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郎中冰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時,木婉渾身一激靈。墨子閣 www.mozige.com
心裏不由得有些緊張。
別說是她了,就是木頭大叔和小雅也都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一時間,屋子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怎麼樣?」待何郎中收回手後,木頭大叔搶先問道。
慢了半拍兒的小雅,也是一臉的關切。
「呵呵!」何郎中被他們的樣子逗笑了。
「都別緊張,沒什麼大事。等我開個方子,去抓幾幅藥,調理一下便是了。」
「真的嗎?太好了!」小雅高興地叫了起來。
何郎中笑着捋着下巴上的鬍鬚,「老夫可是從來不說假話的。」
他看着小雅,「這位小姑娘面色蠟黃,身子有些虛。」
小雅剛要搖頭說自己沒事,就聽木婉說道:「那就有勞何叔叔了。」
給小雅開個方子,調理一下身體。
小雅張了張嘴,到底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反正她已經欠姐姐的那麼多了,也不差這一次。
再說了,她若是開口拒絕的話,那就是顯得有些生分了。
木婉急切地說道:「對了,何叔叔········」
「婉兒!」木頭大叔無奈地喊道,「讓你何叔叔喘口氣。」
何叔叔掃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姐妹二人過去休息一下吧。」
「可是······」木婉真的很擔心木頭大叔的身體,她本想在說點什麼,可對上木頭大叔不贊同的眼神。
只要咽下後面的話,笑着道:「多謝何叔叔,那我和小雅便先出去了。」
待小雅和木婉出去後,何郎中看着靜靜地坐在那裏喝茶的人,嘆息道:「行了,人都走了。」
木頭大叔抬頭看着他,「怎麼了?」
何郎中有些生氣,「你說怎麼了?你說說你,才兩年不見,你怎麼就把自己造成這個樣子?」
「對了,還有婉姐兒,她怎麼了?」
他們以前,雖然假裝萍水相逢,可怎麼也是認識的。
怎麼這次見面後,就成了初次相見呢?
木頭大叔:「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還問這些做什麼?
何郎中無奈道:「有些事情,你總得說清楚的吧?!」
「行了,你別放在心裏悶着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兩年前,我們在安縣見過面的。那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
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提到木婉,木頭大叔便是一臉愁容,「對了,你剛才給她診脈,可發現什麼問題?」
何郎中沉吟了一下,說道:「婉姐兒的身體虧得倒不是很厲害,只是她頭上的傷有些麻煩。」
「很嚴重?」木頭大叔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整個心都揪起來了。
何郎中:「倒也不是很嚴重。只要調理好了,就沒有什麼問題。」
木頭大叔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她········算了,既然你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
何郎中這個急脾氣,「哎呀,這什麼時候學會說話吞吞吐吐了?」
知不知道,這樣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會憋死人的。
木頭大叔:「婉兒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何郎中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越說我越是聽不懂啊?!
木頭大叔:「我相信你已經猜出來了。我們遇到了王家的人。」
「王家的死士很厲害,連皇········連京都來的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想我和婉兒再次被人拿捏。也顧不得隱藏身手,跟他們對上了。」
「後來,我被重傷!在一個採藥人撿回家,在他那裏養了半年多······」
「行了,你別說那些了,趕緊把手遞過來。」何郎中連忙打斷他的話。
不由分說地將木頭大叔的手抓了過來,「我說的,一直不主動跟我們聯繫的人,不僅聯繫我們,還讓我通知蘇統領。」
「嘶——」何郎中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就把你的身體糟蹋成這樣了?」
木頭大叔垂下眼帘,淡笑着說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誰到頭來不是奔着棺材去的?!」
「你倒是看得開!」何郎中低聲呵斥道,「可你有想過婉姐兒,想過蘇統領嗎?」
木頭大叔笑着說道:「婉兒已經長大了,分開這一年,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也算是活得風生水起的。」
「至於,青·······唉,對了,你們怎麼還這統領統領的喊呀?!」
「當初,咱們不是說好了,這些身份就讓它隨風飄散,全然不作數了嗎?」
何郎中:「你別打岔!」這個人還是跟以前一個德行,一說到正經事時,他便扯東扯西的。
「你別打岔!」木頭大叔低喝道,「事情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們也該改改那些習慣了。」
「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後果有多嚴重,不用我說,你也是清楚的。」
不得不說,他說的也有道理。
何郎中點頭道:「行,聽你的!還是說說你這兩年的經歷吧!」
木頭大叔擺手道:「沒有什麼可說的!我的身體恐怕也沒有幾天可撐了。」
「在蘇青派人過來之前,婉兒還需要你多費心。」
何郎中紅着眼眶道:「別說這些喪氣話!好好給我活着!」
「我可是有妙手回春之稱,沒有什麼病是我治不好的。」
「所以,你給我長點臉,別砸了我的招牌。」
木頭大叔:「富貴在天,生死有命!你作為郎中,怎麼還看不開呢?」
「我看得開嗎?」何郎中眼淚便下來了,他捂着眼睛說道,「我們這些人,散的散,死的死,還剩下幾個了?」
「你怎麼就不能爭點氣,多陪陪我們呢?」
木頭大叔也動容,臉上掛着笑,眼睛裏卻是含着淚,「老何,你別·······咳咳······」
「你這是怎麼了?」何郎中顧不得臉上的淚水,連忙將人攙扶到床上。
嘴裏自責道:「都怪我,嘴上沒把門兒。提那些老掉牙的事情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