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群山外圍的一片山坡上,遍佈上百個山洞。這些山洞非常顯眼,並沒有任何遮掩,時不時就會有黑瞳族人進出。
在整個黑瞳族人生活的區域,只有這裏的人不用隱藏,因為這裏是黑瞳族最大的勢力。與其他族人只是少數人聯合不同,這裏被一個叫猛的人統領,人數多達幾百。
這樣的勢力當然沒人敢惹,據說猛還是這一片最厲害的黑瞳族。
猛的住所是山坡最上方的山洞。此時在洞內,一臉絡腮鬍須,體型健壯猛坐在鋪着獸皮的石頭上,表情嚴肅。
在他對面,一個相對瘦小的黑瞳族青年正在說話:「那三個人冒充咱們,用鹽石換了不少物品。估計他們就是打傷小蛇的那幾個。」
猛的臉色很難看,說道:「他們膽子真肥,竟然敢冒出我的人…..能查到那幾人的行蹤嗎?」
黑瞳族青年搖頭:「查不到,大雪之後,族人幾乎都不外出,我們在外面也很少能碰到族人。要不是碰巧遇到一個與那三人交換鹽石的族人,這個消息都打聽不到。」
猛沉默了片刻,說道:「先不用找了,過兩天開始搜山。咱們的食物不夠。」
青年嚴肅地點了點頭,暗罵了一聲:「該死的綠皮!」綠皮卡琳前一段時間突然深入,雙方爆發衝突,直接導致他們沒能把過冬的食物準備充足。
青年很快離開,猛跟着也大步往外走,他要去見一個重要客人……
與此同時,群山深處,螟來到了昨天遇到紫發女孩的地方,被短劍插死的那人已經不見了,估計已經被魔獸吃掉。
「也不知他們是什麼種族?」螟嘀咕了一聲,繼續前行。他只知道黑瞳族是低等魔族,還有綠皮卡琳也是低等魔族,別的就不知道了。從小到大,他都沒離開過這片山區。
下午螟趕到了山洞外,見洞口外已經佈置了樹枝和荊棘,裏面也用石頭堵住了。
「他們都在,這可是個好機會。」螟露出笑容。來的路上他還擔心對方有沒有外出捕獵,如果那樣還有些麻煩,他畢竟要對付三個人,如果人家從三個方向包圍的話,他有超級武器也不行。
可對方沒有外出,那就不一樣了,把對方堵在洞裏,這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裏,螟用一塊獸皮蒙住了口鼻,輕手輕腳往後挪動,他在這裏居住了一個冬天,當然知道通風口的位置。
通風口也是經過偽裝的,螟輕輕挪動石塊,露出不大的洞口。然後他拿出超級武器,對着裏面一連噴了五下。
山洞內,鬣,豺,蟊三個人坐在火池邊,每人手裏拿着半隻烤熟的雪兔。這是螟昨天扔掉的。
「鬣,你說那小子還回來嗎?」豺啃着兔肉,含糊不清地問。
「會!」鬣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咱們都住進來了,他還敢來送死?」蟊懷疑地說。
「他為什麼總往回跑?說明他在深山住不下去……咱們在這的時候他不敢來,但咱們要是外出捕獵呢,他肯定會再次燒了咱們的物品,這樣就能把咱們趕走。」鬣解釋道。
「可這小子太滑了,而且他有鞋子,咱們追不上!」蟊忍不住看了一眼牆邊被削斷的木搶。
「那也得想辦法,這小子身上有好東西。武器,鞋子,你們不想要?」鬣問道。
豺點點頭:「還有那個被他帶走的女孩。」
蟊抬手給豺來了一巴掌:「你就知道幹這個,那小子要是不解決,是個大麻煩!」
豺挨了一巴掌,剛要瞪眼,突然一股極為刺激的氣味衝進了鼻腔和嘴裏。
「阿嚏,阿嚏……」噴嚏不受控制地打了起來,接着眼淚就留下來了,兩眼模糊。
豺和鬣同樣如此,他們從沒聞到過如此刺激的氣味,咳嗽和噴嚏根本止不住。
「這是什麼味?」豺喊了起來。
「不知道,是從通風口進來的,我去堵通風口,你們出去看看。」鬣站起來跑向通風口。
蟊和豺並不想出去,情況不明,出去是很危險的,萬一是什麼奇怪的魔蟲呢。
但是,猶豫了片刻他們就受不了了,洞裏刺激的氣味一點也沒有減弱,他們嗓子都有些疼痛。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新鮮空氣。
來到洞口,蟊和豺挪動石頭,慢慢錯開一道縫隙。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兩人湊近,貪婪的吸氣,感覺好受了一些。
但就在這時,從縫隙中突然噴射出一道如箭般的液體,正打在豺的臉上。
下一刻,豺就像被誰踩到了尾巴,嗷一嗓子捂住臉。一瞬間,他的臉就像着了火,燒的厲害,眼睛更是如同針扎,什麼都看不見了,而且呼吸變得極為困難。
豺徹底懵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感覺就要死了一樣。
蟊一看豺中招就知道不好,但是他距離縫隙太近了,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連着噴中了兩下。
「啊~」蟊大喊,也捂住了臉。
轟的一聲響,擋住洞口的石頭被螟挪開了。自從力量變成2之後,他的力氣大漲。利用蟊和豺挪開的縫隙,推開了石頭。
豺和蟊眼睛看不見,腦子都懵了,雖然聽到響動,但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而且他們剛才只想挪開石頭,手裏都沒拿武器。
螟躥了進來,有獸皮擋住口鼻,刺激的氣味對他影響較小。接着他手中短劍對着蟊的心口扎了下去。
「噗!」短劍一下穿透了蟊的身體。而蟊還在捂着臉大喊。直到螟的短劍拔出去,鮮血噴濺,他才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螟沒有停頓,上前一步,一劍砍在了豺的腦袋上。豺應聲而倒,身體不停抽搐。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鬣在山洞裏面都沒反應過來,等他聽到喊叫聲扭頭,就見石頭已經打開,螟躥了進來。
鬣的眼睛也在流淚,不過視線雖然模糊,他還是認出了螟,也知道這種刺鼻氣味的來源。
鬣的反應要比蟊和豺都快,他一步到牆邊抓起木搶,端着朝螟沖了過去。這時他產生了恐懼的心裏,豺和蟊突然捂臉大叫,實在太詭異,他不知道螟用了什麼手段。洞裏的氣味也太刺激,所以他必須衝出山洞。
而就在他抓槍的時候,螟已經完成了兩連殺,然後對着他抬起了手。
鬣順利地衝出了山洞,但也明白了蟊和豺捂臉大叫的原因,現在他已經感受到了,或者說他的感受更強烈。被連着噴了幾下,他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眼前一片漆黑。
疼痛,刺激,這些都能忍受,但失去視力卻是無法忍受的,這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恐懼感,身體也掌控不住平衡。
他不敢往前跑了,雪地本來就滑,他又看不到,再跑一準摔死。
可不跑的話,螟就在身後,一樣會要他的命。
「出來,你給我出來!」鬣胡亂揮舞着手中的木搶,阻止螟近身。
但是,他沒有感覺到螟的存在,只有他自己的叫聲和木搶揮舞的嗚嗚聲,仿佛螟已經走了。
可越是這樣,他越覺得恐怖,越覺得煎熬。他知道螟沒走,就在身邊等着殺他。
很快,鬣就揮舞不動木搶了,這種情況下體力消耗最快。他還在喊,但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這個時候,他終於體會到了被自己截殺那些人的心情。絕望,無比絕望!
螟就站在山洞口,剛才噴了幾下他就讓開了,讓鬣沖了出去。果不其然,對方不敢跑。
看着對方在雪地里大喊大叫,瘋了一樣揮動木搶,螟就感覺解氣。這個時候,鬣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再也不像他記憶中兇惡。
眼見鬣已經沒體力了,螟從後面悄悄接近,然後把手中的短劍甩了出去。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大意。
短劍從鬣的背後扎入,從胸口透出。他的身體一僵,向前撲倒。這時他竟是露出解脫一樣的表情。
螟用力一拽繩子,短劍飛了回來。他長長呼出口氣,靠着山洞口坐了下來:「終於幹掉他們了!呵呵……」
靠着山洞口,螟笑出了聲,感覺心情格外輕鬆。接着他也流出了眼淚,是被刺激的氣體熏的。
一陣咔咔的聲音響起,山坡下爬上來一隻五彩斑斕的魔蟲。它是被鬣的喊叫聲吸引來的。
螟看到魔蟲,趕忙站起來戒備,但下一刻他就愣了,魔蟲還沒到跟前就掉頭跑了,竟是比來的時候還快。
螟看着手中的超級武器,喃喃道:「這東西,連魔蟲都害怕嗎?」
片刻,他把噴霧放回了倉庫,該回去接青蘿過來了。可就在他剛退出倉庫,突然發現畫面出現了變化,一個方塊在畫面中間,上面的符號正是他盼望已久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