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方蔓稱有事,就先走了。
搞得金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為了心裏踏實,他還是決定陪到最後。
四點四十左右,他接了通家裏的電話,就這十幾分鐘的工夫,就不見鄭翰林趙西屏他們幾個了。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
那小朋友說其他人弄完就都撤了,他家距離遠,要等着父母順路來接。
金錚問:趙西屏和鄭翰林呢?
小朋友想了想:一起走的吧,他倆住一個小區。
金錚頓時搖頭無語。
這個不靠譜的小傢伙,中午聊天時還賊兮兮的說晚上要賴自己頓好吃的,轉頭就給忘了。
回到康佑惠生。
說不上為什麼,心裏總是不太踏實
到了晚上七點多,天擦黑的時候,就看到方蔓一臉疲態的從外面回來。
金錚還從未見她如此疲憊過。
往常最注意衣着打扮的她,黑絲好幾處脫線,襯衫髒兮兮的,臉也有些花,頭髮上更是沾了不少塵,不知道鑽哪個工地去了。
金錚上前想跟她打招呼。
她目光中不復往日的灼烈與攻擊性,居然很奇怪的下意識有些閃躲,急慌慌的就直接回辦公室了。
喀嚓。
門緊緊反鎖。
種種反常讓金錚心中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不安定,像是乾柴遇到了火星,噼里啪啦就爆燃了起來。
他只遲疑了幾秒種,就果斷撥通了余逸的電話。
……
余逸今天一整天身體都不是很舒服。
主要還是精神狀態上面的。
昨晚碧沙灘廣場面對危急時刻,他貌似很厲害的樣子,三下五除二,搞定收工。
第一次參與抓捕,還是這麼危險的人物,非常不簡單。
回到居委會後,得到了南鴻、阿米包括翠平上下的花式誇讚,說他很像是那種每逢大事有靜氣的厲害人物。
南鴻給他整了個綽號:「商都區第一快刀手。」
他還騷浪的回敬了對方一個:「商都區第一快槍手。」
着實小風光了一把。
心裏也小爽小爽的。
但那種屬於初哥的亢奮度一過,瞬間就很不舒服了。
從小到大情商頗高,個人素養尚可,跟人紅臉都很少,居然用「手起刀落」在半秒鐘不到的時間裏,面對面砍下了別人兩隻手。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第一次殺人後主角往往會嘔吐。
一直覺得不理解。
這次輪到自己了,發現還真是有些靠譜。
他因為不舒服,沒參與後續詢問以及深挖擴線、擴大戰果,直接回了宿舍。
洗了兩遍澡,一人躺在床上,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那鮮血淋漓的畫面,在腦海中縈繞不去,還帶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並似乎越來越濃,讓他胃部不舒服,很想乾嘔。
這種感覺特別奇怪。
之前劉純艷高墜現場,腦袋摔開花了都,他也沒啥感覺,還曾坐在現場大魚大肉的各種吃。
一直折騰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睡去。
這個周末郭強回家,呂大偉找同學浪去了,宿舍里很清靜,結果一口氣睡到了下午五點。
起床到操場上搞了會兒足球。
結果跑得太快了,邊路趟球各種一條龍,對位的防守人連球皮都挨不着,很沒意思。
就在同學們仰望大神的目光中,果斷撤了。
剛回到宿舍洗了個澡,就接到了金錚的電話。
金錚上來就問他:「你在驪景花園家裏沒?」
余逸說沒有。
金錚就讓他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看鄭翰林是不是在家。
余逸很奇怪,問他發生什麼事,體檢完了?
金錚說四點多就已經結束了。
還說電話里說不方便,等下見了面再說。
讓他趕快回家確認一下,最好也順便確認一下趙西屏,他現在馬上趕去驪景花園。
然後就掛了。
余逸有些不明所以,但被金錚語氣中罕見的凝重給驚到了。
掛完電話後,馬上跟鄭叔、寒姨打了電話,結果兩人都還沒忙完工作,還在外面,也不知道鄭翰林在不在家。
余逸拎起衣服就出了寢室,直接攔了個出租車,回到驪景花園。
到六號樓下,一看五樓西戶燈是滅的,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快步上樓拿鑰匙打開門,鄭翰林果然還沒回來。
他牢記着金錚的話,跑到十七號樓敲了趙西屏家的門。
沒有人。
趙西屏父親開竅後,運氣很不錯,被「精武會」旗下「十大館」里的姜家館看中,在市體委得了一份助理教練的工作。
工作之餘,還可以接受姜家館的修行指導,辛苦又充實,就是時間完全被佔滿了。
余逸所知道的是,他最近也給趙西屏辦理了寄宿。
趙西屏的媽媽在隔壁武侯市上班,每兩周才能回來一次。
余逸下樓,看到幾個熟悉的孩子在籃球場打球,問了下,都說沒見到倆人放學回來。
余逸心情就有些急躁了。
如果說單一是鄭翰林沒回來,他倒不是很擔心。
他喜歡在外面浪,還老愛去同學家蹭吃蹭喝蹭睡蹭父愛母愛。
但是一起結伴的趙西屏也沒回家。
再結合金錚打的這通莫名奇妙的電話……
正胡思亂想間,金錚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本來想要開口問的,看到余逸的神情動作,心中就是一沉,步子都沉重了幾分。
余逸一把扯住他,拽到沒人的地方,急聲道:「怎麼回事?你今天不是帶隊的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金錚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把自己的疑惑以及這件事的疑點重點講了。
余逸聽完更加迷惑,等等,怎麼感覺你對你家老闆方蔓非常不信任,你這全程是以有色眼光看人來進行臆測的啊!
我當然不信任她。
話說到這裏,金錚也是打開話匣子了。
把升入大學前那段時間裏劉純艷情緒劇烈波動,以及所說的莫名奇妙的話,全部講給了余逸。
余逸聽完感覺汗毛直立。
因為要照金錚這麼說,劉純燕跟方蔓是很早就認識的,並且有不小的仇恨,而方蔓明顯又跟殺人惡魔豐茹蕊關係匪淺。
劉純艷、方蔓、豐茹蕊……
我去,一個比一個不是省油的燈。
看起來風牛馬不相及的,居然串了起來。
余逸:「你確信劉純艷不是瞎扯?」
金錚回:「她從來不對我瞎扯。」
「她這個人,極度自卑又極度自信,膽大心野,有種不管不顧的恣意。」
「我們倆從小就是鄰居,信任默契度非比尋常。她從不對我說謊,既是不屑,也是沒必要。」
「她有任何想法,哪怕再離譜誇張,都會跟我分享直接說出來。」
「直接到哪種程度呢。曾經有段時間,她沉迷於女頻肉文,一個茶杯配好幾個茶壺的那種,天天半真半假的跟我探討,說她再多找一個男朋友好不好,她太想嘗試一下,不然人生多遺憾,甚至還寫了份名單,讓我幫她把關挑一到兩個,那段時間我們天天吵,一直吵到她這股新鮮勁過去安省下來。」
「所以她從來沒欺騙過我,更沒偷偷綠過我。」
「她這個人如果真喜歡上別人,或者想要跟其他人在一起,一定是會直接跟我挑明,乾乾脆脆把我給踹了,毫不拖泥帶水,絕不偷偷摸摸。
「前段時間大家所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偷偷跟教官看電影,偷偷讓李師兄幫她疊被子,其實哪有偷偷,她一點都沒有瞞過我,全部就跟我說了的。」
余逸聽的腦殼兒疼:「那你當時反應還那麼誇張劇烈……」
「坦誠歸坦誠。不爽歸不爽。我的醋勁,一向跟我的忍勁一樣大。」
金錚明明是笑着說的,但聲音有些顫抖,目光中,噙着晶瑩。
「所以,她說她如果出意外,鐵定跟康佑惠生的方蔓有關。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但我無條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