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母。」
見了吳氏,葉南當即拜下。
「肥肥?」
看見葉南,吳氏有些驚訝,又帶着些欣喜的上前。
「解試才剛剛結束,你怎麼就到汴梁來了?聽官人說,你得了江南西路的解元?真不愧是大宋第一神童!」
前幾年,王安石母親去世,方仲永帶着葉南奔喪。
後來,王安石一家居住在臨川守喪。葉南去過好幾次,也因此認識了吳氏和王雱。
不過,為什麼還要叫我肥肥啊!
葉南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窘迫神情,完全不見早上揮戟斬妖聖的豪烈。
「伯母,師傅已經給我取字了,是子初。」
吳氏掩嘴輕笑。
小傢伙還不好意思了。
她和葉南聊了聊家常,還問了問方仲永的近況。
葉南告知,方仲永可能這幾天就要來汴梁,她顯得很高興。
「還是子初你有辦法!」
方仲永少年的時候年少氣盛,和人斗詩,結果棋差一招,被碎了文膽。此後他一直住在方家村,最多偶爾去臨川幾趟。
但王安石現在是大儒,想想辦法,總能幫他補上。
只是一方面,方仲永並不願意請王安石幫忙。畢竟碎了文膽可不是小傷,即使大儒也要付出一定代價。
另一方面,官家似乎有意提王安石為宰輔,所以他最近也很忙。
不過,對於方仲永的文膽,葉南也有所考量。
很快,去上朝的王安石就回來了。
他見到葉南,顯得非常高興,比見到如今愈發讓他感覺頭疼的王雱高興多了。
「子初,你幹得非常好!」
雖然只是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事,但官家這裏已經知道了,還特意放在大朝會上進行討論。
討論要如何賞賜除掉一具勾獲分身的葉南。
「張口兩鎮國,揮戟斬妖聖!此事一定會被史家計入史冊,永為流傳!」
「妖聖?」
但聽見這個詞,吳氏和王雱卻極為震動。
下午還在和他們閒話家常的葉南,早上居然斬殺了妖聖?
特別是王雱,一愣一愣的。
之前沒多久,葉南就出過一首鎮國詩,如今居然又是兩首。
而且,舉人用鎮國詩,就算他是這首詩的詩祖(原作者),就能殺妖聖?
再想想葉南的年齡,又想想他的年齡。王雱感覺自己這從小被人贊來贊去的六竅玲瓏心,好像沒什麼用啊!
聽了王安石的誇讚,葉南趕緊擺手。
「王伯父謬讚了。此次能斬殺妖聖分身,乃是有兵家,儒家,法家,農家四聖相助,我不敢居功。」
王安石還想再說,卻被吳氏強勢插入。
她拉着葉南的手,關心的上下打量道。
「子初,你沒事吧?」
葉南笑着搖頭。
「托幾位聖人的福,這次妖聖刺殺,並沒有人受傷。」
如此,吳氏被驚嚇到的臉色略安,沒好氣的拍了下葉南的額頭。
「子初,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你剛剛不說?好好和伯母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南無奈,只能將事情從秋水宴開始,一直說到自己斬殺了妖聖。
雖然葉南說的很平靜,但其中兇險,想想就讓人心驚動魄。
聽完之後,王雱心中更不是滋味——這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之前還有些被他看輕的『弟弟』,都能出鎮國詩了,都能斬妖聖了,自己卻還是區區一介舉人?最多不過寫過鳴州的賦?
他想到自己這些年,寫的《論語解》、《孟子注》、《新經尚書》、《新經詩義》、《王元澤爾雅》、《老子訓傳》、《南華真經新傳》、《佛書義解》。
這些書寫的再好有什麼用?就和父親說的一樣。注書只是旁門,著書才是正道!
王安石沒注意到,自己的兒子正因為葉南的事情,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對妖聖分身也能動手斬殺,子初你的文膽想必已經到達極高的境界了。」
王安石感嘆間,葉南從文宮中拿出一本書,從中撕了一頁下來。
王安石和王雱當場就直了眼睛。
「文宮?」
這下子,王安石真是大驚失色,比早上得知葉南斬了妖聖分身還要震驚。
「子初你是聖前進士?!」
葉南輕輕點頭。
「正是今年突破了聖前進士,有了把握才入場科舉。即使不能連中四元,但進士及第也不差。」
每次科舉的前三名,也就是狀元,榜眼,探花,被稱為進士及第。
咔嚓。
就在這一刻,王雱感覺,自己的心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他看了葉南一眼,也不說話,渾渾噩噩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阿雱!」
吳氏有些擔心,但王安石卻搖頭道。
「別管他。」
隨後,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聖人們要提前給你文氣灌體,還在之後暗中跟隨在你身邊。一個十五歲的聖前進士,動手的就不是妖聖分身,而是勾獲親自下場了!」
想到這裏,即使以王安石的心性,也有點酸酸的。
方仲永真是好運,居然得了個這麼好的徒弟!
葉南將這頁紙遞給王安石,道。
「伯父,這是我一些關於如何養豚,將它們養的膘肥體壯,卻又方便管理的辦法。我希望能由我出技術,伯父出資金,開辦一個大型養豚場。」
「養豚?」
不說王安石,吳氏也是一臉愕然。
肥肥不會是被那妖聖打傻了吧?好好讀着書,怎麼突然就想到養豚去了!
王安石搖了搖頭,無語道。
「簡直胡鬧!我知道汴梁居大不易。若是子初你缺銀錢,伯父自有萬兩白銀相借,你日後還上就是。」
沒有借條也沒有時間的借,不就是送錢嗎!
不過這個世界和原本大宋不一樣。大儒的墨寶具有很神奇的功效,隨隨便便也能賣出幾千上萬兩銀子。王安石根本不缺錢。
但葉南卻搖頭笑道。
「伯父,能賺的銀錢只是一方面。就算將豚場開遍大宋,一年也不過百萬兩白銀,還抵不上一件好些的文寶。」
「但是,若豚場大興,就能讓大宋百姓都吃得上便宜的肉。吃的上肉的人家越多,練武之人也就越多。如此,我大宋八十萬禁軍是不是就能減去一些?每年的軍費,是不是也能削減?」
頓時,王安石的神情變了,微微皺眉。
他認真看了葉南幾眼,意識到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又是聖前進士。對朝堂,對時事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
「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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