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很清楚,那個冒牌貨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偷偷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因為自己是何時從迪奧的古堡中回來這件事那個傢伙沒有可能知道,可是自己剛剛一進入旅店後的花園之中,她就能立刻派出里昂來阻擊自己,或許整個旅店周邊都在她的密切監視之下也不一定。
監視魔法屬於奧術的一種,對於這種東西,如果被監視者不知情還好,但假如已經被人察覺,那麼除非施法者是極其精通奧術魔法的大師,否則很容易便可以被反制。凪之所以會中招,主要是她不是傳統學派的魔法師,缺乏對這方面的了解,對於臨時魔法工坊什麼的也是一竅不通,所以剛剛才會沒有意識到在進入可能的監視範圍之前先想辦法反制掉對方的監視和防禦術式。
「撒,躲貓貓的遊戲,」閉上眼,感知着身邊的魔力波動,契約之珠被破壞之後,魔法師和使魔身上都會出現劇烈而無法隱藏的魔力波動,雖然不能確定具體的位置,但凪已經可以推斷出那個冒牌貨正躲藏的大體方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旅店之中,而那個房間,正是留給自己和安西雅居住的那一個,「現在,開始了。」
「看得到沒錯吧,不用擔心,咱和你不一樣,無論做什麼事都不喜歡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的從正面硬肛。」
反制掉對方的監視術式什麼的,凪當然也做得到,但她卻偏偏沒有那樣去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凪只是單純的不想那麼干罷了。讓對方瞎掉也好掌控自己的位置也好,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既然已經被自己盯上成為自己的獵物,那麼即使讓她跑到天涯海角也好,都只不過是凪掌中的玩物了。
「搞什麼。。。。。。」從水晶球中親眼目睹了凪輕易的破解了她使魔強大的能力,現在正向自己所處的位置一路步行着,保持着不慌不忙的勻速不斷披荊斬棘的以最短的直線前進的凪,鳩佔鵲巢的趴在這時應該是凪用來休息的大床的冒牌貨的雙手正像帕金森綜合徵患者似的劇烈顫抖着,「除非是專攻靈魂學領域的白袍法師——不,即使真的有那種傢伙,怎麼可能會單純到進入別的魔法師的住所附近還好像麻瓜似的一無所知的前進?這裏佈下的監視術式至少有三個,在被那廢物襲擊前她居然連一個都沒有發現,這種蠢貨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才華。」
作為一名出生在莫斯卡的魔法師,維克托麗婭從小便在軍隊開設的軍法師學院接受了有別於正統魔法教育的特別訓練,相比於南方文明較早得到開化的國家,北方荒僻的莫斯卡在魔法的研究上要落後很多。不要說那些被教會和少數白袍法師嚴格保密的禁術,甚至連一般的高階魔法都不為莫斯卡的法師們所知曉。魔法的開發是一項需要大量經費和人才,並且費時費力才可能完成的工作,然而莫斯卡公國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投入到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之上,所以現任的莫斯卡公國統治者彼得一世陛下改變了以往的做法,將全部有關高階魔法的研究項目全盤下馬。
「即使研究出來了又能如何?沒有足夠的資質,即使把藍龍的知識全部灌到他的腦子裏,也不可能培養出來一個高階魔法師。」——這樣和反對自己的大臣們說道,彼得一世拿出自己私人的財產在莫斯卡境內修建了數座隸屬於軍方,在泛大陸上前所未有的採取全軍事化管理的軍法師學院。
質量不夠,那就靠數量去彌補,實力不足,就靠技巧和意志去克服,將被檢驗出可能擁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強制徵兆起來,成船成船的順着莫斯卡的母親河伏特加河送到首都聖彼得堡接受魔法訓練,然後再將整車整車的初階和中階魔法師用馬車送到前線的軍隊中服役,採取這樣極端的措施,在短短的數年內,莫斯卡軍隊中魔法師所佔的比重便迅速的超越了其他泛大陸國家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三。
和其他出身軍法師學院的魔法師一樣,維克托麗婭與一般的魔法師不同,她從來都不對魔法這種東西感到一絲神秘和尊重,將所有已知的魔法術式都研究透徹的他們只是單純的將魔法當成一種戰鬥的工具罷了,和小混混手中的匕首以及莫斯卡騎士手中揮舞的釘頭錘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對手採取什麼樣的術式進攻,他們都能看穿敵人的想法,以此作為基礎,進行反擊就會變成一件遊刃有餘的事。對於維克托麗婭來說,這一切更是如此,她本就出身在高貴的魔法師世家,還繼承了家族世代相傳的神器級魔法道具「欺詐者的面具」,可以將自己任意偽裝成任何一個記憶或想像中的人的她向來都可以把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用顫抖着的手將戴在自己臉上的面具緩緩的摘下來,維克托麗婭在身邊安西雅的注視下一瞬間從小巧的凪的樣子變成了一個人高馬大的莫斯卡少女,她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上下,雖然還未滿二十歲,卻已經有了傲人的身材,別的不說,光是她胸前那對傲人的存在,就足以讓屋內屋外的幾位女孩自慚形愧。她穿着黑亮的皮質獵裝,上方的幾個扣子沒有被扣緊,露出其下潔白的襯衣和深不見底的溝壑,即使像個男人似的穿着長褲和平底的皮鞋,卻也一點不妨礙她展示自己完美的曲線,或者說這樣不修邊幅的打扮反而讓她感覺更誘人了。
「這個自大的傢伙應該只是個擁有和靈魂有關能力的異能者罷了,就跟那個情報中可以操控影子的懲戒騎士一樣,能幹掉我的使魔只不過是她撞大運罷了。」
看着手中沒有任何裝飾的銀色的面具,維克托麗婭強迫自己從失去使魔的痛苦中重新鎮定下來。使用自己從未見過的能力或術式的敵人她也並非沒有遇到過,這個時候更加不能慌亂自己的陣腳,就算敵人不安套路出牌,但是只要是在既有的規則之內,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術式就如同自己手中的面具一般只不過是偽裝罷了,只要搞清楚術式的原理,就必然能找到戰勝敵人的方法。
「真像個碧~池啊,」被丟到一邊玩捆綁PLAY的安西雅抬起頭,她輕佻的吹了個口哨,毫不遮掩的嘲諷道,「雖然和我想像的不大一樣,不過我勸你還是把那面具戴上吧,這種樣子實在是見不了人不是嗎?碧~池~」
「你好朋友的好運已經到此為止了,」冷冷的瞟了安西雅一樣,維克托麗婭將手輕輕的放在面前的水晶球上,有關凪的影像再一次的被映射在了其中,此時此刻面無表情的少女正一邊的破壞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阻礙一邊穩步向這裏前進,「這裏周圍被我設置了完備的防禦術式,就算是白袍法師也不敢輕易的進攻我的魔法工坊,更何況是這個單純的靠好運走到這一步的『異能者』?你們都會死,就算有一點小變故,也什麼都不會改變的。」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