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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卓氏談好了將來的計劃,楚凌便馬不停蹄地出城去了。看書否 m.kanshufou.com蕭艨這幾天都住在了軍中沒有回神佑公主府,畢竟整個神佑軍要搬家也不是一件小事。見到楚凌和肖嫣兒過來,蕭艨立刻就將他認為不適合跟着他們離開的人的名單送了上來。楚凌看過一眼之後便交給蕭艨讓他自己處理了,人數比她預料地少得多。
「公主,神佑軍上下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不知何時可以準備啟程?」蕭艨問道。
楚凌道:「我已經跟父皇說過了,既然你這邊準備好了,明天就動身吧。」蕭艨點頭稱是,公主準備的地方他是去看過了的,確實是一個練兵的好地方。不過他們卻不能直接走近路進去,而必須繞道從公主封地進去。在外人看來,神佑軍的駐地也確實是在神佑公主的封地邊緣地帶,他們自然不會知道那背後的深山之中還藏着什麼機關了。
楚凌道:「到了那邊之後,神佑軍一切事宜都交給你來處理,不要讓我失望。」
蕭艨點頭稱是,只是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楚凌道:「公主…若是讓外人知道你暗地裏訓練神佑軍,只怕對公主……」楚凌不以為然,嗤笑了一聲道:「我怎麼了?我是擅自擴充神佑軍了,還是暗地裏鍛造兵器,招兵買馬了?」
蕭艨不答,楚凌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用着急,神佑軍不會一直都只能隱藏起來行事的。但是在能讓神佑軍光明正大的展現自己之前,你們至少要讓我覺得滿意,不要丟了本宮的臉面吧?」
蕭艨有些驚訝地看着楚凌,「公主覺得…神佑軍如今的戰力依然讓你不滿意麼?」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蕭艨覺得神佑軍這些日子還是有不小的進步的。蕭艨相信,假以時日神佑軍跟在天啟的禁軍中戰力必然能夠獨佔鰲頭。楚凌懶洋洋地問道:「你覺得,他們比起駐守靈蒼江的禁軍如何?比起滄雲軍如何?比起北晉兵馬又如何?按我估計,他們如今的戰力也就勉強能跟南軍比一比吧?蕭統領覺得,這樣的戰鬥力足以自豪了?」
蕭艨沉默,南軍他雖然沒見過但是卻聽說過的。被貊族人輕視又因為數量龐大而拿來當成戰場上的炮灰使用的天啟人組成的兵馬。在天啟人的眼中,南軍基本上就等同於戰力低下,欺師滅祖之類的同義詞了。原來在公主眼中,神佑軍的戰力只配跟這些人相提並論麼?
不得不說,這對於前禁軍副統領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楚凌拍拍手,淡笑道:「這也不能怪你們,禁軍久居京城,數量龐大,既不用衝鋒陷陣,也不用駐守邊疆,偏偏待遇還是所有兵馬中最好的。戰力低不思進取自然也不是什麼怪事了,不過我卻不希望神佑軍中還有這種混吃等死的人,蕭將軍可明白?」
蕭艨點頭,拱手道:「末將明白,請公主放心。神佑軍必不會讓公主失望的。」
楚凌見蕭艨一身肅然,不由笑道:「不用這麼緊張,坐下說話吧。昨天送過來的人怎麼樣了?有沒有人接觸過他?」
蕭艨搖頭道:「公主儘管放心,那人以送過來末將就讓人將他安頓好了,不會有人泄露消息的。」想起昨天剛看到被送過來的人的時候自己的心情,蕭艨覺得他真的有點不想跟這位公主殿下說話。
楚凌點頭,道:「等到了駐地之後,就將他編入軍中,當成最底層的普通士兵,給我好好地磨一磨。」蕭艨有些詫異,「公主,那位…好像是上官家的二公子?」蕭艨是認識上官允儒的,不過他這幾天都在軍中倒是還不知道上官家二公子離家出走的消息。只是為公主將人家丞相府的二公子抓到軍中趕到有些擔心和震驚。那位可不是黃靖軒那樣的世家公子,人家的親爹可是當朝丞相!
楚凌笑道:「我知道,只要你別放他跑出去,就沒有人會知道。對了,將他安排到跟趙季麟和黃靖軒在一起吧,讓他們倆看着。」黃靖軒還在家中跟自己老父做着艱苦卓絕的鬥爭,趙季麟倒是回到軍中了。楚凌並不為黃靖軒擔心,黃家那位老先生雖然有些固執,人品卻不錯,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想必黃公子是有辦法說服自家老爹的,反正他已經是軍籍了,想要考科舉段時間內只怕是辦不到的。
蕭艨點頭表示知道了,看看楚凌道:「那位上官公子反應有些激烈,公主要不要去看看他?」那位公子在被公主整死之前,只怕會先餓死自己。
楚凌點頭道:「自然要去看看的。」她來這裏一是為了看看蕭艨準備的怎麼樣了,二就是為了看看上官允儒的狀況啊。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什麼的,還是很讓人愉快的。
上官允儒被關在軍中最偏僻的一處簡陋營房裏,周圍有蕭艨專門拍了人看守。既保證了上官允儒絕對跑不出去,又保證了軍中的尋常士兵不會誤入這裏接觸到上官允儒。等過幾天還有一批補充地新兵入營,正好將他混進去一塊兒收了。
上官允儒自從昨天被人弄暈了之後,再次醒過來就在這件簡陋狹小的房間裏,他嘗試着想要大聲求救,但是不知道被餵了什麼藥,可以正常說話卻不能大聲呼叫。只要說話的聲音超過了一定的音量,喉嚨就會疼痛非常,而且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他費勁了力氣從縫隙中看過去,發現周圍一片空闊渺無人煙。就算偶爾看到人影也是遠遠的,他的聲音傳不出去那些人也不會過來。
但即便如此,上官允儒還是知道了自己如今所在的地方。
軍營!
神佑公主府的親兵駐地!因為昨天晚上他看到了蕭艨,蕭艨是如今神佑軍的最高統領。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縷陽光射進來正好照到上官允儒的臉上,上官允儒連忙抬手擋住了光線。逆着光,他看到了讓他深惡痛絕的身影正站在門口望着他。上官允儒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只是他昨晚將蕭艨送來的晚飯打翻了。蕭艨也不管他,所以上官允儒已經整整十幾個時辰沒有吃過東西了,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軟腳軟。
楚凌已經走了進來,站在上官允儒跟前笑道:「上官公子,可好啊。」
上官允儒狠狠地瞪着楚凌,聲音有些沙啞的道:「公主好大的膽子!就算你是公主,隨意綁架百姓也是犯法的。」
楚凌聳聳肩,看着上官允儒笑得意味深長,「上官公子,好大的膽子啊。」
上官允儒住了口,警惕地盯着她。楚凌道:「你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敢威脅我?就不怕我將你滅口了?你要是死在這兒,誰知道是我綁架了你?」上官允儒道:「朝廷和我父親定然會查到的!公主最好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任意妄為,否則到時候就算是陛下也未必護得住你!」
楚凌道:「你看我現在像是被人查了的樣子麼?現在平京城裏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公子是不滿父母和離,離家出走了。」
上官允儒臉色微變,他知道楚凌沒有必要騙他。但若是如此的話,他自己就地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如果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自己離家出走的話,還有誰會來救她?
「你…你想要幹什麼?」上官允儒道。
楚凌微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想要請上官公子在我神佑軍小住一段時間而已。」
「你想用我威脅我爹?」上官允儒道。
楚凌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道:「上官公子,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值錢。我可不認為我拿你威脅上官大人能有多少效果。年輕人不要想太多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上官允儒怒道。楚凌道:「看你不順眼。」
「……」上官允儒幾乎要被這個答案氣得吐血了,看他不順眼?!誰讓她看了!?
楚凌道:「上官公子,好好努力吧。只要我覺得你合格了,你就可以從這裏出去,繼續回去當你的上官家二公子。」
「我憑什麼聽你的!」上官允儒道。楚凌淡然道:「因為你現在在我手裏,是生是死都由我決定。你沒有權力決定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哦…生死除外,你可以決定自己要不要活。只是要活的話,顯然你就只能聽我的了。」
「我不信、你敢殺我。」上官允儒咬牙道。
楚凌在他身邊蹲了下來,輕笑一聲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殺過多少人。上官公子,我殺人的時候,你還在你祖母身邊撒嬌呢。」
上官允儒的眼睛驀地睜大了,有些驚恐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他直覺眼前這少女的話並不是開玩笑或者嚇唬他的。她是真的殺過人的!她也真的敢殺了他。
看着上官允儒驚恐地表情,楚凌有些好笑地站起身來,道:「上官公子,不知道你父親有沒有教過你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你有十足的把握逃出去之前,最好安分一點。因為如果你敢做什麼被我抓住了把柄……真的會死人地哦。」
上官允儒飛快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將自己的身體往牆角縮了縮想要儘量離這個可怕的少女遠一些。楚凌也不在意,轉身往外走去,「對了,不用擔心你的家人,上官大人今天一日往常的去衙門辦公,卓夫人那邊我已經替你通報過了。至於你的祖母和妻子,還有功夫打上門去找卓夫人麻煩,想必也沒有什麼事。上官公子就安心的在這裏待着吧,相信很快你就會喜歡上這個地方的。」
上官允儒聞言,不由得更加絕望了。
肖嫣兒跟着楚凌一起來,卻不肯跟着楚凌一起回去了。肖姑娘表示城裏人太多了不好玩兒,她要留在神佑軍中幫阿凌姐姐看着那個上官允儒,免得他逃出去給阿凌姐姐惹麻煩。楚凌默默地看了看興致勃勃地肖嫣兒,再看看站在一邊神色淡然的蕭艨,覺得當初君無歡和雲師叔對肖嫣兒的擔心純屬想太多了。再過一段時間,問她雲行月是誰說不定她都需要想一想才能回答。
行吧。
楚凌點點頭,揮揮手對兩人道別自己孤零零地走了。
神佑軍大營距離平京皇城並不遠,楚凌獨自一人騎着馬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着。時不時還能看見衙門的人在四處張貼畫像,畫像上赫然就是他剛才見過的上官允儒。輕笑一聲,楚凌拉了拉韁繩,任由馬兒不緊不慢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行去。
一陣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楚凌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不遠處一隊人馬策馬奔了過來。楚凌拉着馬兒讓到了路邊,片刻後七八匹馬就從她身邊奔了過去。楚凌偏着頭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些人的背影。
「似乎是貊族人?拓跋梁的反應這麼快麼?」楚凌一邊思索着喃喃道。
從楚凌跟前掠過的一行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楚凌,不過他們並沒有放慢速度,只有為首的一個人回頭看了看。只是他們的速度極快而楚凌又很慢,只看了幾眼楚凌一人一馬就被飛快地拋到了腦後。
「大人,怎麼了?」男子身邊的一個騎士見他頻頻後望,忍不住問道。
男人皺眉道:「方才那上那女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騎士不以為然,道:「大人怎麼會認識天啟的女子?南人都長得差不多,許是在北晉見過哪家女奴吧?」
「女奴?」男人不太贊同屬下的話,雖然只是一掃而過,但是那女子坐在馬背上的姿態和模樣可不像是女奴。想必是平京的哪家貴女吧,天啟竟然又如此風姿颯爽地貴女倒也是有趣。
「罷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需得先去見天啟皇帝,若是不將一切打理妥當,國師那裏只怕難以交代。」
聞言,那騎士忍不住有些不滿地低聲道:「國師也是貊族人,怎麼跟天啟人一般的矯情。」貊族男兒哪個不是揚鞭立馬揮斥方遒的,偏偏這位國師大人處處矜貴,就連出使個天啟,都要他們提前幾天趕來將衣食住行都安排好。簡直比他們貊族的女子還要嬌貴。這一路上都是如此,白塔的人習慣了倒還沒什麼想法,外人看着卻有些不舒服了。
「放肆!」男子臉色一沉,冷聲道:「國師也是你能議論的?不要命了!」
騎士立刻想起那位國師大人的狠辣手段,當下忍不住抖了一下暗暗懊悔自己嘴快了。這話若是傳到國師耳中……
此時,距離平京還有一百多里地官道上,四匹駿馬拉着一輛寬大卻華麗精美的馬車緩緩行走着。馬車前方和兩側都跟着一群騎馬的白衣騎士,後面則跟着長長的一隊騎兵和步兵。南宮御月神色悠然地擋在馬車裏,一隻手端着酒杯半閉着眼眸仿佛在回味美酒的餘韻。
這馬車十分寬大,幾乎有一個小房間一般的面積了。馬車裏鋪着柔軟的白色獸皮,角落裏的銅盆中卻放着冰雕。所以即便是躺在獸皮之上,也依然覺得溫度適宜半點也沒有感覺到炎熱。
一個白衣侍女跪坐在不遠處,低着頭沉默待命單點也不敢抬頭窺視斜臥在地上的白衣國師。
「還有多久能到平京?」南宮御月問道。
侍女這才低聲達道:「回國師,距離平京還有一百四十多里,若是快一些的話,還有兩天就能到。」其實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他們早就該到了。只是國師這個排場,着實是比用走的還要慢一些。顯然是半點也不着急的模樣。
南宮御月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在下一個城裏停留一天。」
「……」國師這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南宮御月悠然道:「本座總要給笙笙帶點禮物才行不是麼?」
「公子說的是。」侍女並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恭聲應道。無論國師說什麼,對她們來說也只有一個答案。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馬車微震了一下外面傳來一些嘈雜地聲音。
馬車的門被人從外面猛然拍開,兩個黑衣人撲了進來毫不猶豫地直奔南宮御月而去。
南宮御月淡淡的看了一眼不閃不避,甚至還有空喝了一口酒。
兩個刺客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只是還沒等他們衝到南宮御月跟前,突然斜刺里一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被無視了地白衣侍女並沒有起身,依然是跪坐的姿勢。卻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了一把劍封住了兩人的去路。其中一人回頭一刀看向她,另一人繼續鍥而不捨的撲向南宮御月。白衣侍女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了出去,血花濺起地瞬間她也翻身就地一滾擋住了另一個男子的去路,手中染血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揮向他的雙腿。男子一躍而起,白衣侍女另一隻手中一挑白索射出捲住了他的腿將他拉了下來。那人被甩在了地上,半邊身子已經掛在了馬車外面,白衣女子撿起旁邊落下的刀朝着他掛在外面的身體拋了過去,一刀正中心口。
一瞬間連殺兩人,白衣侍女卻依然神色淡然。跪坐在地上恭敬地道:「驚擾公子了。」
南宮御月看了一眼躺在馬車裏的屍體,皺眉道:「弄髒了。」
女子臉色微白,低頭道:「屬下失職。」
南宮御月輕哼一聲道:「罷了,以你的能力也算是盡力了。處理了吧。」
「是,多謝公子。屬下這就讓人來換了。」女子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為了南宮御月難得的寬容。連忙站起身來一腳將掛在馬車門口的屍體踢了下去,又拎起另一具扔了下去。此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外面的白衣侍衛已經將黑衣刺客料理的差不多了,他們並沒有太過關注馬車裏的情況顯然是並不擔心馬車裏的南宮御月會出什麼事。
「國師,國師可還安好?」後面一個有些矮胖的穿着貊族官服的中年男子匆匆而來,滿臉關心殷勤地模樣。
馬車裏,南宮御月輕哼了一聲道:「死不了,怎麼?珂大人失望了?」
男子連忙賠笑,「國師、國師說笑了,國師一切安好是我等大幸啊。」
「呵。」南宮御月輕笑一聲,「啟程吧,在前面的城裏暫停一天。」
男子臉色微變,「國師,咱們畢竟是有正事,還是早些趕到平京再說吧,萬一……」
「是本座說了算,還是珂大人你說了算?」南宮御月冷冷道。
「這…自然是國師說了算,國師說了算。」珂大人一邊擦汗一邊道。
「那就滾吧。」南宮御月冷聲道。
「是,下官告退!」珂大人臉色有些難看,卻到底不敢發作連忙拱手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