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們回到家裏。伏魔府 m.fumofu.com
飯菜已經準備就緒,yang城、鵬城、莞城,但凡能過來的兄弟基本到位。
兩大桌子,四冷八熱,小哥幾個坐一桌,我們這幫老兄弟們坐一桌。
主位留給家裏輩分最高的黑哥、呂兵和段磊,我、孟勝樂、李俊峰、江靜雅、丁凡凡和三大神獸倚靠旁邊。
王嘉順、聶浩然、余佳傑、周智、三小隻、李新元、楊解放、趙雷孟和杜航坐在另外一張桌上。
幾部手機分別接通山城、枯家窯、阿城、鄂省維多利亞州總部和yang城的看守所。
山城,盧波波、三眼哥、秀秀姐、大小濤齊聚一桌。
枯家窯,王鑫龍、姜林帶着那邊的幾個兄弟呲牙舉杯。
阿城,天道、蛋蛋、謝天龍和我的門徒魏偉那邊也張燈結綵。
鄂省維多利亞總部,錢龍四仰八叉的躺在藤椅上,旁邊有謝媚兒和他老乾爹朱文。
yang城看守所,劉祥飛和蘇偉康略顯有點單薄,不過見到兩人桌上有酒有肉我也欣慰不少。
等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王嘉順沖我眨眨眼睛笑道:「講兩句吧大哥。」
「就是,說兩句吧,這也算咱家第一次聚的這麼全乎。」黑哥也叼着煙捲吧唧嘴。
我深呼吸兩口,先是打量一眼身旁的這幫兄弟,接着目光又挨個從幾部手機屏幕中一一掃過,不知不覺中,我們曾經的草台班子已經滾雪球似的發展成有規模的公司,這些人既是我們頭狼的江山,也是我王朗能夠挺胸抬頭的根本,如果說不激動那純屬裝犢子。
「沒什麼想說的,這兩年哥幾個走走停停,闖過的風浪、受過欣喜和共過悲傷,比任何言語都要豐富。」我舉起酒杯輕喃:「不管好的壞的,過了今夜就又是新的開始,沒人可以回到過去改變走向,但誰都可以從現在即可出發,書寫一段全然不同的故事,第一杯酒,敬小傲、敬尿盆、敬七哥、敬齊叔、敬我們所有逝去的袍澤和對手!」
「乾杯!」
「乾杯!」
話音落下,我身邊的所有人,手機屏幕那頭,遠在千里之遙的弟兄們紛紛低吼舉杯。
「第二杯酒,敬我們自己,這一年了,各位屬實不易!」
濃郁的酒精順着我的食道進入身體,我被刺激的眼圈有點泛紅,又「咕咚咕咚」續滿酒杯。
牛飲過後,我又迫不及待的再次倒滿杯中酒低喝:「第三杯酒,敬未來,希望時光善待,我們永不分開!」
一段剪短的開場白結束後,我們也正式拉開了年夜飯的序幕。
趁着所有人都推杯換盞的時候,我不動聲色的踱步陽台,悄悄撥通馮傑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的馮傑大舌頭啷嘰的打招呼:「過年好啊朗弟!」
「喝着呢?」我搓了搓下巴頦笑問。
「老大過年好。」
「過年好啊大哥..」
那頭立即傳來大鵬和袁彬爭先恐後的叫嚷。
作為家裏的「罪臣」,我始終沒有讓他們再正兒八經的回歸,而是安置到了番禺區自己創業,儘管大家平常很少來往,但每個月都會通次電話是必不可少的。
馮傑壓低聲音介紹:「湊合事兒吧,這邊沒什麼狠勢力,我們現在有自己的棋牌室、ktv和兩間不算太大的賓館,關係方面也算處得很融洽,別的不敢說,家裏如果用錢用人,我們隨時可以拉出來一支。」
我淺笑着叮囑:「挺好的,儘可能不要太扎眼,能縮着腦袋就別挺直腰杆,畢竟誰都不會對地上的螞蟻產生敵意..」
寒暄片刻後,我猶豫一下又撥通了光頭強的視頻電話。
電話「嘟嘟」響了半天后,那頭才慢吞吞的接起,屏幕一陣跳到,光頭強出現在一間很陰暗的小房內,身上套着髒兮兮的藍色工作服,盤腿坐在床上,聲音干啞的詢問:「怎麼了哥?」
我看到他旁邊的柜子上擺着他媽的黑白相框,再結合他乾澀的腔調,很明顯才哭過沒多會兒,稍有心疼的出聲:「年三十沒出去吃點好的?」
「對我來說每天都一樣,沒什麼太大區別。」光頭強強顏歡笑的回應:「不用擔心我哈大哥,我吃飽喝足回的出租房,整了幾個硬菜喝了一瓶二鍋頭,嘿嘿。」
我嘆了口長氣勸阻:「兄弟啊,不行就回家吧,哥雖然不敢保證馬上把你身上的事兒全洗乾淨,但只要你不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人前,基本上不會出問題。」
「過陣子再說吧,我這邊查到一半,如果現在回去的話,不等於前功盡棄了嘛。」光頭強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況且我闖出這麼多簍子,什麼都不做的話,我自己良心也難安。」
我繃着臉道:「大家都不知道這事兒..」
「別人可以裝成不知道,但我不行。」光頭強固執的打斷我:「大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先不聊了哈,我出租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被人聽到的話,容易出麻煩。」
不等我再多說任何,光頭強匆匆忙忙的掛斷視頻。
我雙手托着陽台的護欄,心情複雜的眺望遠方,此時這座擁有幾千萬人口的超級大城市已然燈火闌珊,處處流光溢彩,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迫不及待的放炮,樓下一些小孩兒哈哈大笑的奔跑嬉戲。
有人在闔家團圓,也有人在恪守崗位,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書中景象其實無時無刻不再上演,浮華的背後,有歡笑自然也充滿淚水,我們自詡是這個星球的主人,實則卻連自己明天的去向都決定不了,想想真的既可嘆又可悲。
江靜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兩臂輕輕環繞我的身體,輕聲呢喃:「老公,你是在想咱爸嗎?」
感受着她身上的溫熱,我笑了笑道:「想也沒用,兩邊有時差,老頭估計這會兒早就打起呼嚕啦,剛剛一直沒來得及當大家面前好好的跟你說句謝謝和對不起,謝謝你的不離不棄,也對不起的始終相依。」
「傻瓜。」江靜雅把臉頰溫柔的倚在我的背後。
我倆就這麼靜靜的依偎在一起,這一刻我們彼此可能就是對方的全世界。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就在這時候,客廳里傳來一陣歌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來,我迷惑的扭頭望過去。
見到黑哥喝的滿臉漲紅,抻着個老長脖子正嗷嗷喊唱,旁邊的哥幾個正拍桌子、打響指的合着節拍。
我轉過身子懷抱江靜雅,笑呵呵的打趣:「這是喝美拉,都開始一展歌喉嘍。」
「他們行酒令呢,輸了的不光要喝酒還得唱一首歌。」江靜雅莞爾一笑「不過說起來,大家都很開心,我也為你感到自豪,如果沒有你,這些人根本沒可能聚在一起,更不會組成一個家庭,或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境遇,但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我小聲跟着屋裏面的人哼唱:「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我相信,十幾年前黑哥學這首歌的時候,唱的一定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流行,而現在,他再唱起這首歌,唱的只是他的青春和再不會歸來的過往,人生崎嶇,道路坎坷,夢在心安,青春無價。
想到這兒,我緊緊的攥住了江靜雅的小手。
「嗡嗡..」
就在這時候,我兜里的手機突兀震動,看到是個陌生號碼,我遲疑一下接起:「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王朗王先生是嗎?我們是yang城鐵路分局的,請問你認不認識張千璞和彪子?」
「嗯?」我頓了頓,隨即馬上回答:「不認識,你打錯了。」
對方提高調門道:「不對啊王先生,張千璞口口聲聲稱你是他父親,是這樣的,他和彪子兩人剛剛在高鐵站門前實施搶劫,雖然沒造成什麼人員傷亡,但是驚嚇到了一個待產孕婦,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
「你見過兒子不隨爹姓的嗎?你趕緊把他倆判了吧,能槍斃不要緩刑,能緩刑就不要無期。」我恨恨的丟下一句話後,馬上掛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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