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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海鄉的惺惺作態,成功的激起了楚凌和西北修士之間的矛盾。
原本一致朝向萬壑山的矛頭,齊齊指向了楚凌,希望他們千萬不要答應謝海鄉。
一旦楚凌放下臉皮,進入觀山鏡域,就意味着有十幾個人·必須被踢出來,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
楚凌冷笑的盯着那些指責他的人,過了許久,等他們都安靜下來,才看着謝海鄉說道「我們怎麼進入古地,是我們的事情,就不勞煩謝宗主掛心了,倒是你們……」
楚凌語氣一頓,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道:「觀山鏡失而復得,『大病初癒』,也不知道能不能承載這麼多人,到時候萬一出了事情……呵呵,各位,尋寶第二,安全第一呀。」
楚凌這話一出,頓時惹得一些人猶疑起來。
誠然,觀山鏡乃是聖器,但是老嫗的星河劃天簪搏命一擊,也只在古陣之上打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而且時間非常短暫。
同樣有着聖器之威的觀山鏡,能夠成功的護送這麼多人進去嗎。
賀家的那名老者首先站出來,戰戰兢兢的看了謝海鄉一眼,欲言又止。
此次賀家上去的,乃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一旦出了事情,揭陽賀家就徹底毀了。
謝海鄉怒挑了賀家老者一眼,朝楚凌冷冷的笑道:「呵呵,楚盟主,你要是上不去,大可跟我說一聲,但不必如此詆毀觀山鏡的威力,聖器終究是聖器,你再如何巧舌如簧、再羨慕嫉妒,它的威力也不會減少半分,楚盟主,你就不要再無畏的抗辯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我看這楚凌,一定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對,他自己上不了觀山鏡,就拼命的說觀山鏡的壞話。」
「大家千萬不要聽他的蠱惑,觀山鏡乃是上古聖器,大名鼎鼎,全盛時期,連山河亦可承載,何況我們這區區幾個人。」
「這個姓楚的就是想騙我們自動下去,他好順勢進來。」
「真是卑鄙呀,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各種自以為看破了真相的聲音傳來,楚凌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並不抗辯,站在一旁,做出了恭送的動作。
謝海鄉看着沉默的楚凌,心情大為舒暢,終於在楚凌的面前贏了一陣,這讓他感到,以前的仇恨,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地方。
「哈哈,楚盟主,你真的不用幫忙了嗎。你現在開口,我還可以幫你一把,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可就要走了。」
楚凌微笑着搖搖頭。
謝海鄉陰狠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道:「死鴨子嘴硬,看你有什麼本事進去。」
周圍未曾進入觀山鏡域的人,指指點點的看着楚凌的背影,說的,無非是這個年輕氣盛的楚盟主,死要面子活受罪。
低一回頭又怎麼了,與進入上古福地這種大事相比,難道個人的顏面就這麼重要嗎。
在一片讚譽萬壑山,和批評玄盟的聲音之中,謝海鄉和三位太上進入了觀山鏡域之中,掌控着觀山鏡域,緩緩的向古陣靠近。
觀山古鏡神光灼爍,光芒四射,一道道玄秘莫測的大道紋路,在虛空之中,緩緩呈現。
越接近九龍古陣,聖器波動就越發的強烈,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空間震盪,被聖器打出。
「吼,,」
九條真龍巨吼,龍息熾灼,焚滅一切。
古鏡沉浮在九條巨龍之間,宛如滄海之中的一葉扁舟一般,所有人心中一緊。
然而這個時候,一道道宏大的誦經之聲,從古鏡之中傳出來。
誦經之聲由小及大,最後竟然宛如上古天鐘敲響,眾神臨世一般。
一個個神秘莫測的古字,從觀山古鏡之中飛出,打入古陣之中。
九條巨龍周圍,立即顯現出大片大片的陣紋,外圍的眾人,盡皆駭然。
聖器到底是聖器,居然將古陣的本源陣紋打出來了。
在陣道高手之間的交鋒之中,如果讓人看清了自己的本源陣紋,那麼離敗亡就不遠了。
古經化成一個個金色的古字,壓制住了九龍古陣之後,觀山鏡立即穩定下來,宛如激流之中的一方泰山之石,安穩不動。
揭陽賀家的老者常常的舒了一口氣,眼神譏諷的朝楚凌看了一眼道:「看來楚盟主的預言未能成真,實在是教人失望呀。」
這話明顯是反諷楚凌嫉妒萬壑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些人開始跟風,以前輩教訓後輩的口吻,指責楚凌畢竟還是太年輕,不該輕易錯過搭乘觀山鏡的機會。
更有甚者,指責楚凌榆木腦袋,愚蠢至極,不知變通。
葫蘆翁出面呵斥,那些人立即由高聲高調,轉為竊竊私語,像蒼蠅一般聒噪,弄得葫蘆翁幾次想要直接出手。
然而就在此時,古陣之前的觀山鏡異變陡生。
原本安安穩穩的觀山鏡,陡然劇烈的震動起來。
誦經之聲依然宏大,可是一個個金色的古字,卻莫名其妙的消散在虛空之中。
失去了金色古經的鉗制,九龍古陣立即發動。
一聲聲真龍巨吼傳來,震懾靈魂。
觀山鏡中,所有人面色大變,一滴滴冷汗,從謝海鄉的臉上滴滴落下。
三位太上長老和謝海鄉,拼命的將元力灌注進觀山鏡之內,然而震動卻越來越劇烈,根本沒有絲毫緩解。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觀山鏡不受控制了。」
坐在其中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紛紛閃過恐慌之色。
謝海鄉額頭上大汗淋漓,可是嘴裏卻依然故作鎮靜的喊道:「大家不要慌,觀山鏡乃是上古聖器,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們放心吧。」
儘管他這樣安慰,但是看他那手忙腳亂的樣子,根本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
此時,觀山鏡之外的人們,也露出了緊張的神色,觀山鏡內的都是他們宗門未來的希望,一旦有失,宗門未來的競爭力,就會大大的削弱。
眾人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只有楚凌,嘴角浮現出一絲深不可測的笑意。
古陣之中,九條大龍翻騰,元力如海潮一般洶湧,極不穩定,觀山古鏡搖搖欲墜。
突然一道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雖然周圍的一切無比嘈雜,可是這一聲脆響,卻是如此的明顯。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一條古龍,一頭狠狠的撞擊在觀山鏡的鏡面之上,古鏡的鏡面,在巨龍之力的撞擊之下,裂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裂縫之中,兩道並不惹眼的、灰濛濛的氣息,從中慢慢的溢出來。
此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觀山鏡上,絲毫沒有人注意到,這兩道氣息,究竟飄香何方。
而楚凌的腦海之中,寧天師擼起袖子,咬牙道:「哼哼,真是一幫不記打的傢伙,這次要還讓大地祖氣跑了,我的『寧』字反着寫。」
寧天師一邊說着,一邊揮動半透明的手臂,構築出一道道虛空的鎖鏈,將兩道大地祖氣慢慢的牽引過來,讓所有人都難以察覺。
在場的這些人,恐怕連大地祖氣都沒有聽說過,更遑論是爭奪了。
鏡面開裂,觀山鏡岌岌可危,而一旦觀山鏡告破,那麼觀山鏡域之中的所有人,必將被九條上古巨龍絞殺成肉糜。
「不好,謝宗主。」
「吾兒危矣。」
各種急迫的聲音響起,聲音之中,充滿了擔憂。
觀山鏡中,自從那兩道大地祖氣流出之後,一縷縷大地祖氣不斷的流失,聖器威能的波動,不斷的減弱,觀山鏡域也在瞬間,縮小了百倍不止。
謝海鄉咬牙,狠狠的喝道:「姓楚的,又是你。」
三位太上眼見觀山鏡域一步步的壓縮,沉着臉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有一部分人要出去,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那些各門各派的「乘客」齊齊色變,果然如楚盟主所言,萬壑山終於露出了他的爪牙。
賀家的那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站出來道:「謝宗主,我們已經歸順了萬壑山,理應算是萬壑山的弟子,還請謝宗主不要偏心。」
謝海鄉臉上露出一絲狠辣,決然的道:「事已至此,各位就犧牲一下吧,這一切都是拜楚凌那個混賬所致,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牢牢記住他吧。」
賀家弟子面色一變,其餘的「乘客」紛紛伏跪在地上,大聲的求饒道:「謝宗主,求求你放過我吧。」
「謝宗主,古地我不進了,求求您把我送回去。」
「嗚嗚,,我要回去,我不進古地了,我還不想死。」
那些未經世事的年輕修士,烏烏泱泱的哭成了一片。
但是謝海鄉依舊決然,冷冷的喝道:「諸位,記住,害你們的是楚凌的那個小子,上路吧。」
謝海鄉和三位尊者級太上,毫不留情的動手,將所有的非萬壑山弟子,一一拋出觀山鏡域之外。
「啊,,」
這些人一旦掉進古陣之內,還沒有來得及慘叫,就被巨龍的威壓,直接鎮壓而死。
賀家那命年輕人,看着同行之人一個個被拋出觀山鏡,看向謝海鄉的眼中,充滿了恨意。
當輪到他的時候,他拼盡所有的力量,在自己死前的最後一顆,大吼一聲:「萬壑山,,」
他的聲音剛剛出來半截,就化為漫天血雨,消散在空中。
山洞之外,那些宗門的領隊,看着自家的希望被丟出來,被古陣抹殺,卻無能為力,一個個老淚縱橫。
本想着,奪取古地之內的大機緣,可是沒有想到居然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是,賀家的弟子聲音傳來「萬壑山,,」
賀家老者眼前陡然一陣眩暈,氣急敗壞的大吼一聲:「萬壑山,我與你勢不兩立。」
隨即一口暗紅的血液噴出,仰頭朝後方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