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晟轉回來瞧了一眼,見徐嘉喜直直的站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搶救室上方亮着的燈,再看其他十幾個泥猴一樣的兵也這麼濕漉漉的直挺挺的站在兩邊,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拉着伍排長出去:
「再擔心也得吃東西,徐老師一路過來也是一口水都沒喝,你陪我一起去給兄弟們買點兒吃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好。」伍排長默了默,沒有拒絕。
時間,似乎凝固。
「老師,先坐會兒吧。」楊桃溪明顯感覺到手上越來越沉。
徐嘉喜的體力只怕透支的太厲害,再這麼下去要不行。
「桃溪,你都看到了。」徐嘉喜似乎緩過神來,倒退着坐在了靠牆的長椅上,盯着那門上的燈,低低的開口。
「徐老師,不會有事的。」楊桃溪被這氣氛染的心裏不好受,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安慰。
「這就是我們軍嫂要面對的。」
徐嘉喜幽幽的說道,她似乎也不需要別人的附和,徑自說了下去。
「十五年前,也是這樣的大雨天,我兒子還不到周歲,半夜裏高燒不退,他回不來,我一個人背着兒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山裏走了幾十里地,才找到車,求着人把兒子送到了醫院……人救回來了,可是……他再也沒能站起來……」
「徐老師。」楊桃溪擔心的按住徐嘉喜的胳膊。
徐嘉喜的事,她知道不多,但她知道,老師的難。
做軍嫂本來就難,像徐嘉喜這樣,更難。
「從嫁給他,我就知道會很難。」
徐嘉喜望着那道門,幽幽嘆氣。
「我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當兒子跟我說,他想爸爸,他不能走路,要是爸爸在身邊,就有力氣背着他出去玩……我就忍不住恨……」
走廊上,一片寂靜。
有幾個兵哥哥已經忍不住掉了眼淚。
「老師,會好的。」楊桃溪抬手撫着徐嘉喜的背,低低的說道。
此時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徐嘉喜側頭看向楊桃溪,「可你不同,你還小,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和機會,桃溪,軍嫂……真的很難。」
「我知道。」楊桃溪點頭。
她是太知道了,軍嫂難,軍屬同樣難。
生病的時候,一個人。
困難的時候,一個人。
甚至很可能天塌下來時,依舊也是一個人。
「趁着還有機會,好好想想吧。」徐嘉喜拍了拍楊桃溪的肩膀,輕嘆着說道,「你,真的要做軍嫂嗎?」
「……」汪晟提着一大袋東西進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頓時懵逼。
發生了什麼?
他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工夫,怎麼連徐老師都在挖他兄弟的牆角?!
就在這時,搶救室上方的燈子突然暗下。
眾人立即緊張的踏上一步。
徐嘉喜反而沒了反應,愣愣的坐着,看着那道門。
楊桃溪不敢放鬆,全神貫注留意着徐嘉喜的狀況。
搶救室的門打開,有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
那些兵哥哥們這會兒反而不敢上去了,一個個緊盯着醫生,握緊了拳頭。
最後,還是汪晟快步上前詢問。
。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