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乃我輩之本,就算不為了你,我也會盡全力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白玥又感動又憐愛的用手指擦掉江與靜臉上的淚痕。親切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說到,「去看看你父親吧,他醒了正想見見你呢。」
「嗯。」江與靜難掩臉上的喜悅,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白玥的手,就轉身走進了江婧的房間。
江婧雖然醒了,但終究臥床太久。一片病容,但終究微笑着看向江與靜,「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為父唯恐你是被奸人擄走的。」
江與靜端過茶水小心翼翼的餵江婧喝下,這才神情黯淡的解釋,「是女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
看着江婧疑惑的神情,江與靜知道逃不過,所以只好將一切和盤托出。末了,才補充道,「女兒不是恃寵生嬌的人,只是人活着終究有些底線是不能碰觸的。女兒不介意和他同生共死去面對這世上最大的惡意,但是卻絕不可能讓他用另一個女人來侮辱我的愛情。」
是的,她雖然無奈的留在了這個時代,她可以在生活習性,在為人處世,甚至在這個時代的世界觀價值觀跟前低頭,但是總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需要她去堅守。那就是她的尊嚴!齊君清只要敢讓李夢走進汝賢王府,那就是在踐踏她的尊嚴,就值得她用生命來抗爭。
只是江婧卻顯然不能理解,他仿佛第一次認識了這個女兒一樣,驚奇的看着她倔強的眉眼。一時間居然想不起來,江與靜這樣的性子是隨了誰呢?
同為男人,他雖然也憤恨齊君清做不到對他的女兒始終如一,但是其實並沒有多少不能理解。畢竟大家同為男人,還是有許多共同語言的。更何況齊君清是皇子,是權貴,他有那個資本,有那個能耐滿足自己的一切私慾……
所以,終究是江與靜太天真了……
「咳咳,那你準備怎麼做?永遠住在府里?還是讓為父寫一封休書給汝賢王?」江婧用自己半世滄桑,洞察世情的眼睛看着江與靜說到,「都不可能。汝賢王不會答應,皇上不會答應,百官不會答應,世俗禮法更不會答應。」
「他們會在你想要衝破的時候,狠狠給你一腳。將你踩進泥潭裏,讓你狼狽不堪,讓你零落成泥。」枯瘦的手緊緊地抓住江與靜,讓她如同被冰涼冷漠的世道禁錮住了一樣。
「父親?」江與靜想要掙脫這種恐懼,她蒼白着臉,心裏堵得像是將要窒息了一般。但是她抽不動手,她沒有想到江婧就算生病了,力氣也會這麼大。就算面對的是自己的女兒,也會這麼殘忍。
「回去吧,去做你的王妃,試着接受那樣的生活。就算是為了江府,為了為父……回去吧!」
江與靜低着頭,精緻的臉藏在陰影里。身子慢慢的開始顫抖,終於有淚滴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她哽咽着,悲傷着說到,「好。」
江與靜再次回王府的時候,是齊君清來接她的。兩人坐在馬車裏,隔的很近,幾乎能夠透過衣料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但是心裏卻那麼荒涼,仿佛隔了一個滄海桑田,無論身體如何的糾葛在一起。他們,永遠都帶着相敬如賓的面具,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馬車咿呀咿呀的從路上滾過,再一次經歷了從前走過無數次的那條路,但是兩人卻一路無言。
回到府里,齊君清就被黎走了。江與靜若無其事的回去,卻發現李夢在她的主殿裏。
「哎呦,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再回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李夢惡意滿滿的眼神一遍一遍的從江與靜身上掃過,好像看的是一隻待價而沽的牲口一般,是那麼放肆的眼神。
「……你在這裏幹什麼?」李夢懷着孩子,江與靜再大的火都能忍住。不是因為她害怕這個女人,而是不想傷害那個無辜的孩子罷了。
「我只是過來看看罷了,你莫非以為我在等你?在迎接你?哈,希望你還沒有這麼不要臉。」李夢拍着自己一塵不染的衣服,好整以暇的坐下看着自己的手指。
「看過了就滾,我這裏不歡迎你。」江與靜倒了一杯水潑在李夢腳下。冷若冰霜的看着李夢,心裏卻在為自己的沉不住氣而嘆息。
「你!」李夢猛地站起來,眼神惡毒的看着江與靜,然後突然伸手推搡起了江與靜。
「你真以為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嗎?你以為王爺還喜歡你嗎?不過是一隻破鞋罷了。你真當自己多麼冰清玉潔嗎?哈!別搞笑了。」
江與靜心裏的火熊熊的燃燒起來,她攥緊手指,死死地控制着。她知道李夢是在挑釁她,她知道李夢是在給她做局,她知道自己出手了李夢一定會倒在地上,然後誣陷她要害她!
她怎麼會看不清?她怎麼可能看不懂!這種後宅婦人用爛了的手段,她怎麼可能不了解。她不能上當,她不能讓齊君清看見,她不能再讓齊君清傷害她。否則,這漫長的一生,她還要怎麼活下去?
但是李夢卻越來越放肆,她故意挺着自己還沒有顯懷的身子往江與靜身上靠,去抓江與靜的頭髮,去撓江與靜的臉,去抽江與靜耳光……夠了!真的夠了!江與靜只覺得自己處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於是在李夢狠狠的一巴掌之後,江與靜終於還手了。她一巴掌抽在李夢的臉上,反手又是一巴掌。
果然沒有辜負她的猜想,李夢就勢一倒摔在地上。滿臉委屈驚詫的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麼大逆不道,喪盡天良的惡事。
就覺得一股大力猛地將自己推開,江與靜踉蹌着剛站好,就看到齊君清從外面衝進來抱住李夢。
是那樣驚怒的眼神,是那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江與靜臉色蒼白的沉默着,然後齊君清就一巴掌抽了過來。
臉被打偏了,江與靜卻笑了……只聽到齊君清又驚又怒,又仿佛無限傷痛的說到,「為什麼?」
齊君清悲傷憤怒的吼聲還迴蕩在江與靜的耳邊,震得她耳膜都疼了。江與靜臉上火辣辣的疼着,可能是不小心咬傷了嘴角,口中全是那種咸腥的鐵鏽味。
呵呵!對不起,她真的是忍不住了。江與靜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但是她真的忍不住胸腔里的震動,也不知道現在擺出什麼表情才不算突兀。所以這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單純的想笑而已……
但是看進別人眼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比如齊君清。
他剛到門口,就看見江與靜在抽李夢耳光,一下,反手再一下。其實這樣的江與靜並不會讓他感到陌生,因為他親眼見過江與靜設計處置二姨娘和江嫻。他知道江與靜的本性,也被她的本性所吸引。
但是絕不代表他會希望江與靜用這種冷硬來對待他的人,不代表他會喜歡江與靜這樣對待李夢。他不知道江與靜為什麼這麼容不下人,他不是解釋過了嗎?李夢懷孕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失望。
「你清楚她懷的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長子。你怎麼能忍心?」齊君清抱起李夢,將她放在主殿床上。然後一面找人叫太醫,一面出來對江與靜說到,「如果她們母子有什麼閃失,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說完之後腳步匆匆離開了,然後主殿裏就傳來了李夢要死要活的哭泣聲,傳來了齊君清溫柔的安撫聲。丫鬟小廝跑來跑去,偏偏都忘記了她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他們都忘記了這裏是主殿,應該是王妃的寢室。
江與靜還偏着頭站着,腳發麻了,心冰冷了……她還沒有想清楚,她為什麼要閉嘴不言?為什麼不申辯呢?她為什麼要任憑他們來誣陷她?為什麼要接受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又或許,她還在希望齊君清站在她這邊,還在期待齊君清對她的感情和信任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戰勝一切的陰謀詭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屋裏傳來李夢的哭喊聲,「救救他,求你,王爺……」
李夢臉色蒼白的撲進齊君清的懷裏,哭的撕心裂肺。手指發白的攥着齊君清的衣服,淚水糊了滿臉,「王爺,都是江與靜害的,要不是她,臣妾怎麼會摔倒?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齊君清被李夢哭的腦子發昏,心裏的怒氣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只是沒有聽到太醫的結論之前,他還是不死心,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真的就沒救了嗎?
「太醫……」
「王爺別擔心,側妃雖然傷了母體,但是孩子還有救。只要吃了老臣開的藥,一切都還來得及。」側妃已經傷痛的不可理喻了,好在王爺還保持清醒。太醫連忙插了一句,就跟着黎浪出去寫藥方了。
「聽到了嗎?孩子沒事。」齊君清擦掉李夢眼角的淚水,扶着她睡下,接着就是去處理江與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