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藥丸,號稱是吃了吃了便能生。看書否 m.kanshufou.com但也不一定的……被選中的那些,總會讓她們多來祈福幾次,但絕對不會超過三次。」
謝景衣聽着那老和尚,絮絮叨叨的說着,心中已經是驚訝萬分。
漆長琴從族譜上說,乃是漆尚書孫子,他父母在地方任上的時候,不幸離世。漆長琴在三歲的時候,方才被接回京城,由漆尚書親自撫養長大。
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不是漆尚書的孫子,而是兒子。
「祖父年紀大了,再生不出來了。我從小便識文斷字,一直想要要報答祖父,考個功名,成為漆家的頂樑柱。可是就算我再怎麼聰明,他還是覺得不夠。」
「因為他覺得我頂天了能夠中進士。漆家根本就不需要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廢物。窮人需要科舉來做官,漆家子弟不用考進士,也能推官。」
「家中要我娶齊家的女兒為妻,祖父一直頂着不許。他說那邊的人,已經爛掉了,沒有得救了。漆家開枝散葉,生出像柴祐琛那樣,一個人便能夠撐起一個家族的絕世天才的重任,便交給我了。」
「我才不到二十歲啊,我也想去花樓里喝酒聽曲,去同朋友一道兒在茶樓里吹牛吃蠶豆;誰都說女人好,可我瞧着都心中直犯噁心……」
「可是我不行,我只能夠跟着我的祖父,為了做清官,故意住在家徒四壁的破屋子裏,睡着硬床板兒,吃着鹹菜,連塊肉都不多夾;我像是青樓里的小倌,來這裏接客……」
漆長琴說着,嘔吐起來。
他吐了一會兒,又抱着頭捶了起來,「太噁心了太噁心,怎麼不去死呢,都死光了,就好了!那是我的祖父,不對,是我爹,我不能殺夫,太噁心了,怎麼不去死呢……」
謝景衣看着那邊已經被她掐滅,留着作證的香,又看了看漆長琴,原來如此。
難怪除了迷香外,還有合歡香。
若是漆長琴自己個樂意,把人迷暈了便是,何須多此一舉呢!
趙掌柜聽着,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是挺噁心的!我滴個娘啊,你們這些富貴人家,也太能想了吧!有錢有勢,幹嘛不娶個十個八個的,聰明的,強壯的,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啊,非得這麼禍害別人,太噁心了!」
漆長琴不斷地甩着頭,顯然有些神志不清,而那住持,縮着身子,瑟瑟發抖。
「嗯,為什麼呢?」
謝景衣驚訝的看向了翟准,他向來不喜歡插話的。
「因為漆尚書自知漆家另外那一邊的人,已經爛泥扶不上牆了,富不過三代,遲早要完蛋。就像門口的那棵梅花樹,有一半已經斷了,他想要另外一半,發出新芽來。」
再讓漆長琴聯姻,聯的也是後族五大家的人。即便不是,就算漆長琴再厲害,也不可能娶個數百個聰明人,生出最聰明的子孫。
漆尚書是想着吃着後族的紅利,同時又給漆家留下下一條崛起的備用之路啊!
想得倒是挺美!
翟准頓時沒有了興致,「門口的半棵梅花樹?已經被我一掌打倒了,還發什麼芽,很快就爛掉了。」
謝景衣笑出了聲,「倒也是。阿准太厲害了!」
翟准耳根子一紅,把頭別到一邊去了,謝三又在占他便宜了,他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說話像阿娘哄孩子一樣!
這邊對翟准笑了,那邊謝景衣又瞪向了老和尚,老和尚一個激靈,張了張嘴。
「漆老賊把錢藏在這廟裏了?」
老和尚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
謝景衣拍了拍手,「你這和尚,還挺貪心。到底是什麼,給你了你自信,覺得自己個能吞掉我瞧上的銀子。」
謝景衣說着,徑直的朝着那尊像走了過去。
這尊像委實看上去有些面善,她仔細的瞧了瞧,突然想了起來,這不就同漆家那個尊藏賬冊的佛像,一模一樣的麼?
雖然衣衫不同,裝扮不同,神情也不同,可那張臉,卻是一模一樣的。
謝景衣想着,正要上前撥弄機關,卻被翟准搶先了一步。
翟準的手法很快,讓人瞧得眼花繚亂的,簡直就是把謝景衣的動作完全復刻了一遍。
只聽得咔嚓一聲,同翟家老宅一樣,那像的肚子處,出現了一個大洞。
翟准抬起了下巴,驕傲的看了謝景衣一眼。
謝景衣哈哈一笑,拍了拍翟準的肩膀,「阿准可真厲害!回去獎勵你一個凍梨!」
翟准臉一黑,他果然沒有想錯,謝景衣就是在占他便宜!
虧得他像是一個搖着尾巴邀功的小狗子一樣,這樣一想,翟准啪的一下,打了一下自己開機關的手,不聽使喚!
老宅的洞裏放着賬冊,可這裏,卻放着一大串鑰匙。
謝景衣將那鑰匙拿起,便聽得咯噔一聲,適才還在嗷嗷亂叫的漆長琴,一下子便不見了。
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
謝景衣有些囧,這人可真是個倒霉蛋子,這麼大一個佛堂,他坐哪裏不好,非坐在坑上。
「胖子,你先下去。」
翟准轉了轉手中的刀,看向了趙掌柜的。
趙掌柜的呸了一口,「有我在,怎麼會讓三爺打前路,你這個人,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說着,提着燈籠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這一下去,立馬嚎叫了起來,「我滴個娘啊,你們開下來啊,發財了啊!簡直比老子還富有啊!」
謝景衣眼眶一紅,「你快上來,不要再喊了,再喊我怕我把持不住,全吞了!」
當然了,她嘴上說着,其實跑得比兔子還快,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真實的金山銀海,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整個廟底下,怕不都是空的,這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跑馬場,隨處可見一堆堆的金子銀子,還有一些已經上了鎖的箱籠。
謝景衣拿着鑰匙,隨便開了一箱,這是一整箱的玉壁,正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
這還只是一個箱子,這麼多的錢財,足以讓覆滅的漆家,東山再起。
謝景衣深吸了一口氣,拽了拽趙掌柜的,「走吧,咱們上去了,再看也不是咱們的。」
趙掌柜的點了點頭,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們什麼錢財沒有見過,是絕對不會動心的。
兩人上去了之後,翟准靠在柱子上,閉目養身,見二人手中空空,好奇的問道,「漆長琴死了麼?」
趙掌柜同謝景衣對視一眼,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娘的,那麼多金山銀海都不是自己的,兩人心痛得已經無以復加了好嗎,誰還想得起那個倒霉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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