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困,想睡覺?
老亥的話,讓玫娣瞬間意識到,在這種時候,想睡覺意味着什麼。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與此同時,她也知道,如果老亥一旦睡着了,別人就絕無可能把他喚醒。
她想,絕不能讓老亥睡着了,「亥哥,你可不能睡啊。
「你睡了,哪個陪我爬下去呢?你不會要我一個女孩子,隻身涉險吧?」
老亥一嘿,「嘿嘿,我老亥不是那麼怕事兒的人,我不會讓女人去開路的。只是……只是,我確實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玫娣最怕的,就是老亥喪失信心。
「對了亥哥,你們老家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等我們出去了,你要帶小妹去吃喝玩樂啊?
「之前老聽你說,你們家鄉好,美食豐盛,可我還沒吃過,可不會輕易相信的。」
老亥又是一嘿,「一定一定,如果出去了,玫娣小姐到我那裏的費用,我肯定全包,嘿嘿……」
玫娣忽然顯得不好意思的模樣,「問你個事亥哥,你有女朋友沒有啊?」
老亥尷尬,「嗨,我都這把歲數了,不瞞你說,我剛離了婚,出來旅遊散心,就是為了忘記那段不幸的婚姻。」
玫娣決定,要給老亥活下去的動力,「這麼說,現在你是感情空窗期了?
「亥哥,不瞞你說,小妹現在也是剛分手。
「如果出去了,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別說我臉皮厚,我覺得亥哥是個很好的人,而且這一路上,你總是偷偷地看我,就連進這個山洞,你也是跟在我後面進來的,是不是?」
「嘿嘿……」老亥不好意思地笑了,語氣里透着激動,精神都為之一振,「想不到,玫娣小姐對我還有這種想法……」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陷入了沉默。就好像四周的黑暗蜂擁而至,把他們的眼耳口鼻,都捂得嚴嚴實實。
「亥哥?!」玫娣一驚。
在一片死寂中,忽然傳來老亥的聲音,「嗯,我還好。謝謝你,我知道,你剛才那些話,是為了鼓勵我的。」
被老亥揭穿了,玫娣一時語塞,但心中卻有溫暖,起碼老亥還活着,自己還有「戰友」。
就在他們因為這份尷尬,而陷入沉默的時候,突發狀況忽然出現了。
她們的四周忽然轟鳴起來,大地震動。
玫娣感覺到,她上方的岩壁,又向內靠攏了一些。
「亥哥……亥哥!」玫娣急急地叫喊。
可她很快就閉上了嘴。
因為她聽到了,上面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後是濃濃的血流動的聲音,似乎還有腦漿。
當這黏糊的液體,澆得玫娣劈頭蓋臉的時候,她已經叫不出聲來。
為什麼?為什麼?都說善惡有報,難道我們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才會遭此報應的嗎?
玫娣緊緊地閉着嘴,任由老亥的血漫過自己的身體。
可她的眼淚,卻如關不嚴實的水龍頭,無聲流出。
大概過了將近一分鐘左右,那恐怖的轟鳴方才停止。
可此刻的老亥,人已經沒有了。
一起進來的人,夏影沒了,琴瑟沒了,宋長生沒了,現在老亥也沒了。
如今就剩她一個人了,能做些什麼呢?
不行,決不能認命,也決不要這樣死去。
玫娣想起了,老亥臨死前對她說的話。
「出路就在下面,那裏是唯一生路。」
這一次大地的震動,似乎讓下面的空間更開闊。
玫娣明顯感覺到,自己臀部的擠壓力度,小了很多。
於是,她試着左右擺動自己的身體,右手終於解放了,可幾十分鐘的擠壓,使得它麻木無知。
她努力恢復,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右手勉強恢復知覺。
然後她試着移動自己的胸腔,沒有剛才那麼緊,但還是略有點吃力。
於是,她先用腳一前一後踩穩岩石,然後把手伸進領口,抓住胸部的罩罩,用力把它摘掉,讓空隙顯得更大。
她驚喜地發現,自己做到了,總算能在石縫中活動了。
隨後,她用罩罩擦了擦,臉上的血漿腦漿,然後把滑膩的雙手,在石壁上磨乾擦淨。
接下來她手腳並用,緩緩向下挪動。
過程是艱難的,她移動短短几十米,就感覺到,自己至少用了兩個小時以上,才下移這段距離。
她的體力漸漸吃不消了,再加上中途腳滑了兩次,全身磕碰擦傷不計其數。
於是,她就靠着岩壁,稍作歇息。
她不知道,下面還有多深,但是根據水流的聲音,還有空氣的寒冷程度,應該不會太遠了。
可就在此時,大地又再一次劇烈震動起來,該死的,是地震的餘震嗎?
她不知道,這次山壁會怎麼合攏,只得趕緊向下摸索着,繼續加快速度爬行。
誰知到了中途,她的腳下踩穩,雙手放開之際,大地的震動烈度,突然變得劇烈了起來。
「咚……」
玫娣的身體,重重撞擊在岩石,撞得她眼冒金星。
「噗通……」
緊接着,她感覺身體一空,掉了下去,聽聲音,像是落水的聲音。
冰徹刺骨的河水,讓她迴光返照一般,突然來了點勁,也證明了她的猜測,的確是落水了。
隨後她的身體,就在河水中,不由自主的拉扯,翻轉。
幸虧玫娣不是普通女孩,家鄉就在長江邊上,水性挺不錯的。
她在恢復了一點力氣後,就在有洞穴的地方,趕緊深呼吸換氣,然後往下潛,順着水流加速遊走。
在這幽暗的地下河道中,玫娣壓根不敢露在水面,此時怪石嶙峋的岩洞,是最大的殺手。
因為水面和空氣交界處,很容易突然撞到鋒利的尖石,潛入水底反倒比在水裏面上,顯得更安全稍微一些。
在這過程中,玫娣的身上,被擦刮好幾次,可她已無心在意。
有好幾次,流過狹長的甬道時,她憋氣憋到了極限。
漸漸地,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玫娣已經沒有力氣再游泳了,不得不以仰泳的姿勢,儘量保持身體在水面漂動。
在一片黑暗中,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睜着眼。
只是偶爾有水灌進她的鼻孔時,她才會意識到自己的狀態。
暗河越飄越遠,時間也在蒼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