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黎元整個人氣勢突然一變,一改鬆散悠閒態度,心中更是如海翻浪。
醉花陰見狀,單膝跪說道:「請妖皇冷靜,屬下已經確認,那人並非雨座,只是……」
黎元壓下翻湧的心緒,點點頭道:「你繼續說。」
「只是那人有些怪異,而且毫無武功根基,卻被關押在秋葵城天牢內。」醉花陰說道。
醉花陰既然花了時間去確認,那應該不會認錯。畢竟雨濛濛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靈族族長,比起已經兩三年沒怎麼與她遊戲的黎元,身為靈族的醉花陰可能更為了解。
至少在身份確認上,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既然那人與雨濛濛有七分相似,又不是遊戲裏雨濛濛的角色,那就更不可能是本人了。因為黎元等人遊戲形象和現實形象差別都很大,大到幾乎沒有共同點,這是他們的風格與共識。
談不上太失望,因為也沒報什麼期望。不過,一個毫無武功根基的人被關在天牢裏,這個就有點意思了。要知道在這種高武世界,完全沒有一絲絲武功幾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種莊稼的農戶,都能一蹦一丈高。
「你先去休息吧。」
醉花陰退下後,黎元陷入了沉思,他對那個天牢裏和雨濛濛有幾分像的人有點興趣,同時,也對那個宋小玉所說的話有些想法。沒想到他隨口胡謅的身份竟然會和別人重合,而且情況竟然還有幾分類似。
那個凌飛天是真的有點厲害,竟然帶自己妹妹私奔……不行,黎元突然有種很想和那個正版凌飛天見一面的衝動!
不過,從宋小玉的話語中,不難判斷出,凌天莊在東雲地界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等過段時間去那了,倒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其實要勾出隱藏勢力很簡單,只要製造出足夠的麻煩,逼得那些隱藏勢力不得不出面就可以了。就像十甲子前,猂天妖域入侵元洲,聖霄門就出手了。
這個武林有俠道盟的存在,一般程度的混亂恐怕是不夠的。換個角度想,強勢如猂天妖域入侵,也只不過逼出了一個聖霄門而已。
如果量級不夠,恐怕直接就被俠道盟擺平了。
他相信俠道盟內,一定有頂尖高手。而他也十分好奇這個世界的頂尖高手實力如何,鬼煌耀那種程度的一方之主層次還是太低,根本不夠看。
可話又說回來了,黎元也沒打算太積極的進行計劃,畢竟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通過遊歷江湖,尋找當初遊戲的感覺,以此來調節起伏不定的心緒。
朋友和江湖都是他的執念,他需要時間來放下這些執念。如果不以這種相對溫和的方式,他怕將來有一天會被自己逼瘋……當然,這是誇張形容,不過當這些執念太過影響狀態時。他很難保證那時會不會選擇完全和過去一刀兩斷,放棄作為黎元的記憶與個性,單純的做一個妖族之神,黯界之皇。
這種未來,他也怕啊!
黎元想到這裏,不敢再想下去,他甚至覺得心底有個聲音,想讓他做出這種選擇,去做一個純粹的妖。
還是去看看醉花陰說的那個人吧,他心念一動,瞬間挪移乾坤,出現在街道角落。
他記得天牢是在城主府後面,正好也可以去看看,那個城主逸秋山有沒有服用化妖丹。
在只有純粹武功內力的低武世界,即便是武林頂尖高手去探天牢也不可能太過悠閒,該躲還是要躲。但放在奇能術法繁多的高武世界,這就不是事了。
黎元直接封鎖了天牢守衛的五感,徑直從大門走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民風淳樸的原因,秋葵城的天牢不怎麼熱鬧,只關了三三兩兩的犯人。
一路進來,並沒有看見女囚犯,應該是單獨關押的。於是黎元便繼續深入,天牢修得和城主府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閒置的牢房太多了。不過這對於一個地方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
隨着深入,黎元發現裏面的牢房已經變成了鐵製的。走廊的盡頭,一個人影正接着微弱的月光,在牢房門口搗鼓着什麼。
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人是在用布條打在兩根鐵欄杆之間,然後手上青筋暴起,表情十分痛苦的在擰着。
在擰的過程中,還能不斷看到有一滴一滴的液體往下滴,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布條擁有一定的硬度和韌性,加水之後韌性更加明顯,沒有水也可以用其他類似液體代替。用濕布條擰鋼筋,是因為鋼筋缺少韌性,容易被折彎,但那應該只是對普通鋼鐵才有效的吧?
製作鐵欄杆的材料並非是普通鋼鐵,所以任憑這個女人怎麼使勁,也不可能擰彎的。
「怎麼這麼賴皮啊!」那女人見鐵欄杆紋絲不動,所幸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
不過聽語氣,到沒有多絕望,反而更像是試驗失敗後的失望。
和醉花陰說得一樣,不管是從行為還是從外貌來看,都不是雨濛濛。起碼雨濛濛一個千金大小姐,做不出用「濕」布條擰鐵欄杆這種騷操作。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但還是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他對這個女人本身還是有點好奇的,因為她果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也沒有任何習武痕跡。這種騷操作,也不像是接受傳統教育的人能做出來的。
黎元想了想,異勁輕吐,寄招於這名女人之身,然後就離開了。
他明天還要去看決戰,現在把人救出去不好安置,寄招留氣在她身上,保她安全無事就行了,等自己有空了再來處理。
秋葵城沒有宵禁,基本上通宵都有人在外活動,黎元離開天牢後,就徑直去了城主府,關心逸秋山的後續。
為了避免再次失手打死護衛,這次他小心了許多,確認沒人後才進的城主府。
但一進城主府,他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肩上扛着一個妙齡少女,以極高的輕功飛馳在夜空,轉眼消失無蹤。
厲害了,原來宋小玉是採花大盜?黎元必須承認他看走眼了,江湖上果然到處都是「人才」。
見他並沒有驚動城主府上下,黎元也就沒去追趕,繼續去「看望」城主了。
等他來到書房附近時,又有了新的發現。
「還未查出兇手是誰嗎?」說話的人,聲音蒼老而陰沉,更有一種居高臨下,審問下屬的氣勢。
「虛長老,請再寬限三天!三天後我一定給您交代!」逸秋山語氣謙卑的說道。
「哼,若是明日決戰你敗了,豈不是一死百了?」虛長老說話很不客氣。
逸秋山似乎也在克制自己,說道:「請虛長老放心,秋山絕不敢敗,也絕不會敗。」
「事關聖教顏面,你最好清楚分寸。我想你也不希望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在這濁濁江湖失去父親的保護吧?」
「虛長老不必如此,明日決戰我必殺青無常!另外,虛長老愛徒在城主府歷練被殺之事,我逸秋山一定給你交代。」逸秋山強行壓抑怒氣說道。
不過一強之隔,黎元明顯可以感覺到逸秋山已經妖化成功,只是他畢生修為不是一兩天可以轉換的,所以一般人短時間內無法察覺。
這麼看來,上次來城主府隨手打死的那個人,就是這位虛長老的徒弟了。等等,宋小玉擄走的該不會就是逸秋山的女兒吧?
有點慘啊……黎元覺得應該好人做到底,索性再給他點幫助好了。
……
書房內的逸秋山,站在書桌前,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虛長老,內心陰沉無比。
一城之主又如何?逃不出聖教控制,依舊只是一個任人差遣的奴僕?
這時,一個陌生的魔鬼之聲在他腦中響起。
「你想不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