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見宋寧依舊不死心的樣子,便道:「怎的?還是不死心?罷了罷了,連人帶船統統拉回寨里,七哥若是被請到寨里喝茶了,那就一併領回去,若是僥倖逃過我哥哥的兵器了,那就讓阮頭領親自來領船和人。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周圍一派歡笑,這場演練,不像是登陸戰,反倒是有點追擊戰的意思,一路你跑我追的,不知不覺,都已經快追到正南位置了。改了航道,西南水寨的舵手幫襯着劃舟,又從內道駛向西南水寨,不出一個時辰便依稀可見西南的連片水寨。
已快到辰時,然而水寨上還泊有不少船隻。張順下了大船,跳到了一艘小舟上,差人劃了過去。見到是張橫,納悶道:「哥哥怎的還在這裏?」
「水寨讓人給奪了!」
張順心頭一沉,「怎麼可能!就算這阮小七領了五百人,也不可能衝破哥哥這三角船陣啊。」
「我和七哥在泊上你來我回的擺練了幾手,各有勝負吧,後頭興致未盡,發現陣仗有些拉遠了,我便帶人追去,一追,便出了小澤亭,我見追遠了,恐有詐,便調頭而回,沒想到就這短短一會兒工夫,這水寨就被人給佔了,誒,順子你怎帶了這麼大隊人馬出寨,難怪給人佔了!」
張順氣得肺都炸了,「這些都是西北水寨的船,好你個小子,感情這是計中計啊,將我二人都調離水寨,趁虛而入!現在寨中何人?」
「自然是花代寨主了。」
聽到是個意料之中的名字,張順頓時氣得有點懵逼,臉上一陣臊紅。這……奇恥大辱啊!
「不對,你使詐!這人數遠遠超過五百人了!這次演練算不得,算不得!」
宋寧笑道:「順子叔,你點點,我這船上幾人?」
「五十餘人。」
宋寧又問張橫,「橫叔,你可見到阮七叔這船上的狀況?」
「我還正納悶,為何這小舟上只一人撐篙,以為大部隊都在埋伏着,這……」
「五十人加一百五十人,算算攏共才幾人?」
張順冷哼一聲,怒火中燒地吼道:「奶個熊熊,回寨!」
……
……
張順、張橫率弟兄們趕回西南水寨,早早地見到花榮帶着一眾步兵頭領再次迎候了。
「呵,好個調虎離山,感情這是將整個步兵大營都給搬來了啊。」
宋寧聽出張順心裏不平,便道:「花小哥帶了三百人馬,加上西北水寨的二百人,一共五百人馬,不多不少,怎麼樣?順子叔,服不服氣?」
「服?我不服!你使詐!」
宋寧嘿嘿笑道:「兵不厭詐嘛。不然如何以少敵多啊。」
「哼!且讓我問問花兄弟,如何沒羞沒臊地帶人偷襲我西南大寨!」
很簡單的一回事,宋寧從西北水寨借的兩路水軍,都是誘餌罷了。這按山勢遠近,無疑靠近西南水寨的步兵大營可以快速抽調精兵,自上而下,從後背偷襲西南水寨,所以這次的登陸作戰,實際上是基於「多兵種」的協同作戰。當然,在這個中古大宋,所謂的多兵種,歸結到一類,還是冷兵器的殺傷距離以及速度上的區別而已。
船靠岸,張順眼睛掃過寨前的幾人,花榮、鮑旭、宋萬、鄧天壽,這些步兵營的小頭領,一個個都面帶微笑地看着張順,都看得他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下去。
「張順兄弟,我帶着步營的諸位弟兄們到你的水寨里來討酒喝了,歡不歡迎?」花榮也沒提勝負之說,這時候,若是羞得張順沒了面子,估計以後都難相處了,還是委婉一點的好。
張順皺着眉頭,說道:「今日寨里要加強防訓,不得飲酒。幾位哥哥們若是想喝酒,不如到山上,咱們一道兒去忠義堂喝上一盅,正好好久不聚一聚了。」
聽完張順這麼一講,花榮臉上頓時一喜。
這話里透着的意思,已經明顯有了願賭服輸的意思,只是也說得很隱晦罷了。
「好好好,既然如此,大家便一道上山聚一聚,喝一杯。」
張順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腳步。
「哥哥怎的了?」
「將阮七哥也請上來吧,有些事情要討教一二。」
花榮和童猛互視一眼。
「哦,好。哥哥放心,我這就去請七哥。」
花榮走到宋寧邊上,低聲道:「寧哥兒好計謀。打得張順兄弟可沒了脾氣。」
「低調,低調。武藝有時候並不能決定一切。」
花榮英俊的臉上掛着抹笑容,「花榮受教了。」
宋寧同樣不在乎輸贏,只看結果和利益,這次演練,至少讓花榮在水寨原本的劣勢地位瞬間有了明顯的提升,搞定了張橫張順,剩下的阮氏三雄以及李俊,反倒好說很多。加上這次與阮小七已經有了很好的一次交涉合作,接下去反倒輕鬆很多了。
忠義堂上,幾個當事的頭領把酒言歡,將之前的尷尬和演練的得失拋之腦後。這綠林之人處理人際交往最好的方式,那就是喝酒。酒一喝,什麼苦大仇深都成了狗屁。
幾斤酒下去,上來時還臉色不太痛快的張順,也將之前的事情拋之腦後,跟幾個弟兄一起把酒言歡起來。
「呼哈,好酒!七哥,你這底下這幫小子訓練得咋這麼厲害?我帶着弟兄們追了一路,愣是沒趕上啊。」
阮小七喝了酒,兩頰微醺,「這可不是我吹。我們西北水寨的舵手,那能一個頂倆!」
「吹吧你。」
「七哥你牛皮不怕吹破咯,一個頂倆,我還一個頂仨呢!」
阮小七也是個痛快了,「不相信咱們比試比試?」
「不比了,不比了!」張順看向一旁的宋寧,「我現在啊,可不敢跟咱們的寧侄兒打賭了,這小子怎和軍師一樣,滿腦子都是機靈,玩不過啊。」
「哈哈。」
一群人碰碗乾杯,順帶着那手摸了摸宋寧的頭,一副溺愛的樣子,沒想到以前不怎麼起眼的小傢伙,竟這麼機靈。
「你們在堂上做甚?」
忽然聽得側簾之後傳來問話,幾人站起來,看到是吳用,便紛紛招呼。
「軍師哥哥。」
「軍師。」
宋寧也站起來,畢竟這位是「託孤大臣」。
花榮便道:「哦,是這樣。我等操練演戲完畢,來山上聚一聚,這順帶着吃些酒,是打擾到了公明哥哥養病嗎?我等這就離去。」
吳用掃了眼桌上,問道:「什麼演戲,我怎不得知?」
「是啊,花榮兄弟,如此大事,你身為代寨主,居然不與我和軍師商議,擅做主張,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聲如洪鐘的聲音從左側的門帘里響起,宋寧側頭望去,見得留着須髯,國字方臉,一臉呆板的中年男子,穿着錦衣跨步而來。
一股富家老爺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