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體與靈魂的融合
天灰濛濛的,隆重的氣氛籠罩着聶家,此時在聶家的大廳中,上首一張寬大的鋪着不知何種動物皮毛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頭髮黑白相間,滿臉皺紋,眼睛暗淡無光,全身透露出一股濃濃頹廢氣息的老者。
他用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從左邊的一個披着青衫中年身上掃過,再落在其順下的一個垂着頭,看不清面貌的年輕女子身上,又慢慢地掃過所有的人,最後在一聲嘆息中收回目光。
哀傷的氣氛籠罩在大廳內,久久不散。
這時一個身穿淡灰色長衫的中年小跑進入大廳,單膝跪下,略帶喜色的說道:「回族長,雲兒已經醒了··· ···」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老者一閃身衝出了大廳,眾人一愣,隨即臉色一變,也是飛快的衝出了大廳,向左邊跑去,來到一個方圓近十米的小院前,進入小院的主廂房,正好看見一個斷了右臂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靜靜的被老者扶着坐在床上。
此時老者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撫着少年,生怕弄疼了他。
「雲兒,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是斷了一條手臂,我一定會找人幫你治好的,你一定要靜心養傷,心放寬一些··· ···」老者因為激動,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
老者還在說着,急急忙忙趕來的人就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雲兒,振作起來,你是最棒的···」
「雲兒,我就相信你會沒事,我們聶家還要靠你來帶領呢··· ···」
「雲弟,一定要振作起來,我還準備着超越你呢··· ···」
「二哥,你快一點兒好起來吧,小蕾還要你陪我玩兒呢··· ···」
··· ··········
眾人都在表達各自的關懷,然而有一青衫中年卻是一副恐慌樣,坐在床上的少年若有所感,抬起頭,眼神淡淡地從青衫中年身上瞟過,最後落在扶着自己的老者臉上。
看了一會兒,疲憊地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眾人這才發覺自己有點兒太激動,於是在老者的帶領下,紛紛告辭離去。
在眾人離去後,少年一臉的疲憊如輕煙般散去,呈現出來的卻是一臉茫然,靜靜的躺在床上,開始回想這一段匪夷所思的經歷,和整理那一段不該屬於自己記憶的記憶。
自己名叫李恆,本來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正打算回老家去找一份光宗耀祖的穩定工作,讓父母過上安穩的生活,卻不想在那比輕舟快n倍的火車上遇見了劫匪,看着列車工作人員一個個被放到,心裏想着:「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中國好男人吧!」於是奮勇反抗,結果,結果,就沒結果了。
當再次恢復意識時,卻發現自己渾身不能動彈,頭腦里卻多了一段記憶。
記憶中的人名字叫聶雲,生活在天行大陸上,此時正在普通家族--聶家,這個世界是一個武風盛行的世界,練武者稱為--行者,行者修元氣,練行術,還有特殊體質者,行者憑戰力分為九宮行者,八卦行者,七星行者,六合行者,五行行者,四象行者,三才行者,兩儀行者,太極行者,最容易分辨實力的便是戰鬥,當然,不戰鬥的時候也是有方法分辨的,那就是呼吸,因為一個人的修為越高,呼吸就會越均勻,越沉穩。
除了之外,大陸上還有野獸和魔獸,野獸沒有等級,沒有智慧,而魔獸分為 九星魔獸,八星魔獸,七星魔獸,六星魔獸,五星魔獸,四星魔獸,三星魔獸,兩星魔獸和一星魔獸, 九星最低,一星最高,等級越高,智慧也越高。
剛才特別關心自己的老者是聶雲的爺爺--聶峰,他是一個六合後期行者,也是聶家的家主,自己的父親聶無敵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不老藥已經離家十幾年了,聶雲還有一個二爺爺聶銅,大伯聶無法,二伯聶無天,四叔聶無治,小姑聶無雪。
聶雲本來也是一個特殊體質者,擁有霸王右拳,但是在一個月前的七星行者巔峰賽中被算計丟了右臂,而這個算計的人就是青衫中年--聶雲的四叔聶無治,被算計之後聶無治怕他揭發自己,於是就對聶雲下了毒藥--七色斷腸散。
聶雲是聶家最有天賦的人,一直被家人關在家族裏苦修,所以能了解到這些已經不錯了。
本來聶雲已經死了,自從自己的靈魂莫明其妙地佔據了他的身體,然而卻不能指揮這副身體時,看上去就像一個活死人,所以才有全族皆悲的場景,但是卻發現當自己承認自己是聶雲時,靈魂就與身體漸漸地融合,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直到今天早晨在一個藥師(藥師是一群能利用草藥處理簡單傷病的人)的幫助下才將身體與靈魂完全融合,而現在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李恆還是聶雲,只是這還重要嗎?
重生是美好的,但是生存卻是殘酷的。
從原聶雲的記憶中還得知這次七星行者的考核本就是太叔家對自己的一個陰謀,太叔家有傳承天賦--空間耳,他們聽說自己有霸王右拳後,就實施了這場掠奪的陰謀。
家裏有一個豺狼盯着自己,外面還有一群虎豹,當他們知道自己還活着時會怎麼辦呢?
兵法有云:示敵以弱,待機而動。
想好了應對之策後,還是努力修煉吧,正當準備舒展一下身體時,聶雲卻愣住了。
此時在聶家的大廳內,聶峰一臉焦急地對着淡灰色長衫中年道:「無缺,你可有判斷錯誤?」
淡灰色長衫者名叫聶無缺,是聶峰的義子,他堅定地道:「回父親,我一定沒有判斷錯誤,雲兒中了劇毒,全身內氣盡散,恐無法再修行。「
聶無缺的話一出,眾人表情各異,有悲傷的,有惋惜··· ···還有一個驚喜的。
有一個中年婦女聽了之後,淚流滿面地奔出大廳。
此時聶雲很無奈,非常的無奈,本來想着示敵以弱,現在看來是不用示了,本來就很弱。
正在思考時,一個中年婦女輕輕地走了進來,聶雲抬頭看了過去,她披着淡紅色的長衫,肩上散着略微凌亂的烏髮,殘留着淚跡的臉上掛着淺淺地微笑,聶雲一眼就看出了,這正是他的母親--王盈玥。
正待聶雲開口時,王映玥溺愛地說道;「雲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母親都支撐你!」
聶雲一想便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呢,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能修煉的消息了吧!
但是也不想一想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越是逆境,便越會迎難而上,可不是以前的聶雲,只是生活在溫室中的花朵,心靈脆弱。
但是這些母親都不知道啊,於是聶雲盯着母親的眼睛說;「母親,孩兒會好好活着的。」
王映玥聽見這句話,明顯一怔,臉上的笑容更勝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希望的不就是子女健健康康的活着嗎!
王映玥發現孩子變了之後,也放下了心頭上最大的包袱,便開始和聶雲聊了起來。
「雲兒,你這次遇到了什麼,怎麼參加七星行者巔峰賽會斷了右臂,而且還中了毒。」
聶雲能告訴她說:哦,是四叔幫助別人奪了自己的霸王右拳,先不說母親會不會信,而是自己說出來一定會被他人滅口的,更不能說,恩,你的兒子已經死了,是我奪了他的身體,天!怎樣說出來,不用等待以後,自己現在就會死翹翹。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既可以麻痹外面的敵人,也可以掩飾自己的轉變。
於是聶雲很迷茫地道:「我也不記得了,以前的事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王映玥聽後,焦急地問道:「孩子,是不是傷到腦子了,要不要緊啊,還記的些什麼啊?」
聽到母親焦略的問道,心中也是不忍,想一想那一世的母親何嘗不是這樣,於是連忙回道「不是很多,記得你是我母親,記得我姓聶,叫聶雲。」
王映玥聽了之後,滿是焦慮的心中卻有一絲甜蜜,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帶着深深的愛安慰道:「沒事的,過一段時間就會想起來。」
然後又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雲兒,你試一下,看修為還在不在?」
聶雲愣住的原因就是修為不在了,但還是假意地盤膝而坐,內視丹田,然後一臉驚訝,茫然,恐慌,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映玥看見聶雲的動作之後,還是不死心地說道:「你再試一試,看能不能修煉!」
聶雲這才想到這個問題,就算自己修為盡費,但只要還能修煉就還有機會。
於是他盤腿坐在床榻上,左手自然垂於膝上,眼觀鼻,鼻觀心,默運聶家銅級後期功法--磨石功,發覺有淡淡的氣息匯聚于丹田,心中狂喜,正想告訴母親時,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此時讓聶無治知道自己能修煉,肯定會被殺人滅口,在有能力自保之前,一定要隱忍,要隱忍就要做到密不透風。所以···
想好就行動,於是聶雲苦澀地道;「對不起,母親,我不能修煉了。」
王映玥聽完之後,嘆了一聲,全身顫抖着,然後又仿佛想通了什麼,漸漸放鬆了下來,像是對着聶雲,又像是自言自語。
「修為沒了也好,做一個平平淡淡的人,沒有利益的紛爭,應該會活得更輕鬆更快樂吧!」
聶雲聽了母親的話,很是不忍,很想把實情告訴母親,但還是深深忍住了。
王映玥在聊完之後就走了,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十三四歲的清秀女孩兒進來,站在床邊,脆脆地說道:「二少爺,夫人叫我來服侍你。」
聶雲明顯愣住了,因為在聶雲的記憶中,聶家很小很小,小到連僕人也沒有多少,但是母親卻給自己叫了一個來,心裏充滿了幸福感。
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冬草」
「冬而望春草,不屈的意志,不朽的生命,很好,很好,你隨便把屋子打掃一下就可以了。」
冬草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聶雲,心裏想着:不是說三少爺是個悶葫蘆嗎,怎麼今天說了這麼多。
聶雲見冬草盯着自己,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連忙在全身上下搜索着,見沒什麼特別之處,皺着眉,疑惑地問道:「我身上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沒有。」冬草慌忙地移開視線,諾諾地回答道。
「沒有就趕快幹活兒吧,幹完了之後你也好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