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寧九的心
這時,書房門被推開。
寧子珩一臉的糾結瞬間收了個乾淨。
轉身時,他又恢復成那個風流倜儻的寧九公子。
只見他微挑鳳目,一臉的似笑非笑,看着面前這個闖進來的,一臉急切的男人。
「你說把穆臻抓來了?鳳喜呢?你沒傷到她吧……」
來人上來便問鳳喜,身份是誰,不言而喻。
「師兄,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人暗中跟在雲霽身邊嗎?」
易嵐死命的瞪向寧子珩。
「好歹師兄弟一場,你不為我打算便罷了,竟然還故意支開我。你明明說雲霽一定另有圖謀……可他明顯就是直接要回雲郡,好在你師兄我機靈,跟了他一段路,便交給兄弟去盯了。」
「師兄,你瀆職。」
寧子珩冷着張指責道。
「見鬼的瀆職。我有什麼職責?不過就是你人長的俊,嘴又甜,把師父老人家哄的暈頭轉向,這才讓我這個當師兄的護你一陣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你寧家的護衛吧。
阿珩啊。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怎麼忍心師兄這輩子形單影隻呢。」
見寧子珩不為所動,易嵐馬上換上哀兵之策。
「忍心,你一輩子討不到媳婦,我才高興呢。反正我最近也沒有娶妻的打算,我們師兄弟正好做伴。師兄,你不會打算甩下你師弟我,自己去成親吧。」
見鬼的兄弟情。
這明明就是兄弟相殺。
「我倒想娶呢,人家得嫁啊。都怪你……沒事和穆臻翻什麼臉啊。
你一個大男人,張嘴閉嘴便說人家出身低微。
只配嫁給富人當妾。」
「給人當妾?她敢!我打斷她的腿。」
這下換易嵐吃驚了。
他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怎麼好像一下子捅了馬蜂窩。
對面,寧子珩繼續狠狠的說道。
「她以為憑着幾分姿色,便能迷惑住男人了。
她的道行差的遠呢。
給人當妾!她怎麼能這般自甘墜落。
她不是心高氣傲嗎?不是張口閉口便絕不為妾嗎?給人當妾!誰敢娶她,我便打折誰的第三條腿……」
那陰狠狠的調子,讓易嵐不由得雙腿一緊。
他覺得書房中突然冷風呼嘯起來。
明明窗子閉的很嚴。
「不是你說的嗎?上次你明明說她若想進寧家,只配給人當妾。」
「……寧家啊。我們寧家什麼門楣。
能當妾室,已經是她攀高枝了。」
易嵐:「……」人家都說嚴律己寬待人,到了寧子珩這裏,便是對人一律嚴苛,對自己卻是任意放縱。
這樣真的好嗎?
他能平安長大,還能活蹦亂跳,在雲郡沾花惹草,混跡百花之中……沒被人亂榻削死。不得不說,命真好啊。
「她既然能給寧家做妾,給別人做妾有什麼不能的?只要門楣和寧家相當的,她都可以嫁進去做妾。你難道要打斷梅殊,雲霽他們的腿不成!」
易嵐沒好意思說第三條腿,實在是……暗指這種東西,讓人覺得脊背發涼啊。再說,梅霆似乎才讓人打折了第三條腿……
前陣子看到梅霆那張喪氣陰霾,又有些癲狂的臉。
想必第三條腿斷了,實在是場彌天大難。
「他們怎麼會相中穆臻!」
寧子珩沒發覺,他這話用的並非疑問的語氣。
最後穆臻二字,咬的尤其重。
易嵐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可是?怎麼可能?
寧子珩從小到大,什麼美人沒見過?
按他的話說,他如今看女人就頭疼,實在審美疲勞了。
至於以後娶妻,只要寧老夫人和寧夫人滿意。
娶個貓啊狗的他都沒意見。
反正是放在家裏當擺設。
只要中看,能當花瓶就好。
所以,一定是他想多了。是以,易嵐便沒有將心中所想說出來。
只以為寧子珩還像小時候那樣。
只要他見過的東西,便主動劃拉到自己身邊,一概是他的。
誰要和他爭,他便咬人。
興許,把穆臻也當成件有趣的玩意了吧。
「也是,梅殊公子何等冷傲。雲霽公子何等高潮。他們自然是不會相中穆姑娘的。」
易嵐這麼一說,寧子珩又不舒服了。
「穆臻哪裏不好?梅殊和雲霽有什麼稀罕的。還冷傲高潔?
明明一個悶葫蘆。
一個青蓮蓬。」
意思是一個悶聲不語。
一個心眼太多。
都不是好東西。
易嵐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着說,返着說,寧子珩都有意見。
可為了鳳喜,他還得硬着頭皮哄寧子珩。寧子珩如今好歹是他掛名主子。
何況自己若是不當護衛了。便算無業人員了,拿什麼去說服穆臻,好把鳳喜許配給他。
不得不說,能當成師兄弟,二人其實屬於同一類。
看自己霧裏看花,看別人,簡直就是濃霧裏看花。有看沒懂……
鳳喜只是個丫頭,易嵐若不是當寧家護衛,反而更招穆臻喜歡。偏偏,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有當護衛,才和鳳喜相配。
「穆姑娘自然是千好萬好……可人家是個姑娘家。
眼看着便要到十五歲生辰了。她總要嫁人的,難不成她一輩子不嫁?」
「這不還沒及笄嗎?急什麼。」那種煩躁的感覺又來了。
「就下個月的事,沒幾天了。
她若嫁人,要不就嫁個地位不如他的。她如今算是個孤女了,地位不如她的……
那得什麼人家!
若想嫁個富貴些的,恐怕都當不了正室。
這麼一想,她也是個可憐人啊。」
寧子珩從未覺得易嵐這般聒噪。
真恨不得拿臭襪子堵上他的嘴。
穆臻嫁人?
意思就是她以後會屬於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可以堂而皇之的抱她,親近她。
甚至可以擁有她。
然後,她會給那個男人生孩子。
這麼一想,寧子珩額頭青筋根根冒了出來。
以後若是沒了穆臻,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那丫頭最近雖然挺氣人,可她的時候,也是真招人喜歡。
小嘴甜的簡直像抹了蜜。
說話間,臉上的小表神也招人稀罕。
或喜或怒,或嗔或痴。都那麼靈動。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模樣便浮現在腦海中。
想的多了,他甚至會將她惹他生氣的時候忘記。只記得她惹人喜歡的時候。
寧子珩臉上神情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想……
恐怕……
他這次要吃個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