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江村征地的時間,伴隨着楊東崩在莫北腿上的兩槍開始,逐漸進入到了新一輪的角逐當中,之前準備進場的大大小小數個其他團伙,都開始在幾股大公司的打壓之下,逐漸退出了蘭江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些退出蘭江村的小團伙中,基本上都是沒撈到什麼油水的,慘一些的,又被人撞死在自家屋子裏,至今還沒有破案的尋屯鎮老九,好一些的,也就是像吳浩然這樣,雖然讓楊東一頓收拾,但也能拿到一些錢功成身退的二混子,至於大多數人,他們手裏的地,基本上都是什麼價拿的,什麼價撤了出去,還有很多人進來摻和一圈,不僅沒賺到錢,還配上了,直到後期幾個大公司形成整合,開始對他們施壓的時候,這些底層的小團隊們似乎才感覺出來,雙方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當初參與蘭江村地塊爭奪的團隊如過江之鯽,大大小小二三十股勢力,經過無數鮮血的篩選之後,最終只剩下了四家,分別是于氏兄弟的長錦地產,還有同樣是市內一個湖溫世豪的嘉翎開發公司,以及p蘭店本地的林忠虎,還有看似半死不活,始終都沒步入其餘人視線當中的楊東一伙人。
自從蘭江村的征地進入到這個階段之後,其實就是幾個大公司之間的角逐了,在長錦、嘉翎和林忠虎這三股勢力中,林忠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因為他雖然在本地聲名顯赫,但也僅限於本地而已,況且他手下的亡命徒雖然能夠嚇唬一下本地的混子,但是面對同樣用刀槍起家的長錦和嘉翎,林忠虎確實不值一哂。
而長錦和嘉翎之所以默契的都沒有對林忠虎動手,無非是因為對林忠虎屬於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們想要一回合把林忠虎拍死,肯定不太現實,而林忠虎一旦面對重壓從而跑到對伙的陣營,也確實容易給自己造成麻煩,不僅因為林忠虎在本地的勢力,更因為他手裏的地塊,面對林忠虎這麼一個做糖不甜,但是做粗卻挺酸的邊緣人,長錦和嘉翎都暫時保持了緘默,因為他們相信,只有這兩個公司分出公母,回頭拍時林忠虎,無非就是抬手一個嘴巴子的事。
按理說,蘭江村征地的事情發展到這裏,本應該是一個三足鼎立的情況,不管哪一家公司,都是很想吞掉握有一定資源的楊東的,而他們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楊東收拾吳浩然和莫北的戰績有多麼讓他們忌憚,而是他們根本找不到楊東的人。
自從楊東在夏福祥家裏受傷之後,一行人就住在了大胖找的那個黑診所里,終日足不出戶,而齊德昌更是嗅覺靈敏的察覺到了蘭江村的山雨欲來風滿樓,這股風直接把齊德昌一家三口全吹到了外地,就連公司的業務都短暫擱置了。
……
眨眼間,距離楊東槍擊莫北,已經過去了五天時間,這段時間內,幾股征地的勢力全都陷入了短暫的平和期,互相間一點衝突沒有,全都在啃着自己手裏嘴硬的幾塊骨頭,同時也在暗暗的積蓄力量,因為幾個團伙中帶隊的人精都無比清楚,只要他們吞食完了蘭江村和景壽山的地塊之後,接下來要面對的肯定是一場弱肉強食的血腥廝殺。
林忠虎在p蘭店沒什麼實體生意,不過為了平時大家有個休息和打牌的地方,他就在市區租了一個二層的商網,開了一家典當行,這種地方說白了,就是往外放小額貸的,不過林忠虎這個人雖然在搶生意方面下手比較黑,但是在放貸方面倒還算公允,在他這裏把錢拿走,只要能夠按時還利息,林忠虎從來也不屑於去坑那些借貸的人,因為對於他來說,通過這種方式賺錢,名聲臭的太快,而且來錢也慢,所以他不怎麼看得上,但也正因為林忠虎這種還算公允的經營方式,所以他的忠虎典當行,在當地的聲譽還不錯,買賣也算乾的還行。
這天上午,林忠虎先來無事,一個人開車趕到了典當行,推門走進了房間內。
「虎哥!」
「大哥!」
「……!」
林忠虎這邊剛一進門,正聚在一樓大廳裏面喝水的五六個人,紛紛起身打了個招呼。
「哎!」
林忠虎微微點頭,把手包和車鑰匙遞給了一個走上前來的小兄弟,隨後看着沙發上的一名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吳鐸,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蘭江村嗎,怎麼回公司了呢?」
「虎哥,蘭江村那邊的地,沒法再談了。」吳鐸聽完林忠虎的話,微微搖頭:「現在蘭江村的地,幾乎已經讓人瓜分完了,但凡咱們能拿到手的份額,我都已經拿到了,如果想繼續爭,就只能在長錦和嘉翎嘴裏往外摳了,你不是囑咐過,讓我暫時別跟他們起衝突嗎。」
「呵呵,你下手挺快啊。」林忠虎聽說吳鐸已經把自己吩咐的事給幹完了,神色緩和了幾分:「景壽山的地呢,談下來了多少?」
「這個沒多少。」吳鐸聽見林忠虎的問題,面露難色的微微搖頭:「景壽山那邊不像去村子裏征地,要一戶一戶的談,山上的地都是被人承包的,動輒就是幾十上百畝,談下一戶就是一大片,現在山上的林地已經被長錦和嘉翎分沒了,咱們下手的時間比較晚,沒拿到什麼東西。」
「一點都沒有嗎?」林忠虎聽完吳鐸的回應,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接過了另外一人遞來的茶:「蘭江村那邊的殯葬工程雖然是一個活,但是火化場和公墓是兩個項目,咱們如果想在那邊開槽子,必須要把山地和村裏的地都拿到手,這樣才能跟另外兩家公司形成足夠的競爭力,如果在場面亂起來之前,咱們手裏握着的籌碼不夠,你讓我怎麼入局啊?」
「虎哥,你抽煙。」吳鐸被林忠虎訓了幾句,在煙盒中撥出一支煙給林忠虎遞了出去:「景壽山那邊,咱們目前只有十畝荒地的合同,還是莫北出事之前談下來的,接下來的事,我儘量再去辦。」
「不是儘量,是必須,咱們必須要有足夠的份額。」林忠虎糾正了一句。
「哎!」
吳鐸沒犟嘴的點了點頭。
「這事你抓緊辦。」林忠虎扔下一句話之後,看向了旁邊幾人:「走上,上樓陪我打幾圈去。」
「妥了!」其餘幾人聞言,全都跟在林中虎身邊向二樓走去,將剛剛挨訓的吳鐸留在了大廳。
「咣當!」
林忠虎剛剛上樓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典當行的玻璃門再次被人推開,隨後孟倫手裏盤着倆核桃,邁着八字步就走進了房間裏。
「倫哥,你來了。」吳鐸看見孟倫進門,起身打了個招呼,同時把煙遞了過去,孟倫這個人,雖然在公司里沒啥地位,而且武力值偏低,但他畢竟是陪林忠虎蹲了多年監獄的哥們,也是林忠虎比較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典當行里的人對於孟倫,還是比較尊敬的。
「嗯。」孟倫眯縫着眼點了點頭,隨後又斜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的青年:「阿鐸,你自己在這干雞毛呢,大哥去哪了?」
「虎哥在樓上打麻將呢。」吳鐸把煙遞過去之後,又重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哎,你咋地了,我怎麼看着你興致不高呢?」孟倫看見吳鐸臉色陰沉,無知的腫泡眼睜大了不少:「媳婦讓別人艹了,是不?」
「讓你艹了!」吳鐸聽見這話,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呵呵,我這個人從來不在男女關係上亂搞,我怕得病。」孟倫呲牙一笑,邁着小碎步坐在了吳鐸身邊:「有啥事,你跟哥說,哥給你幫幫忙。」
「算了吧倫哥,這事你幫我上我。」吳鐸聞着孟倫嘴裏的一股大蒜味,把臉側到了一邊。
「哎呀,你不跟我說,咋知道我幫不上忙呢,哥哥不管怎麼說也是咱們公司的軍師,你說對不?來,把事告訴哥,哥給你分析分析。」孟倫坐在旁邊繼續嘴角泛沫的嘀咕着,也不知道是真的挺熱心,還是此人就比較八卦。
「唉……」吳鐸見孟倫一再逼問,也沒端着,把臉轉了過來:「倫哥,你也知道,自從小北讓人整進醫院裏之後,虎哥就把蘭江村征地的事交給我了,而且之前他也說過,長錦和嘉翎以前因為別的項目就起過衝突,所以讓咱們先別摻和,等他們兩家先斗,對吧?」
「對,這事還是我給他出的主意呢!」孟倫傲然回應了一句。
「自從虎哥把征地的事交給我以後,我就帶着幾個小兄弟一頭扎進蘭江村里了,在那住了四五天,談下來二十多戶房子,按理說,這件事我乾的算是挺漂亮了吧,可是剛才虎哥突然問我景壽山的地拿下了多少,我說沒拿下來,他就生氣了。」吳鐸說到這裏,一臉的委屈:「你也知道,長錦和嘉翎這兩個公司進駐蘭江村之後,首先談的就是景壽山的地,等咱們進場的時候,他們早就把地分的差不多了,而且這些事前期都是莫北乾的,現在地沒拿下來,跟我有啥關係啊?本來虎哥把莫北沒幹完的活給我,我就有點噁心,因為這種活干好了,體現不出來我的功勞,但是干砸了,我卻成了背鍋的,你說我冤不冤?」
「這些話你跟虎哥說了嗎?」孟倫聽完吳鐸的抱怨,眨巴着眼睛問了一句。
「我倒是想說,但我怎麼開口啊,虎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吳鐸一聲嘆息:「他現在就讓我去拿景壽山的地,你說我去哪拿啊?」
「其實小虎這個脾氣吧,確實挺操蛋,我說了他多少次了,他也不聽。」孟倫伸手碾着下巴那顆瘊子上的幾根毛:「景壽山的地,真就談不下來了嗎?」
「現在景壽山的地,早就被分完了,只剩下一塊馬氏集團的地,而這塊地早都被長錦地產盯上了,據說前陣子市里一家賓館門口響槍嚇跑了一車記者的事,就是因為這塊地鬧出來,你說我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跟四蛋爭盤子吧。」吳鐸煩躁的回應了一句。
「哎,其實吧,除了馬氏集團,我還有個辦法。」孟倫聽着吳鐸的抱怨,舔着嘴唇插了一句。
吳鐸聽見孟倫說他有辦法在景壽山拿地,頓時眼前一亮:「倫哥,這件事你要是能幫上我,那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拉倒吧,你媽都多大歲數了,我對她一點興趣沒有。」孟倫嘿然一笑,伸手向吳鐸的臉龐摸了過去。
「倫哥,你要干jb啥!」吳鐸看見孟倫猥瑣的眼神和伸出的手掌,菊花驀然一緊,本能閃躲了一下。
「你別動,我在你臉上蹭點油,好盤我這個核桃。」孟倫舉着手裏兩個明顯是在水果店買來的核桃,對吳鐸比劃了一下。
「倫哥,咱們先說正事,只要你能幫我這個忙,回頭我給你買兩桶金龍魚,讓你把這倆核桃炸了,行不?」吳鐸正色回應了一句。
「淨扯淡,你感覺哥這種身份幫你辦事,可能是為了騙你兩桶豆油嗎。」孟倫斜了吳鐸一眼,隨後也沒繞彎子:「哎,你還記不記得,小北是讓誰給干到醫院裏去的?」
「這才發生五六天的事,我怎麼能不記得呢,不是千喜工程公司手下的一群小崽子嗎。」吳鐸直言回應了一句:「小北出事那天晚上,虎哥還讓老崔帶人找過千喜公司的齊德昌,但是這老小子跑路了。」
「對啊,齊德昌跑了,但是你再想想,小北是在哪出的事?」孟倫故作高深的問了一句。
「倫哥,你到底啥意思啊?」這時候吳鐸心裏本身就裝着事,所以對於這些打啞謎的對話,一點興趣沒有。
「我告訴你,莫北是在蘭江村的孟福祥家裏跟對伙發生衝突的,而孟福祥不僅在蘭江村有一戶房子,他還在景壽山承包了二十畝的山林地,你說,這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