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榕城那邊的局勢現在還不明朗,您要不要再等等?」
手下有些猶豫,葉浩洋有着好幾重身份,越是這樣的形勢下,越是不能冒險。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葉浩洋被這樣提醒着,也覺得剛剛的決定有些不明智。
「那就再等等,馮楚輝那個傢伙最近行事有些冒進,不能被人順藤摸瓜摸到我這裏。」
「先生,要不要讓人去首長那裏打聽榕城那邊的消息?」
「先不要,先等馮楚輝的消息,如果他被抓了,我們需要更加小心。」
紀凡和陸明磊的審訊手段似乎可以繞開他們的心理暗示。
如果馮楚輝被他們抓了,沒準會給他惹來麻煩,所以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是,先生。明天上午八點首長會在一號會議廳召開新一年工作會議,請您做好準備按時參加。」
「電話里有交代要做什麼特殊準備嗎?」
「沒有。」
徐春海昏睡了三天後終於開始有精神。
他醒來的時間開始比前幾天都要長,只他一醒來就會用驚恐的目光打量周圍的環境。
確認自己是在醫院裏,周圍都是自己認識的人,再不會有人害他,這才能將緊繃的神經再放鬆。
葉回扯着凳子就坐在他床前,幾次想要問他在防空洞裏的情況,可一接觸到他驚恐的目光就再什麼都問不出。
徐春海眼神空洞的盯着牆壁,清醒時,他大半的時間都是這樣度過。
「大姐,你為啥什麼都不問我?」
「我怕我問了,你就會又無休無止的做噩夢。」
徐春海的目光不知何時挪到了葉回的身上,葉回對着他笑的溫暖。
「有你們在我就不會再做噩夢了,而且我總覺得我把那些講出來以後就再也不會怕了。」
徐春海這樣說,葉回自然不會去攔着。
就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他,他想說自然就最好,也省得她再猶豫不決。
「我那天跟同學在操場上踢球,就聽有人說校門口有人找我,那人形容的聽着就像是可心姐,我也沒多想就跟着出去了。」
徐春海說起當天的事,還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我還沒走到校門口就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就在防空洞裏,跟着四五個人一起被關在裏面。」
最開始剛被抓走的那幾天,徐春海還覺得只要葉回他們知道他失蹤了,就一定會想辦法找他。
結果一天過去,五天過去,十天過去,他知道不是葉回他們不找他,是他們找不到他。
防空洞原本就在郊區,又已經空置了好多年。
那邊平時都很少有人路過,又是在地下,很難能讓人想到。
徐春海想到這些就知道,他逃不出去了。
最初那些人每天都讓他們做很多奇奇怪怪的題,還讓他們做速記。
除了他和其中的一個人,剩下的幾個都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於是一個月之後那些人消失了,他當然不會天真以為那幾個人是被他們放了。
可再多的他卻是什麼都不敢想,摸不透那些人的心思,他就只能儘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讓他們滿意。
讓他們滿意了,他就能晚失蹤一段時間。
「他們讓你做速記?」
葉回心頭一驚,怎麼感覺他們針對的就是她這個能力。
「是,給我們一頁紙,十個數之內就要將上面的內容全部記下來,然後他們會考我們默背。」
徐春海是真的記不住,別說背下來,十個數的時間他連讀一遍都做不到。
也幸好他們這幾個人里就沒人能做到這一點,那些人最終也就放棄了。
「他們有沒有說要你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沒有,他們除了讓我們做這個做那個,再多餘的一句都不說,臉上都帶着厚厚的口罩,連長相都看不清。」
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無比陰森,讓人看到就下意識的會打寒顫。
「那之後呢,還讓你們做什麼嗎?」
「那之後就更奇怪了,他們會把我們的眼睛捂上,然後還是給我們一張紙,讓我們去看上面寫了什麼。」
徐春海那個時候就覺得那些人就是一群神經病。
「你們有人可以做到嗎?」
「有,有一個人!那些人考了他三次,他三次都答對了,結果那些人當時就將他帶走了,那人再也沒回來。」
徐春海那時不懂那人去了哪裏,現在他明白了……
「這幾個月里一直有人被送過來,又一直有人被帶走,我每天都好害怕,就怕下一個被帶走的人是我。」
徐春海抱着被子的手又忍不住發抖,葉回忙湊過去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背上安撫的拍着。
「沒事了,以後都不會有事了,你放心吧。」
徐春海對那些人來說已經失去價值,他們不會再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了。
「大姐,他們抓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我被按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就來得及聽到一句『這是最後一個,再找不到原因,上面要不高興了』。
「大姐,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春海雙眼依舊無神,眼中的恐懼卻是隨着這些話消散了大半,人也沒有再向之前那樣緊緊的收着。
葉回總覺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麼,可又像是什麼都想不到。
「我現在也不清楚,等我知道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她在他的頭頂揉了揉又問着:「你還記得你們前後一共被帶到防空洞多少人嗎?」
「一共有十幾個吧,不過總是有人被送來又有人被帶走。」
十幾個,那跟北方幾省失蹤的人數似乎能對上。
之前陸明磊遞給紀凡的那份數據她並沒有湊上去看,這會她就有點怪自己太矜持了!
「春海,等你養好身體,大姐送你去一個可以學東西又不會再有危險的地方,你願意嗎?」
徐春海猛烈的點頭。
「我願意大姐,我……我真的有點怕,我現在連病房都不敢出,總覺得自己一出去就會聞到一股怪味,然後就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徐春海突然就撲到葉回的懷裏嚎啕大哭。
被抓以來的恐懼終於隨着眼淚徹底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