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大房,鄭明蘊崩潰的失聲尖叫「該死,都該死。筆神閣 m.bishenge。com」揚手掃了桌上的茶點。
眾人看她這驟然爆發的癲狂之態,嚇得都是噤聲垂首,誰都不敢上前去勸。
瑞王這日下朝後往二和街去了。
姜霽不能走動,但親王造訪,沒有不迎之禮。
姜零染只好出面。
瑞王打量着眼前這個低眉順眼,姿貌嬌妍的小女人,笑意吟吟道「聽說姜姑娘病了,如今可大安了?」
姜零染感受着輕挑放蕩的視線在身上流連,忍不住的起了雞皮疙瘩,胃中作嘔。
音調清冷道「多謝瑞王殿下垂問,已經好了。」
「兄長目前還不能行走,未能來迎接殿下,望殿下恕罪。」
瑞王自然不會怪罪,嘴一張,剛要說幾句親昵親和的話來,姜零染就道「請殿下隨我來。」說着竟前面引路去了。
瑞王有些愕然,但很快的,他的思緒就被她纖弱又不失婀娜的背影所吸引,不知想了什麼,嘴角琢磨出了點黏糊糊的笑意來。
姜霽在榻上給瑞王揖手見禮。
瑞王神色愛重的上前兩步,扶住了他的雙手,真誠道「在本王面前,姜副統領不必這麼多的規矩。」
姜霽面色平定的謝恩,請着瑞王殿下落座。
等他坐下,姜霽才依靠在引枕上「殿下今日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瑞王含笑道「你如今這般情形,就是本王有吩咐,你也做不來不是?」
說完輕笑一聲,意有所指道「且先好好養着,以後本王多得是要姜副統領幫忙的地方。」
姜霽此前從沒和瑞王打過交道,但曾聽到有人評價他,心狠手毒,衣架飯囊。
此刻聽完這兩句話,他想要在他的評語中再加一條,獨斷專行!
姜霽正想着怎麼應對,恰逢松鼠進來送茶點,他含笑道「殿下請用茶。」
瑞王見送茶的不是姜零染,有些失望,但想到他是外男,因着姜霽受傷不便她才不得不出去迎接,這會兒到了姜霽的院子,她自是不會再露面了。
喝了幾口茶,接着又道「本王珍藏了幾罈子好酒,等姜副統領傷愈了,咱們共飲。」
「順便也介紹幾位好男兒給姜副統領認識認識。」
他雖覺得姜零染十分不錯,但遺憾的是,她是個和離過的,不能迎做側妃。
而姜霽的身份也註定了他不能像養着水雀兒一般的養着姜零染。
既然不能收入囊中,那他就要趕在太子等人之前,把這枚棋子利用上——借着姜零染的婚事拉攏這位唯妹至上的姜副統領!
姜霽立刻就明白了瑞王話中的意思,眼底生出冷意「瑞王殿下相邀卑職本不該拒絕,怎奈身體不允許。」
瑞王蹙眉不解「這是何意?」
姜霽淡聲道「大夫說,我這斷腿若想痊癒,需待戒酒才行。」
瑞王更是不解「腿傷癒合後再飲,有什麼妨礙嗎?」
姜霽道「這卻不知了,一切都要聽大夫的。」
瑞王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冷笑道「用什麼大夫做藉口。」
「這酒,怕是姜副統領自己不想喝吧!」
「卑職怎敢?」姜霽微微笑,不卑不亢的與瑞王對視着「讓瑞王殿下生出這般的想法,實在是卑職的罪過。」
卻是沒了後話。
瑞王看了他一會兒,眸光逐漸泛冷「酒給姜副統領留着,什麼時候想喝了,本王隨時恭候。」說完起身離開了。
姜零染從後罩房裏繞出來,看了眼消失在轉角的人,蹙眉道「他來幹什麼?」
姜霽把手裏的茶盞擱在一旁的小几上,無奈道「請我喝酒。」
姜零染頓了頓,道「這酒怕是不好咽。」
「哥哥怎麼回的?」
姜霽笑道「王老先生不是讓我戒酒了嗎?」
姜零染搖頭失笑,笑罷又發愁道「這樣的事情以後怕是不會少了。」
姜霽面色輕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松鼠垂首走進來,恭聲道「公子,姑娘,平肅侯府來人了。」
姜霽聽到「平肅侯府」四個字就心頭竄火,冷哼道「打走!」
姜零染想着孟致沛不久前才被皇上打了板子,應該還沒痊癒吧?
疑惑問松鼠道「來人是誰?可說了有何事?」
松鼠正要退出去,聞言止步回話道「是平肅侯府的管家,說是有要事要見姑娘。」
王路?難道是鄭清儀的事情有了眉目?!想到此,姜零染道「請進來吧。」
松鼠聞言驚訝的抬起了頭,看着姜零染,又看向姜霽。
姜霽道「看我幹什麼?姑娘讓你請,你就去請!」
松鼠忙點頭應允着退出去了。
等松鼠走了,姜霽才皺眉道「妹妹為什麼要見?」
姜零染笑道「我就是好奇他要說什麼。」說着給姜霽壓了壓被角「我一會兒就回,午膳還在兄長房裏用。」
王路此來是帶着禮的,到了花廳,忙給姜零染請安。
姜零染看了看被小廝捧着的禮盒,心知王路這是領了老侯夫人或者孟致沛的吩咐來的,一時興致缺缺。
王路自從知道了姜零染在暗中對付孟致沛,便有些畏懼她,看她面色沉沉,心中就止不住的發慌。
陪着笑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點明了來意,是老侯夫人想要請王瞎子過府給孟致沛診病。
姜零染心生疑惑,難道上次的板子打的這麼重?
王路看她疑惑,又知以她的立場不好多問什麼,便道「侯爺喝了酒,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給摔斷了。老侯夫人聽說貴府有神醫住着,故而派小的來請,求姑娘行個方便。」
喝酒摔斷了胳膊?姜零染盯着王路臉上掛着的「規矩」的笑,很懷疑這是他做的手腳。
不過,斷與不斷,她都不在乎,自也不會追問。
淡淡道「王老先生不是我府上的人,他要替誰看病是他的自由。」
「你且隨着文叔去見他吧。」
「他若願意,我不會攔着。」
王瞎子的名聲在京中傳揚的極快,來請他的府邸會接連不斷,她沒有招攬麻煩的習慣,所以但凡有人來請,她一律讓人去問王瞎子本人。
王路本以為姜零染會拒絕,畢竟那麼恨孟致沛。
不曾想竟是這般寬和?
心中的詫異一閃而過,頷首應下就要退出去。
姜零染道「東西帶走。」
王路腳下一頓,看了眼沒人接,被小廝堆在花廳角落裏的禮盒,訕笑着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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