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來臨了,樹上的知了開始沒命的鼓譟,戴家郎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昏昏欲睡,今天難得清閒。一筆閣 www.yibige.com
自從周玉冰出走之後,他雖然仍然是周繼堯的行政助理,但卻沒有以前清閒了,周繼堯不管去什麼地方都要帶着他,不管是參加飯局還是見一些重要的客戶,總忘不了叫上他,讓他壓根就沒有一點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
不過,他似乎漸漸明白周繼堯的意思了,很顯然,周繼堯是想讓他多見見世面,結識一下商界的精英,開拓自己的眼界,儼然有把他當成公司骨幹力量培養的節奏。
當然,戴家郎並沒有想到周繼堯已經搞清楚了他的身世,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兩個孩子和周繼堯的遺傳關係,他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和周繼堯會有什麼牽扯。
同樣,他認為只要自己和歐陽娟唐婉的關係沒有暴露,周繼堯就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是他的兒子。
何況,眼下周繼堯應該已經確信歐陽娟和唐婉的孩子是周建偉的種,更不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了。
既然這樣想,戴家郎對周繼堯的器重就有點疑惑,畢竟,他有自知之明,除了能跑跑腿之外,對於公司的業務幾乎一竅不通。
所以,周繼堯憑什麼認為自己是可造之才呢?他為什麼要耗費心血來培養自己呢?難道自己真的跟他投緣?
媽的,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既然給了自己這個機會,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如果整天總是跑腿的話,即便周繼堯把所有的家產都送給自己,也沒能力消化啊。
喻後紅當了財務總經理之後就換了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比她當助理的時候更豪華,能夠俯視半個城區的寬大落地窗,碩大的辦公枱,真皮的老闆椅以及牆上名畫和工藝品,看上去比董事長的辦公室也毫不遜色。
戴家郎由於跟喻後紅話不投機,所以,只要沒有正當理由,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踏入這間辦公室,可今天,他瞅准了喻後紅沒出門,於是敲敲門走了進去。
「戴助理啊,有事嗎?」喻後紅只是抬頭瞥了戴家郎一眼,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然後就埋頭繼續看她手頭的一疊材料。
戴家郎沒出聲,而是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走到喻後紅的辦公桌跟前,伸過腦袋看看她手裏的材料,諂笑道:「喻總,忙呢?」
喻後紅好像生怕戴家郎窺探到什麼機密似的,急忙合上了文件夾,皺皺眉頭,一臉狐疑地問答:「怎麼?找我有事?」
戴家郎順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習慣性地摸出一支煙,乾笑道:「也沒什麼事,只是隨便轉轉。」
喻後紅對戴家郎的脾性基本上已經摸透了,哪裏會相信他會來自己辦公室隨便轉轉,哼了一聲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有什麼話就直說,不過,我的辦公室不允許抽煙。」
戴家郎正想掏出打火機點煙,聽了喻後紅的話一愣,說道:「不讓抽煙?董事長不也在你的辦公室抽煙嗎?我親眼看見的。」
喻後紅面色一沉,嗔道:「你是董事長嗎?」
戴家郎只要把煙塞進了煙盒裏,乾笑道:「我當然不能跟董事長比,不抽就不抽,我這個人尊師重道,既然你不喜歡,我今後絕對不在你辦公室抽煙。」
喻後紅一臉疑惑道:「什麼尊師重道?你究竟什麼意思啊。」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說道:「董事長曾經跟我說過,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尤其是在公司的管理和運營方面,沒有哪個高管能比得上你,再加上你的美貌,可以說是一千年也難得一遇的人才啊。」
喻後紅的眉頭皺成了一疙瘩,一臉警覺道:「怎麼?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拍我的馬屁?」
戴家郎急忙擺擺手說道:「絕對不是拍馬屁,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也知道,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拍馬屁了。」
喻後紅打斷戴家郎的話,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好吧,就算是你的肺腑之言,就算我是一千年不遇的人才,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戴家郎一臉認真地說道:「當然有關係,我如果想拜師的話,當然要拜你這個連董事長都讚不絕口的人才,公司其他那些高管我還看不上眼呢。」
喻後紅驚訝的合不攏嘴,一臉震驚地盯着戴家郎問道:「你說什麼?你要拜我為師?」
戴家郎鄭重地點點頭,說道:「不錯,就看喻總越不願意收下我這個徒弟了,說實話,我讀書雖然不多,可我這個人學習能力還不錯,只要喻總真心傳授,我相信將來也能成為一個公司高管。」
喻後紅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隨即好像忍不住了,發出一陣咯咯嬌笑,笑道手裏的鉛筆都掉在了辦公桌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盯着戴家郎問道:「你今天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啊。」
戴家郎卻沒有一點笑意,一臉凝重地盯着喻後紅說道:「喻總,我可是認真的。」
喻後紅一愣,隨即哼了一聲道:「怎麼?難道你認真,我也必須認真嗎?」頓了一下,又說道:「你現在整天跟在董事長屁股後面,還用得着拜我為師嗎?董事長就是一座最好的學校。」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董事長可以教的東西跟你不一樣,他注重的是戰略管理,把控公司的大方向,而你是具體負責公司的運作,以及很多細節的把控,我想學的就是你日常處理各種事務的能力。」
喻後紅盯着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撇撇嘴,說道:「你這種上進心倒是值得點讚,不過,要進我這所學校起碼也要受過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你還是先回去找個地方練練基本功吧。」
戴家郎好一陣沒出聲,最後竟然當着喻後紅的面,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公然掏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這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小學中學大學都在你這裏讀了,既然能教研究生,你自然也能教小學生了。」
喻後紅沉下臉來,冷冷說道:「我手頭還有一堆事呢,沒工夫跟你瞎扯,如果你心血來潮真的想學點東西的話,可以去報個什麼班,或者買幾本有關企業管理的書看看。
既然董事長這麼喜歡你,你就是想去那個大學學個一年半載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反正,我是沒有打算收徒弟。」
說完,翻開文件夾又埋頭看起來,只當戴家郎不存在。
戴家郎坐在那裏把一支煙抽完,然後翹着二郎腿賴在那裏不走,喻後紅看了一會兒材料,見戴家郎還是坐在那裏,瞪着他問道:「怎麼?還有事嗎?」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你還沒有答應呢。」
喻後紅惱火道:「怎麼?難道你還能強迫拜師?」
沒想到戴家郎還是點點頭,說道:「不錯,你這個老師我算是認定了。」
喻後紅不怒反笑道:「你該不會受什麼刺激了吧?戴家郎,難道你覺得我對你很欣賞嗎?」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不,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喻後紅攤開雙手道:「這不結了?那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麼?難道非要讓我趕你出去?」
戴家郎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把手機遞給喻後紅說道:「喻總,這是我偶然拍到的,我不知道能不能憑這張照片拿到入學的通知書。」
喻後紅一臉狐疑的樣子,警覺地接過戴家郎的手機,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一張臉就慢慢脹紅了,瞪着戴家郎怒道:「你,你監視我?」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我可沒監視你,我剛才說了,這只不過是偶爾碰見的,不過,你放心,這張照片只有我看過。」
喻後紅眼睛裏閃爍着一股火苗,酥胸一陣微微起伏,喘息道:「你覺得用這張照片能威脅我嗎?」
戴家郎乾笑道:「喻總,怎麼說的這麼難聽?我為什麼要威脅你,我只是誠心誠意拜你為師,又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有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嗎?
再說,做為公司的高管,為企業培養人才也是你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難道你真的覺得我是個不堪造就之才嗎?」
喻後紅又瞥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氣憤道:「你確實是個人才,只是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戴家郎反唇相譏道:「難道喻總的才能都用在了正道上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小屁孩是從哪裏來的?喻總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呢?
另外,做為一個靠才能就能吃飯的人,為什麼甘願給父子倆當情婦呢,難道你心裏就坦坦蕩蕩嗎?」
喻後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酥胸一陣陣起伏,坐在那裏怔怔地楞了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着心中的憤怒說道:「你出去。」
戴家郎拿過手機,慢慢站起身來,盯着喻後紅說道:「怎麼?難道喻總真的不給面子嗎?我還有一段故事沒有講給你聽呢。」
喻後紅盯着戴家郎說道:「我不想在辦公室談這件事,你先出去,下班以後我給你打電話。」
戴家郎一聽,露出一臉諂媚的微笑,說道:「只要喻總願意聽我的話,咱們什麼都好說,那我就等你的電話。」說完,站起身來揚長而去,丟下喻後紅坐在那裏怔怔發呆,最後嘟囔了一句:這個狗娘養的,真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