走進去,見燕辜一臉急色的從書桌後繞出來,聲音緊繃道「父皇和太子的人都撤回來了,難道是石棉查出了什麼?」
雷簡看燕辜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屬下說的不是那件事情。」
燕辜頓時鬆了口氣,心頭卻起了惱意,不悅橫他一眼「除了那件事,兩湖還有什麼事情是本王需要知道的嗎?」
雷簡也顧不上告罪,急聲道「品原死在兩湖了!」
「什麼?!」燕辜瞪大了眼,一口氣提上來「怎麼死的?誰做的!」
雷簡道「品原武功不低,派去的人不敢跟的太近。」
「途徑一處林子,他們特意等了一刻鐘才跟進去,本想着按照品原的速度定然已經穿過了林子,卻不曾想,品原竟死在了林子裏。」
燕辜擰眉,眸光忽明忽暗,片息沉聲道「是被伏擊了?」
雷簡點頭道「依着他的武功,若不是提前伏擊,很難得手。」
燕辜沉默了會兒,眯眼猜測道「是太子?」
雷簡搖頭道「不太可能!」
「太子的人跟到兩湖界就全撤了。」
燕辜想着,面色漸漸凝重起來「那會是誰?」
「燕柒嗎?他身邊除了百香,還暗藏着別的武功高強的下屬嗎?」
雷簡哪裏能答的出?
看燕辜還在糾結這個,提醒道「殿下,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燕辜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是啊,誰殺的有什麼要緊,一隻臭蟲死就死了。
可偏偏是瑞王身邊的臭蟲,還死在了兩湖!
兩湖剛發生了太子和燕柒的那件事情,石棉警覺着呢,等到查出品原的身份,必然會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回京。
而那件以「意外」了結的案子,多少人都疑心是黨爭的緣故,也猜測兇嫌比在朝中。
可太子求一個「和」字,故而只說是意外。
而父皇派人去查,也確實沒查出什麼,這才不得不認下了意外的這個「事實」!
可品原這會子死在兩湖,舊事必會因此再起波瀾!
瑞王有理有據,撐死了也只是被查出養了外室,受父皇一頓訓斥。
可若是那件「意外」這一次被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他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雷簡道「此事一出,瑞王必然疑心水雀兒,而他為了證明自己與兩湖的事情無關,也一定會控制並且審問水雀兒。」
「水雀兒忠心不假,但這些年養的細皮嫩肉,怕是經不住嚴刑的。」
「為今之計,需待把人。」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又道「況且,死無對證,這樣一來,火就燒到瑞王身上了,以後縱然查出什麼來,那也都是瑞王的罪過。」
燕辜默了片刻,叮囑道「動作乾淨點。」
雷簡應聲出去了。
書房裏靜了下來,燕辜仍舊在想,是誰要攪渾這潭水?
是衝着瑞王去的,還是他?
水雀兒當晚就懸樑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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