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詠陽郡主又帶着魏姎去了一趟瑾王府,詠陽郡主和瑾王妃曾是手帕交,關係不錯,詠陽郡主這次是去感謝瑾王妃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母親覺得瑾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魏姎想提醒詠陽郡主,詠陽郡主微微一笑,「一個人在一種環境下待的久了,性格會變,思想會變,久而久之戴着面具過日子,小七,你覺得瑾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着詠陽郡主的話,魏姎就知道自家母親是個玲瓏剔透的,心如明鏡。
「小七,處在瑾王府這個角度,不往上爬,安享待命是不可能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瑾王府手裏的權一旦鬆開,就是瑾王府抄家滅門之日,戰戰兢兢一輩子,還不如奮力一搏,拼一個安全。」
魏姎聽的直點頭,南梁帝和瑾王府之間遲早有一戰,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母親說的極是,小七明白了,咱們是正大光明的去看望瑾王妃,不懼什麼,若是這點風吹草動都引來猜忌,那皇上也夠忙的了,皇上還不至於這么小氣。」
詠陽郡主看了一眼魏姎,「你見過皇上?」
魏姎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又說,「皇上心思不淺,說不上是個壞人,但起碼比慈和宮的主子好。」
幫着昭明太后做了那麼多事,昭明太后什麼都沒有給她,反而要推着魏姎去死,魏姎傻了才會繼續幫着昭明太后呢。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十日,純貴妃就要出事了,她得趕緊把解藥弄出來才行。
「母親,西太后會答應母親的要求嗎?」魏姎想了一路,終於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詠陽郡主點點頭,「會的,這是欠了你外祖母的一個人情,當年西太后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你外祖母幫過西太后,西太后只是履行承諾罷了。」
魏姎恍然,難怪覺得西太后對詠陽郡主態度很溫和呢。
正說着很快就到了瑾王府,順利的見着了瑾王妃,短短几日,瑾王妃兩鬢驟添白髮,整個人蒼老了幾歲。
「知道你前幾日回來了,心裏一直惦記,只是府上事多,抽不出空來,這幾年你過的好嗎?」瑾王妃微微笑問。
詠陽郡主回以笑意,「還是老樣子,談不上好不好,心裏惦記放不下小七,一回來就聽說你多次護着小七,特意來拜謝。」
瑾王妃沒好氣的斜了一眼詠陽郡主,又看了一眼魏姎,「姎姐兒是我義女,若不是這些年去了封地,我也不會讓大房的那些女兒出事,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再說我膝下一直沒個女兒,我也很喜歡姎姐兒,可與你無關。」
魏姎故作嬌羞的低着頭,並非她小氣,那日在議政殿,瑾王妃對她置之不理,甚至巴不得南梁帝處置了自己,瑾王妃對她,僅僅是因為魏白瀟手中的那點兵權。
至於寵愛麼?
魏姎從來都不奢望親人之外的人給予她。
詠陽郡主笑了笑,「剛才我去了一趟泰和宮,給西太后請了安,多年不見,太后老人家倒是沒怎麼變化。」
瑾王妃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詠陽郡主,隨即笑了笑,「怎麼好端端去找西太后了,我記着西太后閉門不出,從不召見外婦的,說起來,我也許久沒見過西太后了,到底是長輩,過兩日得空也要去拜訪。」
沉默了一會,詠陽郡主端起茶抿了小口,臉色一沉,「我幾個女兒都是金尊玉貴養大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容不得旁人這般糟踐,西太后是長輩,我求了西太后過繼了魏珏為嗣子。」
「魏珏?」瑾王妃想了一會,才想起來了是南陽侯府的世子,魏泓的嫡子,又有些詫異的問,「那西太后可會答應?」
詠陽郡主嘴角揚起笑意,「託了我母親的一個人情。」
這樣一說,瑾王妃就明白了,這是詠陽郡主記仇呢,仔細想想,瑾王妃也能理解,幾個女兒都被人糟踐了,這口氣換成誰都咽不下。
詠陽郡主去泰和宮一事瞞不過去,瑾王妃也遲早會知道的,所以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臨走前瑾王妃又說,「你若是需要幫忙,我能幫上什麼一定不會推辭。」
聞言,詠陽郡主停住了腳步,拉着瑾王妃的手,「慶王妃挑了魏婷玉做側妃,側妃說的再好聽也是個妾,魏家的孩子總不能都去做了妾,傳揚出去也難聽,為了小七將來能在夫家立足,還請瑾王妃幫忙撮合。」
瑾王妃眼皮一跳,詠陽郡主還真不客氣,於是又問,「那你瞧中了哪家公子?」
「我覺着凌子峰是個不錯的,就是年紀稍大了些,不過無妨,年紀大了會疼人,也能包容婷玉的小性子。」
瑾王妃蹙眉,這個凌子峰已經快三十歲了,為人軟弱腐朽,上面還有一個母親凌夫人壓着,已經逼死了一房正室了,魏婷玉要是嫁過去,那就是繼出,嫁過去就成了母親,凌子峰還有一個嫡子已經八歲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凌子峰是個伯爺,靠着祖輩的功勳,混個閒職,領俸祿,也算是名門了。
「老伯爺去了三年,孝期已過,伯府冷冷清清也是時候辦件喜事了,我素來和慶王妃不和睦,我也不好去說。」
詠陽郡主欲言又止的看着瑾王妃,瑾王妃立馬就明白了什麼意思,「過幾日朝拜,我會試探慶王妃的意思。」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詠陽郡主才帶着魏姎離開了瑾王府,繡心不解的問,「王妃,詠陽郡主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瑾王妃揉了揉眉心,「南陽侯府把事做的太絕了,大房的人還沒死呢,趁虛而入作踐大房幾個女兒,光腳的不怕穿鞋,詠陽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若是詠陽郡主忍了這件事,瑾王妃反而覺得很奇怪,這一點都不像詠陽郡主的性子。
「那王妃是要幫詠陽郡主嗎?」
瑾王妃嘴角挑起,「順手人情罷了,送她又何妨。」
安靜的過了兩日,西太后忽然下旨,以魏家大房無子嗣為由,將魏珏過繼給了詠陽郡主為嗣子,繼承魏家大房。
懿旨傳到南陽侯府,詠陽郡主叩首謝恩,還大方的給了下旨的公公一個豐厚的荷包,公公笑着道了句恭喜。
「公公,這是不是弄錯了?」南陽侯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兒子怎麼可能過繼給了大房?
「夫人,這是太后好意,只是過繼上房還沒出五服呢,還是姓魏,只是改了口罷了。」
南陽侯夫人慘白着臉色,「珏兒是我十月懷胎生養的,也是南陽侯府唯一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南陽侯府的,怎麼能過繼給大房了,那二房豈不是斷了香火,太后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
「二弟膝下還有兩個庶子,隨便挑一個記在你名下,怎麼會斷了香火呢,再不濟,多納幾個妾,再生養也是來得及。」詠陽郡主緩緩開口,這不提就算了,這一開口簡直戳了南陽侯夫人的心窩子,南陽侯府的爵位讓給一個卑賤庶子,南陽侯夫人怎麼能接受的了?
「是你,是你在從中作梗!」南陽侯夫人指着詠陽郡主的鼻尖,齜牙,恨不得撲上前撓花了永陽郡主的臉。
詠陽郡主目光一掃落在了魏珏身上,「珏兒文采斐然,將來也是小七的依靠,大房後續有人,我自然高興,一筆寫不出兩個魏字,二弟妹,這是喜事,你可別犯糊塗,忤逆了太后懿旨!」
南陽侯夫人心口氣血翻湧,險些要被氣的暈死過去,只是被魏珏拽住了,才沒繼續發作,直到看着宣旨的人離開了,才爆發。
「母親,您消消氣。」魏珏勸。
魏姎眯着眼衝着魏珏笑,「兄長,你喊錯了,二嬸不是你母親,我母親才是你母親呢。」
魏珏目光一沉,緊盯着魏姎。
魏姎朝着魏珏眨眨眼,一臉單純無辜,二房越是生氣,她就越高興。
「過兩日就搬到東院這邊來,你是大房的孩子,不再是二房的孩子了,你又是讀書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裏有數!」詠陽郡主對魏珏並無好感,反而很厭惡,那一聲母親她也不想聽。
「呸!」南陽侯夫人啐了口,「你休想搶走我的兒子,別以為耍了手段就能奪走珏兒,珏兒是我生養的,你沒資格聽他一聲母親,詠陽,你太卑鄙了!」
詠陽郡主勾唇冷笑,「這叫什麼話啊,我不過是想把大房立起來,懿旨已下,你若想改變事實,儘管去找皇上做主。」
「你!」南陽侯夫人氣的嗓子裏冒出一股甜膩,被她硬生生的給忍住了。
這懿旨是西太后下的,南梁帝怎麼可能會忤逆生母的意思?
魏珏硬咬着牙,對着詠陽郡主說,「大伯母……不,母親,我在西院住慣了,一時換了地方怕是有些不習慣,而且二……二嬸看上去身子不太好。」
「珏兒,忤逆母親壞了你自己的名聲,值當不值當你自己掂量着辦,二房不止你一個子嗣,自有人照顧。」詠陽郡主手拉着魏姎,「小七,一會讓人給你兄長收拾院子。」
魏姎點點頭,「是,小七明白。」
魏珏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險些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