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澳野區的環境是強者的天堂,弱雞的墳墓。
不過話又說回來,深入野區闖蕩的,也沒多少弱者,如他這樣的專家修煉者,混在奈卡硫磺洞穴走廊中,算是比較少有。
危險區域越深入,所見所看到的人也越少,相逢一趟不容易。
這種破地方發現對手,無異於撿到寶藏,呂國義和陳鏡斯一臉的喜色,
除了上午遇到的那三個窮困抱團型大師,一般正常點的大師修煉者身上之物相當富有。
不管是預備去遺蹟,又或者在野外,他們顯然離不開武器,又或者強效的療傷藥物等物品。
大多人並沒有儲物的異能天賦,物品都需要隨身攜帶,難以隱藏。
南澳野區相愛相殺的事跡絡繹不絕,老外們還算好一些,本地的修煉者大都也如同李多凰那般,只要代價足夠,他們下手的很自然。
呂國義和陳鏡斯,還有遠在化安的盧勝安,徐直恍然有一些明白這三位是怎麼低調的崛起了。
兩人此前的家族只能算是化安市二流,盧勝安的家族甚至更低微,勉強和三流沾邊。
要正常維持一個戰力到大師境,開支消耗極大,何況他們戰力不凡,手段頗多,所需更是匪淺。
看着都是斯文人,下手起來毫不手軟,三人這是踩着不少人才上的位。
靠着南澳律法的界限,他們常年遊走在危險邊緣地帶,能力戰力如此突出便合乎常理了。
盧勝安晉升宗師初階僅兩年,實力甚至還勝出公孫康這種老牌宗師中階半籌,這是常年硬戰才可能有的水準。
徐直現在尋思着這兩位莫非是在給他以身做示範。
他起步比這三位更差勁,只是機緣足,自身素質硬,加上抱到幾位大腿,才出了成績。
若非手上底牌還不錯,他大概率去學習盧勝安等人的路線。
當然,有機會的話,徐直也不介意客串一番。
縮在洞穴邊的一塊硫磺礦石上,徐直百無聊賴的等着這兩位發橫財。
若是能奪到一把大師寶具系列的兵器,即便是低價賣,呂國義和陳鏡斯兩人怎麼也是上百萬入賬。
洞穴中近千米的距離並不算近,地形的複雜性,普通人走走看看甚至可能要花費三十餘分鐘。
這兩人貓着身體過去玩偷襲,所需的時間也頗長。
徐直等待了許久,才聽到遠處呂國義罵罵囔囔的聲音,又夾雜着數聲悶響,更有一絲陌生的聲音在和陳鏡斯用南澳語冷聲說話。
「荊門大目,你都宗師了還鑽這鬼地方來幹什麼。」
「東方堇紫,東方蔚藍,你們兩個悶棍佬別跑,讓我好好看看你們真面目,算算我師弟和你們當年的恩怨。」
「有種你就繼續跟過來,讓我們三匯合在一起,好好和你斗一斗。」
陳鏡斯的聲音沉穩,面對宗師修煉者,聽不出多少慌張,似乎在憑藉地形邊打邊撤。
只要滅了燈,奈卡硫磺洞穴走廊中便是漆黑一片,在這種暗黑的環境中,有諸多的岔道,可見度不高,需要憑藉個人的感知力追蹤,宗師威脅會降低許多,逃脫變成了可能。
徐直聞聲一驚,呂國義和陳鏡斯這是常年在河邊走,又一次打濕了鞋。
上次養傷一年多,還專門去了北疆冰雪洞天,莫非這次又折進去。
被宗師追擊,有可能逃脫不代表好逃脫,兩人很可能要付出一些代價。
為了通知到徐直,陳鏡斯和呂國義還故意弄出了聲音傳訊。
「我豈會懼怕東方大紅。」
荊門大目哼道,言語之間似帶着一絲不自然。
顯然,三賤客在南澳不小的惡名,即便是貴為宗師,在這種地形之中也有着一絲忌憚,怕陰溝里翻了船。
身體還處於疲乏期,並沒有完全恢復,別說和陳鏡斯呂國義一起懟宗師,徐直覺得自己懟狀態完好的專家修煉者都費力。
對附近地形熟知有限,徐直只得翻身而上,跳到附近一塊長石上,數秒之間,從夢境世界轉移出一張涼蓆,直接鋪上側坐,一副假裝休息的樣子。
能源燈剛剛調到微微發亮,徐直便見二十餘米外的通道中,呂國義和陳鏡斯的身影急奔而過。
「誰在上方?」
荊門大目發聲稍稍一停頓,身體已經和前方兩人距離拉的更遠。
「我乃碧多熊二,你又是何人?」
徐直清朗的聲音迴蕩在洞穴之中。
「碧多熊二,你不是東方大紅?」
「什麼東方大紅,東方二紅的。」
徐直轉動能源燈,將光芒調大一些,嘟囔道:「如果不是大表姐讓我少得罪點人,信不信我罵你啊。」
頗為狼狽的身影,除了防護面罩,臉上被硫磺粉末糊成一片,雖有幾許成熟之色,依稀能看出是個少年。
荊門大目冷哼一聲,聽這熟悉的南澳語,看來是哪個家族的子弟沒的跑,品性還頗為惡劣。
只是誰家孩子丟奈卡硫磺洞穴走廊里來了。
眼見前方的呂國義和陳鏡斯沒了蹤影,氣息感變的若有若無,荊門大目也沒了追蹤的心思。
但徐直的聲音似乎又有點熟悉的樣子,記憶中似乎隱約有聽過。
忽地想起此前三人迅速通過前一個臨時聚居點,似是有用東嶽語低聲交流,荊門大目凝視徐直數秒,才沉聲問道:「你是東嶽人?」
「你個老瓜皮,紅皮跳跳豬吃多了,就感覺自己會飛了是吧,小爺被你們吵醒忍了半天,你問的什麼胡話……」
一連串南澳人吵架的罵聲叫出,讓荊門大目臉色異常難堪,這少年快速準確連續十幾秒國罵還沒停頓,這那是信不信罵他,這孩子直接就行動上了,脾氣真暴躁。
作為宗師,他還很少受這種氣,被人劈頭蓋臉的指着罵這般長時間。
東嶽人是不可能東嶽人了,就這年輕的身體,罵人的犀利勁兒,東嶽的年輕人難以練出這南澳語八級水準。
讓荊門大目很惱火的是,徐直這小子嘴上缺德,罵人不帶停的。
無怪乎那個什麼表姐讓他少得罪點人,就這嘴巴,開口只怕要得罪一幫人。
「閉上你的鳥嘴,難道你不認識我?」
哈圖特聯盟國宗師不多,好歹他也是大名鼎鼎,幾乎是國人皆知,這般大膽罵人,莫非這小子眼瞎,碧多熊二這是哪家的人。
「看你黃須黃髮,又追着別人殺,一看就是實力高強。」
徐直囔囔,他這話勉強能歸納到讚美,荊門大目才微微點頭,他這黃須黃髮倒並非天然,在奈卡硫磺洞穴走廊呆久了,這情況不可避免,這是硫磺染的色。
聽這小子又在那罵道:「但我哪知道你是哪個村哪個坳的破落戶,世界第一深的海溝我能叫出名字,第二第三是啥?第七十八十的又是啥,你能叫出名字來不?」
「不出名就低調點,別要別人強行認。」
饒是荊門大目年紀大,脾氣還算好,對本國修煉者更是有一份容忍之心,此刻也聽的頭髮豎起,他剛想一巴掌扇扇這小伙子,讓對方好好清醒清醒,又聽徐直在那兒叫道。
「學學我大表姐,打到大師第一,那才能讓路人皆知。」
「大師第一,莫非你是碧多環凰的人。」
荊門大目悶哼一聲,心下總算知道了這小子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