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范豐嵐非要將堂主之位讓給司笙的理由」有位長老激動得面紅耳赤,怒喝道,「未免太兒戲了」
張長老不悅地皺皺眉,「不是你們逼迫范豐嵐退位的麼」
「你」
那位長老咬咬牙,可是,卻無話可說。筆硯閣 www.biyange.com
范豐嵐的孫子、范子城利用一批贗古董坑害百曉堂,他們理所當然將責任歸咎於管教不嚴的范豐嵐。
范豐嵐迫於壓力退位。
但是,送上來的候選人誰也沒要,他欽定了司笙。
當時給了長老們兩個選擇要麼他繼續在堂主之位上待着,要麼就同意他選定的候選人。
比起范豐嵐而言,顯然是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更容易掌控,雖然他們爭論、僵持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二樓,房。
墨上筠吃着切好的菠蘿塊,頗有閒情逸緻地跟司笙問「你的堂主之位這麼來的」
「不知道。」司笙單手支頤,無所謂道,「老堂主說是看重我的能力,認識我的時候不知道我是易中正的外孫女。不過真假就他自己知道了。」
上次得知范子城背後做那麼多事後,司笙沒來得及去見范豐嵐,但從安老闆那裏得知范豐嵐和易中正的過去後,還是選擇特地去見過范豐嵐一次,同時也問及為何要讓她做堂主一事。
范豐嵐倒是很誠懇,直言因為易中正不想跟百曉堂扯上關係,所以自己並不知易中正的近況,認識司笙純粹是意外。而選司笙做堂主,完全是因為他看重司笙的實力,跟易中正無關。
司笙知道他看重自己的是什麼。
1、有西北的人脈關係,走馬上任後,可以強制壓住百曉堂眾成員的反彈。
2、百曉堂開始走向新的發展,需要新的制度。而內部成員里,沒有一人可以進行改革。估計在范豐嵐已有的人選里,只有司笙一人能做到。
3、司笙對百曉堂沒有貪念,不會利用百曉堂的權利做一些出格的事。
不過,其中有沒有易中正這一層的關係,司笙也無從得知。
墨上筠笑了笑,「易爺爺深藏不露。」
小時候只覺得奇怪,自己外公岑峰和易中正為何會成為摯友。前者雖然廣交好友,但選摯友的要求還是挺嚴格的,能數的上來的,不多。
相較之下,岑峰的摯友多少有些能耐,但易中正就是個鎖匠。
長大些後,見識過易中正的機關術,墨上筠心裏大致有了底。卻不曾想,還是低估了。
「說起易爺爺」
墨上筠一頓,忽然道「我爺爺說他有一份圖紙在他那裏,我過段時間去趟安東,看看蘇哥和老人,掃掃墓什麼的,他讓我順便拿來給你。」
司笙疑惑「什麼圖紙」
「沒問。」
墨上筠能看懂司笙隨手畫的圖紙就不錯了,不用說易中正這種搞工程建築的專業圖紙。所以,為了不自討沒趣,墨上筠壓根就沒有問。
「」
司笙一眨眼,心想她師父也不見得知道,所以沒說話了。
樓上二人閒聊間,客廳里的幾位長老都冷靜下來,想到司笙抓着他們把柄的事,心頭就跟壓着石頭喘不過氣來,陳年舊事追究都沒什麼意義了,索性又焉了吧唧地跟爛菜葉子似的選着位置坐下,裝行屍走肉。
路代理可不幹了。
他自幼在百曉堂長大,易中正在百曉堂施展拳腳那會兒,他還是個小毛孩,但也見識過易中正在機關術上的厲害。
眼下一聽到司笙跟易中正的關係,他就徹底打消了「通過打開別墅機關離開」的想法。
不可能的。
易中正在百曉堂某重要基地設置的八卦陣,至今都無人突破過,而安裝在基地里的機關更不用說了不是近期冒出頭的那什麼勞什子湘城蘇家能相提並論的。
沮喪了兩分鐘,路代理很快就來了精神,見到桌上的箱子和新堂規,猛然一震,趕緊衝過去,翻開新堂規後,就急匆匆找到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簽了名就可以離開了
而且還可以拿到一大筆的錢
這樣蘇秋兒就不會念那煩人的罪證廣播了吧
簽了名字,路代理舉着新堂規,仰頭四顧,沒找到隱蔽攝像頭的蹤跡,他只得衝着廣播的方向喊「我已經簽好了今天那該死的廣播可以停了吧」
蘇秋兒時刻關注着監視器,注意每個長老的情況,透過監控見到路代理頗為癲狂的狀態,很輕地嘖了一聲。
司堂主就是想要你死,怎麼可能如你的意
何況,這種殘害同門的人,死不足惜。
蘇秋兒沒有搭理。
路代理又在客廳里叫了幾遍,見廣播一直沒有動靜,漸漸慌張、焦慮起來,同時視線時不時掃向桌子上的手提箱,思考着現在拿着手提箱離開的可能性。
而,他的異常表現,也引起了其餘長老的注意,同時產生了不少疑惑和不滿。
「路代理,別叫了。都聽了這麼多事,你還想讓自己全身而退嗎」
「到這關頭想把自己摘出去做夢呢。」
「這麼慌張,不是做過太多見不得人的事吧還是說,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跟我們在做的幾位長老有關」
幾個長老都是人精,這種時候看出端倪算不得意外。
弄巧成拙。
路代理聽得冷汗直下。
這時,從司笙這裏收到消息的蘇秋兒,終於開口了,「每日閒聊是保留節目,除非所有長老都簽下名,一同離開這裏。路代理若不想聽,可以上二樓,我可以提前帶你離開別墅。」
所有長老都簽名就可以提前離開
就剩下張長老了
「張長老張長老」
仿佛看到救星,路代理直接奔向張長老,勸道「張長老,你也不想自己那點破事被公之於眾吧,現在就簽下名字,我們一起離開如何」
張長老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緩緩地垂了下去,沒有說話。
見他無動於衷,路代理心兒一慌,繼續勸解「張長老反正會被逼得簽名,早晚的事,你又何必執着」
張長老冷冷看着他,字正腔圓地開口,「我張某一生坦蕩,沒做過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他的話讓路代理面色一僵。
其餘長老都知道張長老的為人,知道張長老的話有一定可信度,何況路代理表現得如此慌張,愈發覺得其中有貓膩。
遂都圍了過來。
「路代理,你是不是藏了什麼事」
「現在就剩張長老一個人了,只要他在明天中午前簽字,這次會議就算是結束了。」
「路代理你好像很心虛啊」
剛剛還似是行屍走肉的長老們,此刻都開始針對路代理一人。
他們都被一一當眾行刑,憑什麼就讓路代理耍了詭計逃脫
反正每個人都被抓了把柄張長老除外,就路代理一個人逃脫,那該怎麼服眾
幾位長老破罐破摔反正都要被司笙牽制了,但他們同樣也互相掌控弱點。路代理在得知他們幾人弱點的情況下,又獨自一人逃脫,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
必須要掌控路代理的把柄才行
路代理被他們逼得啞口無言,心情簡直嗶了狗了,想到生死事大,當即也顧不得什麼,直接一扭頭跟孟菁和孟翎一喊「我要離開」
見狀,幾個長老更是狐疑。
在得知肯定會被廣播的情況下,硬是要走,明顯不止是怕罪行公之於眾,而是像是在躲他們
他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
想到這裏,有長老直接想硬攔下他,可沒過兩招,就被路代理逃脫了。
路代理才五十出頭,曾經在百曉堂行動隊待過,一身功夫是所有長老包括代理里最好的,哪怕現在年過半百,身手依舊不可小覷。這幾個長老壓根就攔不住他。
幾人上手都沒討找好,確實是無法奈何路代理。
孟菁和孟翎及時出手,阻止其他長老跟他糾纏,然後由孟菁帶着路代理直接去了二樓。
「二樓有密道」
跟在孟菁身後上樓,路代理收斂了眉目,陰沉地出聲詢問。
孟菁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可能吧。」
這話等同於廢話。
每日三餐都是從二樓拿下來的,雖然沒有外賣標誌,但都是外賣包裝,應該不是專門請了廚子做的,所以只能是外面來的。
一樓的人完全沒有察覺,但外面的外賣從二樓上來,肯定證明二樓有出入別墅的密道。
現在蘇秋兒讓路代理上樓,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當然,路代理不是衝着離開才上樓的,他要的是制止接下來蘇秋兒當眾講述他的罪行。
儘管他沒百分百把握確定司笙一定掌控了他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
但,這事不能冒險。
二人順利抵達二樓,來到走廊。
蘇秋兒早在門口等待。
在靠近的時候,路代理倏然動手,直接朝蘇秋兒襲擊而去,動作快如風,連有一定身手的孟菁都怔了一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孟菁很快迎了上去。
然而,戰鬥經驗上的差距,證明蘇秋兒和孟菁二人都不是路代理的對手
路代理以一敵二,完全不落下風,反倒是招招命中二人的要害,二人漸漸不敵。
就在這時
「抓緊時間逃脫不好嗎」
房門口忽然傳來司笙懶洋洋的詢問聲。
路代理目不斜視,冷哼一聲,板着臉直接朝蘇秋兒下死手。
司笙見狀,對這種不肯認命的長輩頗為敬佩,一秒後,她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竹笛,輕輕扣動某處機關,一根銀針筆直飛出,扎入路代理的手臂。
手臂一痛,路代理下意識放緩力道,蘇秋兒就此逃脫一劫。
路代理往手臂看了一眼,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結果入眼的只是一枚銀針,當即冷笑一聲,嘲諷道「哼,這種不入流的暗器」
話未說完,就感覺手臂漸漸使不上勁。
司笙只手把玩着竹笛,倚在門邊,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淬了毒。」
不是隨便找的毒。
準確來說,這是特製麻藥。
這是由墨上筠專門找隊裏的化學武器專家研製的,不會致死,但足以讓一個成年人失去一段時間的行動力。之後,藥物可以由人體分解,不留痕跡,但這段時間,足夠將他捆個十回八回打包送去警局了。
這比野外隨便找的生物毒要靠譜多了。弄得不好得弄出人命,送去醫院搶救啥的,司笙平時還真不敢亂用。
只能說,知識改變命運。
「」
路代理臉色一點點變白。
因為,無力感和麻木感,已經從手臂處擴散,直至肩膀,可見其速度之快。
見路代理不敢動了,孟菁和蘇秋兒的危機解除,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司笙揚眉,吩咐「捆起來,扔下去。」
「喏。」
隨後出來的墨上筠,將一捆繩子扔給她們倆,拍了拍手。
「是。」
接過繩子,二人異口同聲應道。
十分鐘後,路代理被捆住身子,光着一隻腳,嘴裏塞了他自己的臭襪子,熏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卻以麻木的表情被孟菁牽着走下樓。
見此情景,長老們幸災樂禍地迎了上來。
不待他們發問,孟菁就解釋「路代理不想離開,只是找藉口接近秋兒和堂主,欲要要挾她們不將他的罪行公開。」
眾長老
所以說,他們之中身手最牛逼的一個,也被制服了
而且
看到路代理的慫樣,他們心情一言難盡。
七天沒洗的臭襪子啊
幾位長老不約而同退後一步。
而,廣播也適時響起「接下來,公開路代理的罪行。其餘的不多說,就講最嚴重的一條。殘害同門。」
蘇秋兒講了一個故事。
跟在座每個長老都息息相關的故事。
三年前,有一個sss級的國際任務,地點在靠近雲城邊境的某國,因其受到國際重視,百曉堂決定派出精銳部隊,每個長老都讓自己的得意部下上場,有些甚至是他們的血親。
可是在那一場只是打探情報、危險性極低的任務里,派出去的精銳情報成員,竟是全軍覆沒,一個都沒有回來。
有人懷疑這場行動存在內奸。
可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也找不到內奸的跡象。
聽到這裏,長老們登時怒不可遏,甚至包括張長老,都憤怒地將視線投向路代理。
是他
「幾位長老的精銳部下喪生,范堂主沒想就此善罷甘休,暗中派人調查,三年後的現在,終於有了答案」蘇秋兒語氣里也染上怒意,「三年前,路代理的老師也就是即將退休的二長老,因為自己門下沒有得意精銳,想要均衡實力,所以謀劃了這個計劃將當時執行任務的成員信息通過路代理交給他們調查的組織。二長老策劃,路代理執行。」
只是身體不能動彈的路代理,聽到這話,絕望地閉上了眼。
哪怕是不用眼睛看,都能感受到那些殺人的視線。
「你個叛徒殘害同門,何其忍心」
「你還是不是人我外孫平時還得叫你一聲老師你也狠心將他傷害」
「竟然是你是你」
長老們怒火攻心,上去就往死里揍路代理,有個上了年紀的直接被氣得昏倒。
場面一時變得混亂不堪。
而,這些長老無論揍得有多狠,都難解他們心頭之恨。
張長老氣血上涌,拳頭緊了又松,看着這一混亂場面,沉默地轉過身,走到桌前拿起新堂規,大筆一揮,簽下他的名字。
然後,他拿起其中一個手提箱,一步一步走向門口。
鐵門、鐵窗接連被撤,門鎖應聲而開。
他一推,門被打開,有光落進來,充斥在滿地狼藉的客廳里。
二樓房。
司笙窩在藤椅里,往下看了一眼,見到張長老離開的身影。
似有察覺,張長老走到鐵門時,忽的抬頭一看,視線跟司笙的對上。
司笙緩緩勾起唇角。
三秒後,張長老朝她點點頭,收回視線。
離開。
司笙手指玩着竹笛,眉眼笑意漸深。
好戲,這會兒才開幕呢。
------題外話------
e化學武器專家,就是墨上筠和夜千筱搶的那個堪比封帆的小哥哥。
另外,文中三年前精銳們要查的那個組織,就是墨上筠、木笛、丁鏡她們致力於毀滅的那個非s團,s團只是其中一個分支。真就是千萬人想搞死的一組織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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