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陳歌身邊,溫晴也不敢去問為什麼,她擔心隔牆有耳,讓別人聽到了什麼重要的信息。愛字閣 www.aizige.com
你和李婆婆先去客廳里呆着吧。
陳歌獨自留在臥室,他關上了臥室門,蹲在床邊,檢查了一下男孩的屍體。
電擊的焦痕,毆打殘留的淤青,陳歌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了男孩脖頸上:他是被電線勒死的,指甲里殘留有木屑,這孩子臨死之前,手臂被捆在床板上
陳歌解開了屍體上的繩索,把乾淨的床單蓋在男孩身上:電工表面上看是一個沉默寡言人畜無害的底層工人,實際上他性格比普通人更加暴躁,只不過他把所有的怒火全部積壓在了心裏,然後通過欺凌更弱者來宣洩自己的不滿,他骨子裏是一個暴徒。
電工的情況在樓內不是個例,陳歌開始朝更深的地方思考:在道德和法律的約束下,他們本性被隱藏,但在向暖的門後世界,他們性格中最惡劣的一部分徹底暴露了出來。這扇門似乎在放大人性中的惡意,讓所有人都變得扭曲可怕。
陳歌試着去猜測冥胎的想法,可惜線索太少,他毫無頭緒。
翻動背包,陳歌發現漫畫冊上已經開始浮現出血絲,他嘗試着呼喚員工,可仍舊得不到回應。
陳歌!
臥室外面傳來溫晴的聲音,緊接着臥室門被推開:樓下好像出事了!
樓道里奔跑聲叫喊聲痛哭聲交織在一起,非常混亂。
別着急,讓他們再多鬧一會。
陳歌慢悠悠的走出房間,他腦海里閃過那幾位鄰居的臉:下一個會輪到誰呢?
幾人來到二樓,空氣中飄散着淡淡的血腥味,樓梯上還能看見新鮮的血跡。
怎麼回事?陳歌還沒靠近就聽到了丁阿姨的哭聲,其他鄰居都圍在樓道上,把路堵的嚴嚴實實。
電工死了。小孫靠在台階上,臉色蒼白。
死了?!陳歌看起來非常驚訝,他加快腳步穿過人群:讓開!
站在二樓和一樓中間的拐角處,陳歌仿佛呆住了一樣,他看見丁阿姨趴在地上,嘴裏不斷哭喊着家琪的名字,雙手和上半身都滿是鮮血。
丁阿姨似乎是因為過度悲傷失去了理智,別人根本無法接近她,或者說根本沒有人願意接近現在的她。
你殺了他?陳歌瞳孔在打顫:他可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家琪是我收養的第一個孩子,他就是在這小區里失蹤的!我一直都在找他!丁阿姨披頭散髮,雙手按着地上的血:那可是我的孩子,你能理解我作為母親的感受嗎?你知道我看見那孩子的樣子時
丁阿姨泣不成聲,她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氣,倒在血泊里。
確實不能說是丁姐殺的,我親眼看見丁姐和電工發生了衝突,他倆從樓梯上摔了下去,那把水果刀剛好刺進了電工的脖子裏,這也算是惡有惡報吧。開口說話的是五樓的一位租客,個子很高,他總是和丁阿姨站在一起,這是他第一次跟陳歌交流。
意外嗎?陳歌的視線略過丁阿姨看向一樓走廊。
電工已經跑出了樓道,他的屍體在樓道口,那扇上了大鎖的鐵門上還能看見帶血的手印。
脖頸插着一把刀,就算不死,也沒辦法說話了,可惜,好不容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陳歌語氣頗為無奈,他掃了那高個男人一眼:你怎麼稱呼?
我姓黎。
你身上怎麼有一股藥味?
我是一名兒科醫生。
給孩子們用的藥,氣味有這麼大嗎?陳歌不等對方回話就轉移了話題:電工死時我不在場,你們有沒有聽到他最後說了什麼?
他喊了丁阿姨的全名
小孫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黎醫生直接打斷:電工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必須要儘快確認他是不是殺害屈貴的兇手。
可小孫堅持要開口,結果又被陳歌給打斷:沒錯,當務之急是先抓住兇手,如果電工就是殺害屈貴的兇手那自然皆大歡喜,我現在就擔心電工只是幫凶,真正的兇手仍舊隱藏在這棟大樓里。
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眼前被殺,樓內的氣氛愈發壓抑。
我先送丁阿姨回房間,她看見了養子的屍體,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黎醫生想要將血泊中的丁阿姨扶起,但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他看向人群,朝着其中一個矮個男人招了下手:大頭,來幫我一下。
那矮個男人沒有頭髮,臉部大面積浮腫,看着有點畸形。
大頭黎醫生扶着丁阿姨去了四樓,陳歌則默默看着他們的背影。
黎醫生身材高大,看着很有力氣,不可能扶不動丁阿姨,他只是在尋找藉口,想要叫上大頭一起離開,他們三個人應該相互認識,是一個團體。
黎醫生大頭丁阿姨電工,陳歌懷疑就是他們四個聯手殺了房東,偷走了所有房間的鑰匙。
至於他們殺房東的理由,陳歌也大概猜到了,房東偷窺到了他們的秘密,所以房東必須要死。
那個電工的屍體怎麼處理?屈贏現在頭都大了,屈貴的屍體還躺在客廳里,現在大樓內又多出了一具屍體,他們的本意是追查兇手,但是事情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失控了,就仿佛有人在暗中搞鬼,想要幹掉樓內所有租戶一樣。
先別管電工的屍體,我剛才有一個很可怕的發現。小孫見黎醫生他們走遠,這才敢開口說話:電工是被推下樓的,動手的人不是丁阿姨,是黎醫生,當時他們倆跑在最前面。
家琪是丁阿姨的養子,黎醫生為什麼那麼衝動?看他那模樣也不像是正義感很強的人。陳歌在慢慢引導鄰居們的思考方向,他不能像小孫那樣說的太直白,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樓內還有多少人參與謀殺房東這件事。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參與謀殺房東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否則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害怕陳歌,更不會去犧牲電工。
我也覺得很奇怪。家裏藏着女性內衣的中年男人獨自站在角落,現在他誰也不相信:姓丁那女的今天不太對勁,她平時對待養子很差的,比起養孩子,更像是在養寵物,稍有不順心就又是打又是罵。
所以你覺得丁阿姨殺害電工並不是為了給養子報仇?而是在擔心其他事情?
我可沒這樣說!中年男人看着陳歌,連連擺手,他是這裏的老租戶,知道亂說話有時候是會引來殺生之禍的。
要不我們去問問吳悠?就是住在301的那個小孩,樓內鄰居都說那孩子特別愛撒謊,但我覺得那孩子其實挺不錯的,只不過可能是因為長期沒有人陪伴,所以出了些心裏問題,咱們這裏不是正好有心理醫生嗎?可以順便幫他看一看。小孫突然開口,把中年男人嚇出一身冷汗。
吳悠那孩子滿口謊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句也不能相信,再說他就是一個小屁孩,懂什麼?你讓他看見屍體,別直接把他給嚇出問題了。中年男人故作鎮定的搖了搖頭。
好吧,我只是提個意見,畢竟那孩子總在樓內瘋跑,說不定會知道些什麼。小孫在理智分析,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大部分人的眼中釘。
陳歌也擦了下額頭的汗,作為一個普通人被捲入兇殺案以後,首先要做的不是學偵探去破案,而是要保護好自己。
對於小孫這種在死亡邊緣反覆橫跳的做法,他表示理解,但並不贊同。
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去詢問一個孩子,不過殺人魔隱藏在大樓里,讓吳悠一個人呆在家太危險了,還是讓他跟我們在一起比較好。陳歌說前半句的時候,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可當他聽到陳歌的後半句話,腦袋直接僵住了。
帶着一個孩子,會不會不太方便?
沒關係,我來保護他,咱們現在就去301接吳悠吧。陳歌直接朝着三樓走去,他剛進入三樓走廊,就看見長廊最裏面那個房間探出來一張男孩的臉,大晚上還有點嚇人。
吳悠,這棟樓內混進了一個殺人魔,你一個人不安全,先跟着我們吧。陳歌想要去牽吳悠的手,吳悠卻一下躲開了。
殺人魔?吳悠看着陳歌和那些租客,用那種十分稚嫩的聲音說道:你們不都是殺人魔嗎?
你看,這孩子就會說謊。中年男人攤開了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知道我們都是殺人魔,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裏?你不害怕嗎?陳歌看着眼前的孩子。
我在等爸爸媽媽。
如果你遇害了,你的爸爸和媽媽就找不到你了,所以你還是乖乖跟着我比較好。陳歌跟孩子講道理的方式極為硬核。
抓住吳悠的手,陳歌讓他跟在自己身邊。
發現陳歌態度堅定,中年男人忽然說身體不太舒服想要回家一趟,陳歌也沒有阻攔,放任他離開了。
其實陳歌心裏很清楚,中年男人這時候走,肯定是在擔心吳悠說漏嘴,所以急着回去銷毀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中年男人走後,剩下的人一起朝四樓丁阿姨的房間走去。
黎醫生叫上大頭和丁阿姨,肯定是在商量什麼事情,陳歌不想給他們太多的時間。
來到四樓,陳歌還沒過去就看見大頭守在丁阿姨房間門口。
丁姐好些了嗎?
有黎醫生在,應該沒問題。大頭長相很奇怪,但是說話很和氣,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特別好欺負的老實人。
剛才你們走後發生了一件事,我想當面問一下丁阿姨。
她還要休息。
你最好是讓開,這件事很嚴重。陳歌身後跟着屈贏小孫溫晴和李婆婆,人數上佔據着優勢:就我一個人進去,不會打擾丁姐休息的。
好吧。大頭敲了敲門,十幾秒後防盜門才打開,陳歌獨自走了進去。
丁阿姨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是屋內裝修的卻非常少女,主打色是粉色。
陳歌一進屋就聞到了濃濃的香水味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主動關上了防盜門。
丁阿姨躺在沙發上,黎醫生站在旁邊,兩人看見陳歌進來,臉色都不是太好。
你有事嗎?
三樓那個猥瑣中年大叔你們有印象吧?
怎麼了?
剛才他說電工不是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是被人推下去的,然後他很隱晦的提示我們去找吳悠問一問。陳歌冷着一張臉。
你問出什麼了嗎?丁阿姨臉色蒼白,聲音都不由得在顫抖。
那孩子受過刺激,他說的話我們根本理解不了,像什麼丁阿姨總是提着孩子上下樓,有小孩像鬼一樣在他身邊出現等等。陳歌就像是看不到丁阿姨越來越蒼白的臉,自顧自的說道:重點不在於這個孩子,而是在於三樓那個大叔,他和吳悠門對門,我很懷疑這些話是他教給吳悠說的。畢竟一個孩子就算愛撒謊,也不會總是去說這些東西。
有道理。黎醫生和丁阿姨同時點了點頭。
另外我還發現了一點,那個大叔似乎總是在干擾我們尋找真相,我懷疑陳歌抬起頭,眼神明亮:他會不會是殺死房東的兇手?
很有可能,那個人身上古怪的地方非常多。丁阿姨臉色變得紅潤了一點,說話也變利索了:他家裏有很多女性內衣,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弄得,總之那個人非常噁心。
你們懷疑他,他也想要把事情往你們身上引。陳歌糾結了好一會: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這樣吧,等會我們裝做去三樓某個房間查看,然後直接拐到他家裏,來個突擊檢查,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證據。如果他家裏有和房東被殺相關的物品,那就可以肯定他就是殺害房東的兇手。
陳歌非常的膽大,他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讓兇手自己把證據給拿出來,這是一個連環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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