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大家有了新環境,改變了境遇,也有心情說說自己的情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孫浩然見大家都說了,自己也不能藏着掖着:「哎,我家仙草堂在京城數百年歷史的醫館,有人看上我手裏的秘方了。那些人帶人來抄家,我不給,就被他們抓起來了。家裏的東西,也被他們搶得七七八八,那些秘方也被搶走大半。不過,那些人應該不知道那只是秘方的三分之一。」
最後大家的目光,看向了顧青玉。
顧青玉的話,在這些人裏面說話最少,但表情堅毅,脊背挺直,坐姿端正,身上有一股殺伐果斷的氣勢,應該是軍伍出身。
「呵呵,既然大家都說了,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了。」顧青玉輕笑道,即使露出笑容,但也不能完全掩飾身上的氣勢,「我出身軍伍,因為政見不合,被那些人打壓,那些人應該是我的對手安排的,是要打壓我,你們估計是被我連累了。」
大家一愣,不過想想還真就是這樣,不過大家也不怨恨顧青玉。華裕森,趙暖月說不定就是保護顧青玉的,順帶着保護他們。
「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咱們哥幾個能在這樣的場合下認識,也是一種緣分。」孫浩然笑着說道,「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我們才能得到小華,小趙的幫助。七橋村的村民,雖然保守,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是壞人。其實在這慌亂的年代,我們留在這裏,還算是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
賀強苦笑,想起來來之前的遭遇着,痛不欲生,灰心喪氣,說道:「是啊,我在京城的學校,已經不上課了,回去也是傷感無奈。我是走資派,我媳婦是根紅苗正的貧農出身,在紡紗廠工作,為了不連累她,我跟她離婚了,畢竟我們孩子才十二歲,我不能讓他們跟我一起受罪。現在留在這裏也好,不用連累家人。」
「能在這裏遇到小華,也是我們的福氣。」錢老爺子說道,「要不然咱們真活不下去啊!」
華裕森見大家各自表態,願意安心在這裏生活,也站起來說道:「那我們團結起來,在這裏,安穩過日子。」
「雖然我們各自的遭遇不一樣,但大同小異,都是有不得已離開的理由。相比較留在城裏,在農村,還寬鬆些。」趙暖月回答,「雖然你們看不起形式上的東西,但人為了趨吉避凶,總要做一些妥協的,以後大家多多看看紅寶書。如果能夠寫一些思想匯報,相信苗支書那邊也好跟上面交代,就不會為難大家。」
「嗯,暖月說的是。」賀強說道,「過段時間我們就寫思想報告,做人能屈能伸!」
「我也寫。」孫浩然點頭,既然被人盯着,不能像以前那樣懶散了。
錢老爺子感慨說道:「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只想好好活着,跟老婆子有個安身的地方,我也寫。」
大家都表態了,顧青玉也不能不表態啊,畢竟那些麻煩大部分都是因為他,估計還會連累別人,於是點了點頭道:「好,我也寫!」
見幾位老人想開了,趙暖月也能鬆口氣,就怕這些人硬着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們。
且說那劉蘭花在家裏,等着丈夫打探消息回來,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丈夫回來,有些着急,便出來找。
只是外面漆黑一片,她在周圍轉了一圈,就去了治保主任的門口敲門。
剛睡着的大柱子和大柱子媳婦,聽到拍門聲,沒好氣說道:「大半夜的,這是誰啊?」
誰知開門一看,原來是劉蘭花。
「哎呀,這不是蘭花嫂子嘛?怎麼大半夜想起來拍我們家的門啊?」大柱子嬉皮笑臉,明知故問。
蘭花嫂子?
大柱子媳婦不樂意了,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丈夫的胳膊,皮笑肉不能問道:「蘭花嫂子,大半夜的,什麼事兒啊?」
「孩他爹出來小解,就一直沒有回家,我在家裏等得心急,就出來找。可村子裏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劉蘭花焦急說道,「你們能幫找找嗎?」
聽到這話,大柱子樂了,笑道:「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思明大哥,爬人家知青的牆頭,被人抓到了,都驚動了苗支書,就把思明大哥關在牛棚里了,你趕緊去哪裏找找他吧。」
「啊?」劉蘭花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是不是搞錯了,你去問問你家男人,他已經承認了。」大柱子說道,「好了,天也不早了,蘭花嫂子,你趕緊去看看吧,牛棚里雖然也乾草,但也不暖和,你不快點,說不定凍壞了你家男人,到時候受罪還不是蘭花嫂子你啊!」
劉蘭花一聽這話,更加憋屈了,這些人怎麼能這麼對待他們?
雖然丈夫不當村幹部了,但他們也是光榮軍屬啊!
可是還沒等劉蘭花說話呢,大柱子媳婦又道:「嫂子,其實我們村子裏簡簡單單過日子挺好的,你也勸勸思明大哥,別一肚子小心思,閒着沒事爬人家知青的牆頭,明擺着耍流氓呢,村子裏之前就出了那麼多事情,你可得看緊一點,要不然到時候害人害己。」
「我們沒有······」劉蘭花反駁,還想解釋。
「蘭花嫂子,現在都快夜裏一點了,再不睡,就天亮了。」大柱媳婦皺眉道,「而且這麼冷,你家男人在牛棚里,你能放心啊?」
「對,對,我得去看看。」說完劉蘭花抹着眼淚往牛棚那邊跑去,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男人可不能再出事了。
劉蘭花領着馬燈,跌跌撞撞來到牛棚里。
「當家的,當家的?」劉蘭花急切喊道,「你在不在裏面?」
李思明身上裹着一個破舊的被褥,身下是稻草,勉強能撐住。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裏的,雖然看不慣李思明,但也不會磋磨他也不會,凍壞了他。
「我在裏面!」李思明從草堆里爬出來,「你回去給我倒點熱水,帶個舊被褥過來,我勉強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