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漫長又短暫的五年,一開始,他眼中確實沒有初蔚,視她為無物。
他待她不好,那時雪天,她鬧着要離婚,他便將她關在屋裏關了兩天,那時她高燒不止,他不知情,他真的不知情。
是她父親找上了門來,領着她二叔踹了門,才把燒糊塗了的人帶到醫院的。
醫生說再晚一點,腦子大約就要燒壞了。
她爸給了他一巴掌,他也沒說什麼好聽的話,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他甚至覺得上輩子的死,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上輩子,他對初蔚太壞了,壞透了。
後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被她吸引了,可兩人卻再也回不到起點了。
再之後,他便死了。
可現在,一切都還尚未崩壞,他想彌補,他想彌補上一世的過錯,卻為什麼,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了?
——
賀聞遠一直把人背到了糧站一旁扣着的小船上,江衛東還沒來,初蔚坐在船艙里,賀聞遠站在岸邊。
小船隨着水波輕輕搖曳着,初蔚喊他:「賀副營,你上船坐着吧。」
「不用,我就站這兒。」
孤男寡女,又是青天白日的,糧站這來往的人多,他不能壞她名聲。
初蔚站起來,晃着身子走到船頭,賀聞遠着急:「你幹什麼?」
「我想去集市買點東西。」
她要買點木耳和茭白的秧苗,不然她這升到三級有些浪費啊。
「我去給你買,你坐着,別亂跑知道嗎?」
初蔚看着賀聞遠的背影,心裏暖洋洋的,今天的一切真是夠戲劇化的,賀聞遠又救了她一次,還把她一路背過來,明明對她好,卻就是不承認。
口是心非的男人。
這兒離集市不遠,也就半個鐘頭,賀聞遠就買來了初蔚要的東西。
初蔚要給他錢,賀聞遠似乎有些心煩意亂:「不用給錢。」
她對他們家那麼好,他只做這一點事,她就要算那麼清楚,這讓他覺得自己對她來說,是陌生人。
李景松對她好,她一定不會算得這麼清楚。
初蔚捏着手裏的角票,有些委屈,他怎麼又不高興了,他家沒錢,她不想占他便宜,這也能讓他不高興嗎?
脾氣真大!
這個男人真的讓人捉摸不定啊。
江衛東辦完事跑過來,一眼看到賀聞遠。
「你怎麼還在這兒?」
賀聞遠沉了臉,咬牙道:「你怎麼讓初蔚一個人?」
「她又不是三歲孩子,一個人還能走丟不成?」
賀聞遠臉色陰沉得厲害:「她被人綁了,要不是遇見我,後果不堪設想。」
江衛東嚇了一跳:「咱縣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危險了?」
「你一大老爺們,當然沒事了,她是姑娘家,而且還……長那樣……」
說完覺得有些心虛,瞥了船艙里的人一眼,還好離得遠,她應該沒聽見。
江衛東摸了摸後腦勺:「我的錯我的錯,下回我再和她來縣城,一定寸步不離地跟着,你放一百個心。」
賀聞遠:……
還有下回?
他兩關係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