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你這些天都在保定府沒聽過,外面都傳遍了。」曹雲山一邊說着,一邊將香煙頭狠狠碾滅道。
「還有這事?」
的確不知情的楚牧峰不由得疑惑道:「如果沒抓到,那也不能證明他的確就是當年的兇手吧!」
「是不能說明,但是……」
曹雲山後面說出來的話,讓楚牧峰終於嚴肅起來。
「但是這次的兇手公然說了,砍斷的只是第一隻手,他還會繼續在胡同裏面作案,這次他不止要砍五隻手,而是要砍斷十二隻!」
十二隻手!
也就是說會有十二個人會被盯上,成為兇手的攻擊目標。
要是說真的被他做成的話,至少有十二個人會遭遇不測,十二個家庭會遭受到苦難。
這樣的苦難不會因為你是家纏萬貫的有錢人就能化解,也不會說因為你是一貧如洗的窮人就能逃避。
這絕對是場劫難。
不對,這已經不是所謂的劫難,分明就是一種挑釁,對警備廳威嚴和存在的挑釁。
可是兇手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要知道像是這種行兇作惡的事兒,歷來都是生怕鬧得人盡皆知,可為什麼這次這個兇手不但不低調進行,反而是高調宣佈出來呢?
這裏面絕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是說能將這個目的找到的話,斷手案也就很容易能偵破。
可能做到嗎?
「牧峰,這個案子的卷宗就在這裏,你先拿過去好好看看,現在我再給你說說當年案件的偵破情況,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隨時問。」
「還有現在這個剛發生的案件資料,在這個檔案袋中,你也可以拿回去,隨時接手。」
曹雲山拍了拍桌上的資料,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直面以對,總不能說被這個兇手震住吧?
自己可是警員,再兇殘的惡人,也不會讓自己有絲毫動容。
「好,那師兄您就先說說吧。」
「當年的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師兄的一番介紹後,楚牧峰迴到自己辦公室時,腦海中還回想着斷手案的相關情況。
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很普通的案件,竟然還有可能包藏禍心。
莫非是誰在佈局針對曹雲山?
還是說真的是當年的兇手又蹦達出來?
其實楚牧峰現在也不能肯定,在沒有進一步了解資料,得到一些線索證據之前,他是不敢妄言的,畢竟案件的發展是有很多可能性和不可知的變數。
這個案件反正不着急,那就周一再說吧!
這兩天兇手很有可能會再犯案,但像這種毫無目的性和規律性地行兇,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根本無從下手。
所以楚牧峰只有理好頭緒,才能有針對性地佈局撒網,不然只會做無用功。
這個斷手案暫時可以等一等,他現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宋大寶,王格志和裴東廠被他叫進辦公室中,給他們散了一圈煙後,楚牧峰充滿讚賞地說道。
「這次前往保定府執行任務,老宋和東廠做得都很不錯,剛剛我已經和處長談過了,準備不再兼任偵緝一隊隊長的職位,所以我要在你們三個中間進行職務調整。」
聽完這番話後,三人是互相看了看,面露幾分喜色,但都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將目光眼巴巴地投向了楚牧峰。
「怎麼着?你們一個個看着我幹嘛,就沒有什麼想法嗎?還是說你們對這個隊長的位置一點都不動心?」楚牧峰笑着說道。
「咱們能不動心嗎?」
裴東廠畢竟性子比較直率,看到宋大寶和王格志都沒有說話後,便抓了抓頭,率先開口道。
「科長,其實這個事兒,我也知道您挺為難,畢竟一個蘿蔔一個坑,位置就擺在那裏,總要有人上位,有人讓位,分出個上下來?」
「不過您真的是沒必要糾結,不就是個隊長的職位嗎?您說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無論是按資排位還是按功勞分配,我都沒有任何意見。」
「說實在的,只要是能跟着您後面干,就算一直當個小兵我也心滿意足!」
「科長,東廠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您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宋大寶也跟着表態道。
「科長……」
就在王格志也想要開口時,楚牧峰卻是直接揮手打斷他的話頭,微微一笑道:「這個事兒你們幾個也沒必要這裏推讓,早跟你們說過,只要好好干,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次我既然讓出了隊長的職位,自然是老王來當隊長,老宋你就接替老王的位置,擔任副隊長,至於說到東廠,繼續跟着我後面做事,不過你的待遇會按副隊長的標準發,以後合適的時候,我會第一個舉薦你。」
「謝謝科長!」
眾人紛紛道謝,滿臉歡喜之色。
這事就這樣快刀斬亂麻地定了下來!
可謂是皆大歡喜。
……
北平城,一家不起眼的老宅中,這裏就是赫連夫人的藏身之所。
由於地方偏僻,所以平時沒什麼人經過,頗為隱秘。
眼下赫連靈犀已經忙完了在東北的事回到了這裏,在聽完了江怡的訴說後,臉色格外陰沉,語氣十分嚴厲道。
「江怡,小邪是報仇心切,腦袋發熱,難道說你也是嗎?你怎麼能跟着他胡鬧呢?我當初是怎麼跟你交代的。」
「我說你們兩個去保定府可以,但千萬不要衝動,如果事不可為的話一定要明哲保身。可你們是怎麼做的,竟然敢這樣膽大妄為的做事,差點兩個都栽進去!」
「師父,我……」
「閉嘴,聽我說完!」
江怡剛想要解釋,就被赫連靈犀惱怒的喝止住。
看到這裏的氛圍有些凝重,黃小邪也趕緊開口,他總不能讓江怡背鍋。
「夫人,這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要不是說我想要報仇的話,江怡姐也不會那樣做的,您要怪的話,就怪我吧,是打是罰……」
「你也給我閉嘴!」
赫連靈犀眼神冰冷地瞪視過來,看的黃小邪有些心驚膽顫。
「你以為我不說你,你就沒事嗎?當然是你的錯,要是江怡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你難道不會愧疚一輩子?」
「你知道嗎?梁老對你寄予多大希望?要是說你們這次在保定府栽了,那肯定是別想活命,那梁老的希望誰來幫他完成?你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師姐的深仇大恨,誰來替她報?」
黃小邪被說得面紅耳赤,無比羞愧地低下頭,額頭上汗滴滴的。
「你們兩個簡直就是胡鬧!」
赫連靈犀仿佛是要將心頭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般,抬起手指分別按在他們兩人腦門上,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我從來沒說過你們不可以出山,但你們就是這樣出山的嗎?你們連自己的性命都沒有辦法保證,又怎麼來保證別人的安全?」
「如果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只是憑着個人喜怒去做,那以後還能成什麼大事?」
好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罵得江怡眼裏是淚盈盈,黃小邪腦袋都快要鑽進褲襠里了。
「哼,這事兒要不是有楚牧峰插手,我看你們兩個如何收場!」赫連靈犀到最後還是將楚牧峰抬出來,她是真的非常感謝。
「師父,您說得一點都沒錯,楚科長不僅救了我,還徹底解決這個事兒,他的確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您說咱們要不要感謝下人家?」江怡察覺到赫連靈犀的口氣有些緩和後,抹了抹眼睛,小聲說道。
「感謝是肯定的。」
赫連靈犀想到章廣盛對楚牧峰的點評,再想到這事楚牧峰的表現,就不由點點頭。
「行了,我來安排吧,小邪,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楚科長,否則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是是是!」
黃小邪連忙小雞吃米般點着腦袋,趕緊說道:「夫人,楚科長幫我報了師父的大仇,就是我的恩人,讓我做牛做馬都成。」
「說心裏話,我特別佩服楚科長,他不僅有能耐,還特別有正義感,要不然也不可能說冒着生命危險做這事,還將富士商會那個秘密研究所給徹底搗毀。」
「那你準備怎麼感謝呢?」赫連靈犀挑眉問道。
「我……我不知道!」黃小邪略顯尷尬地眨了眨眼。
「你送錢的話,我想他是不會收的,以着楚牧峰現在的地位,肯定不會缺錢。你做牛做馬,我估計他也不需要。」
「這樣吧,你不是最擅長鼠戲嗎?我看他辦事挺講究,應該也好個面子。你準備下,好好的給他表演一番,最好是能夠有好點寓意的,懂嗎?」赫連靈犀想了想後說道。
「明白了,這個我最拿手啊。」黃小邪一下就有了精神。
「行了,你們兩個先給我回去閉門思過,這事不算完呢!」
「哦!」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滿臉悻悻的之色。
等他們走後,赫連靈犀想着自己得到的有關楚牧峰的資料情況,眼神幽幽地看着窗外,喃喃自語。
「楚牧峰啊楚牧峰,你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