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呀?」蕭羽竹捏着衣角小聲問道。
風無痕停下腳步「過分嗎?要不你現在回去幫幫他們倆?」
「啊?呵呵呵,我突然肚子疼起來了,要趕快回家上廁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蕭羽竹跟這三人廝混久了,臉皮也變厚了不少。
「我看你是被撐着了吧,一個女孩子家吃這麼多,小心長成一頭豬。」王明溪在一旁調侃道。
「就是就是,長成一頭大母豬,看哪個男人敢要你。」江離然也不忘湊熱鬧。
蕭羽竹作勢要打,兩人趕緊笑着躲開。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風無痕道「天色不早了,各位早點回家休息吧。」
「嗯,無痕我們三人住在永安巷,你家在哪裏。」蕭羽竹問道。
「我住楊柳街,先這樣了,明天見。」風無痕朝三人擺了擺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楊柳街,那可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明溪,離然,我感覺越來越看不透無痕了。」蕭羽竹看着風無痕遠去的身影喃喃道。
王明溪和江離然也看着風無痕的身影沉默不語。
天剛蒙蒙黑,蕭羽竹三人回到永安巷的一間平房裏,正準備開門,突然一支短鏢釘在大門上,三人一驚望向四周,發現沒有人影,王明溪趕緊拔下短鏢,三人迅速走進房門。
短鏢上有一張紙條,王明溪打開紙條,其他兩人也湊了過來,短鏢上只寫了三個字「伽藍寺」。
「是殿下。」蕭羽竹小聲道。
「嗯,看來有行動了,趕緊帶好夜行衣去伽藍寺。」江離然道。
其他兩人點了點頭,朝各自房間快步走去。
天色已黑,一輪淡淡的月牙高高掛在夜空上。
三人來到伽藍寺大門外,遲疑了下便大步走了進去。
「羽竹,這裏怎麼一支蠟燭也沒有呀,黑區區的,怪可怕的···」,王明溪和江離然二人又躲在了蕭羽竹身後,拉住了她的手臂戰戰兢兢。
「你們還是男人嗎,別拉我,鬆開···好黑呀,殿下你在哪裏·····」蕭羽竹小聲喊道。
「轟」寺廟一處角落裂開一條大縫,三人上次已經見識過,沒有任何猶豫便徑直走了下去,沒走多遠,大縫便又閉合。
「參見殿下」,蕭羽竹三人來到了大殿半膝而跪,一身黑袍的楚陌正背對着三人,似乎正在等着三人。楚陌轉過身來望着三人淡淡道「起來吧,今晚要辛苦你們了。」
三人站起身來,蕭羽竹趕緊問道「殿下,今晚有什麼行動?」楚陌頓了頓緩緩吐出兩個字「殺人。」
三人感受到楚陌散發的寒冷氣息心裏一緊,王明溪道「殺誰?」
「殺誰你們不必知道,你們也不會幫我去殺人,你們今晚的任務就是將這些告示貼滿洛陽城的每一個角落。」說着楚陌拿出了厚厚一疊紙張遞給三人。三人輕輕皺着眉頭看着紙上內容。
過了片刻,江離然道「殿下,我大楚子民八年來在暴秦的淫威之下已漸漸麻木,如果只靠殺幾個秦官便想喚起百姓們鬥爭的心,殿下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其他兩人慾言又止,最後只是輕輕點頭。
「你們以為現在只靠我們四人能做出什麼大事出來?」楚陌反問道。
三人頓時語塞,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當然知道只靠殺幾個阿貓阿狗是沒什麼用的,這事我自有分寸,你們不必多言,只管按我的要求去做。」楚陌淡淡道。
「是」三人齊齊回應一聲,不再多言。
「還有,辦完事後你們不必來這裏了,直接回家休息去吧。」楚陌道。
三人點頭道「殿下也多加小心。」
三更時候,洛陽大街上安靜無比,一輪皎潔明月高高掛在夜空之上。
洛陽城南,三道黑影正迅速的往牆上貼着告示,待告示貼好後,三人又迅速朝另一地點快速掠去,遠處偶爾傳來陣陣狗吠聲。
城東,一名黑袍劍客穿梭在屋頂之上,留下一道道殘影,如夜間鬼魅。
楚陌來到一所大宅子旁停下,宅子匾額上寫着「都尉府」三個大字,楚陌縱身一躍,便跳過了高高的圍牆,進入了宅子。
宅子很大,一隊隊士兵打着火把來回巡邏,戒備森嚴。楚陌看見一隊士兵走遠,瞬步施展,化作一道殘影,幾個跳躍便衝進了宅子內院,躲在了一處假山後。
不遠處,一間房間燈火未熄,散發出微弱淡黃的光芒。楚陌慢慢閉上雙眼,耳朵微動,憑藉敏銳的感知發現房間周圍有着五處位置正散發着微弱的呼吸聲,呼吸不弱,應該是高手暗中保護房內之人。楚陌眼睛猛的睜開,死死盯着那間房間雙眼發亮,如餓狼發現了獵物一般。
下一刻楚陌化作一道黑風朝着一處草叢掠去,一名死士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扭斷了脖子,楚陌殺掉男子後未作片刻停留,又朝另一地點掠去,另一名黑衣死士察覺異樣正要有所行動,一把匕首已然刺穿了他的喉嚨。就這樣,楚陌來回穿梭五次,五名死士便已無聲倒下。
解決五人後,楚陌輕輕推開了房門,房間很大,靠後擺放着一張大床,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正在行魚水之歡「老爺,奴婢不行了,啊啊啊額·····」
一名中年男子在一名年輕女子身體上有節奏的聳動,中年男子似乎感覺到門前傳來的異樣,下意識的朝門前望去,頓時中年男子汗毛豎立,下一刻楚陌便站在了床邊,長劍已抵在中年男子脖子邊。
「別殺我,有話好說。」男子已嚇出一身冷汗,壓在女子身上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被壓在身下的女子感覺到中年男子停止了聳動,睜開迷離的雙眼,朝床頭望去,只見一把漆黑長劍正散發出森寒殺氣,架在中年男子脖子上。女子下意識的便要大喊出聲,下一刻長劍已然劃開了她的脖子,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被褥。
中年男子趁着楚陌揮劍的瞬間,一躍而起,伸手去取床頭寶劍。楚陌冷哼一聲,一個側踢,男子便又躺回床上,黑劍又抵住了他的脖子。
「好漢有話好好說,我乃朝廷四品命官,殺了我朝廷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男子趕緊服軟,小聲說道。
「不殺你也行,向你借一樣東西。」楚陌低沉冰冷的聲音響起。
「什麼東西?我家裏還有很多黃金,好漢要多少便拿多少。」男子聽見楚陌不殺自己,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的人頭」,男子瞳孔大睜,下一刻,已然身首異處。
楚陌抓起男子人頭拿出一隻麻袋,把人頭往麻袋一扔,左手扛在肩上朝院外掠去。
四更時候,夜色還很濃,楚陌去都尉府殺人之後並沒有罷手,繼續向另一處宅子掠去。一炷香時間,楚陌便扛着麻袋出了宅子,繼續朝下一個地點飛馳而去。
就這樣,在一輪皎潔明月的映照之下,一襲黑袍背着漆黑長劍,肩上扛着沉甸甸的麻袋,穿梭在洛陽的每條大街。
第二天清晨,黑夜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了沉睡的生靈。
洛陽城下人群越聚越多,城牆上十幾顆恐怖的人頭高高懸掛,人頭面目表情猙獰,全部睜大着雙眼作驚恐狀。一滴滴鮮血落下城牆,引來了幾隻禿鷲興奮得叫着,在人頭邊盤旋。
城牆下,驚恐聲,議論聲,哭喊聲匯成一片「天啊,那···那是都尉府王大人,那是通判府李大人,那··那是········」
「快來看這裏·····」,一群人圍在一處牆角邊,一名老者正讀着貼在牆上的告示:
正受煎熬的大楚子民們,正受暴秦壓迫殘害的天下百姓們,我們是「翼」。
暴秦燃起戰火,天下無辜百姓被戰火殃及,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人間如地獄。
暴秦竊取江山後,暴力統治,無數百姓或是被趕出自己的家園,忍受飢餓和疾病的折磨,或是戴上沉重的腳銬和手鍊淪為奴隸,過着畜生般的生活。
站起來吧,你們要向束縛和壓榨你們的暴秦低頭到何時。站起來吧,斬斷鎖鏈用血肉捍衛自由。不要害怕,暴秦末日已經來臨。
追求我們吧,我們是「翼」,疾風之「翼」,自由之「翼」,暴秦將由我們來打到,自由萬歲!
···············
告示佈滿洛陽每條大街,一隊隊士兵厲聲喝罵着趕走人群,將牆上的告示一張張扯下來。
一處牆角下,十幾個上身**的奴隸看着牆上的告示兩眼放光。
這時一條條鞭子狠狠打在他們的背上「下賤的畜生們,你們以為這跳樑小丑是你們的救世主嗎,告訴你們,明天這小丑就會被我大秦官府揪出來碎屍萬段,我呸···」,一名滿臉橫肉的胖子一手揮動長鞭,一邊狠狠扯下牆上的告示,狠狠踩碎。
奴隸們雙膝跪下,低頭不語,呆滯的眼睛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
洛陽城郊一處平原,這裏聚集了二十萬無家可歸的楚地原住民。秦朝滅掉楚國後,洛陽城中的楚民被屠殺了一部分,一部分被趕至這洛陽城郊,還有一部分淪為奴隸。楚民必須向秦朝官府繳納一大筆錢財,才能「贖身」。
這裏雜草橫生,一處處破爛的茅屋建立在這平原之上。到處都是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楚民。
一處茅屋前聚集了幾百楚民,一名拄着拐杖頭髮花白的老者正讀着洛陽城的告示。老者聲音嘶啞,但卻使出最大力氣,用最大聲音讀完了告示。場下,幾十男子沉默不語,而婦女們早已痛哭流涕。
洛陽城神捕府。
「稟大人,現在已確定這十三名官員全被一人所殺,官品最高正四品,最低也是六品。刺客武藝高強,可以看出非常精於暗殺。不僅殺了十三位官員,而且連至官員府中大大小小的侍從也死了三十八人,並且不曾被發現。昨晚只是有一打更的目擊者稱,有一名黑袍人穿梭在屋頂之上,只是一眨眼便又消失不見,可以看出刺客輕功非常了得·····」一名捕頭正向上司稟告刺殺案情。
楚州王府。
一名身穿金黃蟒袍的中年男子低頭看着告示。片刻後,男子抬起頭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