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號酒吧在第五街區,才新開沒多久。手機端
它叫15號酒吧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酒吧的幕後老闆,今年在殺手榜上排名第十五位。
他的名字叫做斯羅格。
其實去年,斯羅格的排名要更好一點,當時他排在第14位。後來是因為去華系亞襲殺韓青禹任務失敗,回來積分刪扣,才掉了一名。
斯羅格本身對此一直不太服氣,他覺得自己的排名非但不該降,反而應該升才對。因為他是從花帥的手下,活着回來的。
是見過天堂鳥還活着的人啊。這樣的人並不多。
要不是怕花帥有一天再回來,他就給酒吧取名叫做【我曾見過天堂鳥】了。那在不義之城會是一個很棒的名字。
總之,酒吧現在叫這個名字,既是一種對外威懾,也是向客人提供的安全心理暗示。
當然,如果是殺手榜上排名第三、第四的那些人開酒吧,他們的酒吧肯定不用取名3號或4號。
正因為斯羅格是第十五,他才需要這麼做。
在酒吧後面的員工休息室里,韓青禹五個換上了酒吧提供的,統一的黑色皮鞋和西褲,然後白襯衫,打領結。
裝置穿在裏面了,還好第九代裝置比較薄。襯衫外的背帶上留了地方給他們卡刀。他們被允許武裝,因為這裏是不義之城。
就這樣,拎着水桶,掛着白毛巾,五人走到街邊,分列開來。
八點鐘,身後酒吧炫目的彩色燈光亮起來了,不算密集的車流在眼前穿行,5人互相看了看,都笑起來。
然後又一起向對面陰影里的舊垃圾車揮了揮手,跟鏽妹打招呼。
「突然有一種上班賺錢養家的感覺。」面朝陌生的街道,韓青禹突然說。
「嗯。」溫繼飛點一下頭。
這本該是他們按正常軌跡會過上的生活,不管最後是上班,還是做點小生意,他們會各自戀愛(相親)、結婚、生子,以朋友的身份一直互相扶持,度過努力而平凡的一生。
一切都被那個勞賤人改變了。
第一輛停進酒吧門前停車場的車出現在九點鐘多一點。
那是一輛銀色的法拉利,溫繼飛上前開了車門,等到一男一女兩位客人下車,關車門,蹲下開始擦車身下方紅色的血跡。
他們的任務並不是代客泊車,而是這個,看着,然後擦一擦。這大概是外面沒有的一種工作。
不義之城的車太容易丟了,隨時隨地都會丟,也太容易髒,髒的可能是泥巴,也可能是血。有時候車子從一個水坑裏開過,水坑裏濺起來的泥和着血。
從九點開始,酒吧門口開始陸陸續續有車停下來,包括吳恤和韓青禹在內也都上前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每一部車都很貴,大概率是黑車,畢竟沒有人能查到這裏。客人則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都有。
其中多數並不理他們這些下層人,但也有會說謝謝的,甚至有的看到是東方面孔,還會站下來聊幾句,給他們發煙。
三個多小時,除去偶有客人盯着韓青禹多看幾眼外,沒有任何狀況發生,期間老闆斯羅格過來看店,也只是逐個看了兩眼,連話都沒一句。
差不多十二點半左右,開始有客人離開回家,或者換地方續攤。
「唰拉!」帶着一個黑妞的東方面孔穿着西服,從車窗里探出半邊身體,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五十面額的嶄新的米刀,遞到韓青禹面前。
「hankyu,sir。」韓青禹接錢說。
意外地並不覺得多憋屈,反而有些開心。「是真的已經貪財到這個地步了麼?!那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裏打工,然後寄錢回家,干不干?」
「大概我會做的,雖然危險,但是真的好賺錢。」
韓青禹賺到了五人里的第一筆錢,五十米刀,他拿錢看了看,正準備收進口袋,抬頭正好看到對面陰影里的垃圾車。
「桶妹在車裏估計很悶吧?」
想了想,韓青禹走過街道,向垃圾車走去。
車窗搖下來了,鏽妹扒着車窗門,看了看韓青禹問:「怎麼了?青子,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不是。」韓青禹笑一下,把手上剛賺的錢遞給她,說:「給你放。」
「啊…好。」鏽妹怔一下,接過錢,仔細看了看,說:「好多啊。」
她把錢放好。
鐵甲里燦爛的笑臉別人看不見,沈宜秀突然間覺得好開心,開心極了,她有參與感了,還有一種管家婆的感覺。
最早來的那倆銀色法拉利,那一男一女從酒吧出來後,先在路邊車裏來了一發。
車子突然搖晃的時候,五人呆了幾秒鐘,四個默默走開了。
最後那人只給了二十米刀,溫繼飛拿到錢擦了擦,一樣穿過街,交給鏽妹放。
剛跟賀堂堂聊了好一會兒的老鄉竟然沒給小費。
賀堂堂氣得差點拔刀追上去砍他,還好被溫繼飛攔住了。
同時間,一倆高大的吉普車開走了,客人不管來的時候還是走的時候都沒吭聲,甚至沒有正眼看過人。
兩張一百面額的米刀從車窗里落下來,落在地上泥水坑邊,吳恤的面前。
吳恤低頭看了看,俯身把兩張錢撿起來,擦了擦,穿過馬路交給鏽妹。
這是目前最大額的一筆小費。
朱家明交錢的時候跟鏽妹掙了掙,結果還是交了。
賀堂堂終於也拿到了小費。
「八百四十刀了,好多。」鏽妹數了可能第五遍,轉頭開心朝駕駛座上的折秋泓說。
「是啊,好多。」折秋泓點頭笑一下。
目光轉去,看了看街對面的五個人,尤其是吳恤和韓青禹。
「好奇怪的感覺。」不是很想承認,但是突然間覺得他們還挺可愛的,女科學家心理有些小波動。
真要算的話,他們其實相處有一陣了,在一個相對平靜和艱難的環境裏。
其實折秋泓並不盼望他們死,從一開始她就沒有那樣盼望過。她只是說他們很可能死,如果死了,能不能給她解剖。
「萬一真有那一天,解剖他們的時候,我會不會哭啊?」
…………
「他們幹得還挺好的。」
「嗯。順利就好。」
三點鐘,錢道風和奧勇的垃圾車停在街角,因為實在放心不下,他們下班沒有回家,而是來了這邊。然後也沒直接出現,而是遠遠地看着。
他們已經看了有二十多分鐘了,情況看起來很不錯。
「不是!道風哥你看,那邊怎麼了?!」
意外出現,奧勇抬手指去,視線中,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車門旁邊站了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金髮女人。
一塊藍晶源能塊從她手裏翻出來,放在了車前蓋上。
「好厲害!」奧勇感慨,她才剛來啊,按說應該沒喝醉,傳聞中的事情就發生了,「欸,阿敬怎麼不拿啊?!」
跑車旁邊,韓青禹看一眼源能塊,再抬頭,茫然看了看面前的女士……他聽不懂她說什麼。
金髮大高個耐心看着他,又說了一遍。
溫繼飛幾個圍上來,不過一樣聽不懂。
「怎麼了?怎麼了?」怕他們因為溝通問題惹上事,奧勇和錢道風連忙下車衝過來。
先用英文道歉,然後幫忙跟金髮女溝通。
溝通很快完成了,兩人當場都有點懵,轉頭看看韓青禹,轉回去看看金髮女,然後再次轉回來。
「她說什麼啊?」韓青禹問。
「她說……」
「她說讓你陪她進去玩,呃,過夜……只要你同意,這塊源能塊就是給你的小費。」
「……」韓青禹茫然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疤,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