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站着沒動,對視了好一會兒。
直到兩人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越來越受不住了,隨着一陣寒風起,白羽踏着快速的步伐,眨眼間逼到夏新的身前……
所謂王道劍指。並不是指他劍指厲害。
指的是白家最厲害的一種劍技。
最早的時候,白家是侍奉君王。為君王鞍前馬後,治國平亂,掃除叛賊的,也對君王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那時候白家祖先征戰沙場三十餘載。殺敵數百萬攻克幾十座城池,立下赫赫戰功,死在其手下的士兵跟普通百姓。不計其數,被人尊稱為「殺神」,那時候是人見人怕,小孩子光是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嚇到哭。
到頭來。卻也只是落了個被賜死的下場。
這也引起了。白家上下的極度不滿。
滿腔熱血,一心為主,最後換來一枚匕首賜死的下場,這讓他們如何接受的了。
自此,白家一改戰略,家訓就是,白家拒絕服侍任何人。
從此不做第二人。
要自己當王!
也就有了白家最出名的——王道劍!
王道劍將指引他們通向王道。
這就是「王道劍指」的由來。
而白家的戰略也一直是瘋狂的,殺戮的,有敢違抗他們的人,就統統殺掉,不管是婦人,老人,小孩,全部處死,而順從他們的人,……也殺掉!
像這種會懦弱的會對敵人投降的人,他們不需要。
簡而言之就是,敢跟他們家敵對的,只有死路一條。
這也是「殺神白家」名字的由來。
沒有比這家族更瘋狂,更嗜血了。
甚至歷史上,白家也曾瘋狂的跟夏家交過手的。
這家族很有趣的一點就是,他們立志稱王,古時候有君主制,他們雖然努力,卻也是一次也沒坐上王位,直到君主制被取消,改成現在的總統制,他們又暗中操控,開始競選總統,卻也是一次都沒成功。
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
這就顯得尤其的諷刺。
白家自認王道,最大的家訓就是要做君主,稱王,卻是一次也沒成功,與成功總是擦肩而過,好像這家族就是差了那麼點運氣。
這跟夏家第一家訓「禁止內鬥」也有些相似,雖然夏家自古相傳,禁止內鬥,可夏家的各個天才,幾乎都是死於內鬥。
也有人說,這是因為兩個家族過去犯下的過重殺戮,被人詛咒了。
都是報應!
但不管怎麼樣,也改變不了,白家強大的事實,甚至比現在一分為四的夏家,更加強大,屬於當世的超一線家族,也是歷屆總統的最強有力的競選……之一。(本書,歷史,地理,時代,皆為架空)
在歷史上,甚至還因為一次競選,跟夏家大打出手。
那時,白家雖然強大,也只能算是一方諸侯,而夏家,實力已經堪比一個國家。
不可一世的夏家,直接給了白家幾巴掌教他們做人。
白家差點被端了,最後還是簽下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才苟活下來。
當然,那都是陳年往事,幾個世紀前的事了。
現在基本沒什麼人提了。
在過去夏家不可一世的年代,是見誰都要打的,不管是冷家,還是白家,都曾經敗倒在夏家的腳下。
然而現今,風水輪流轉,夏家內部分裂,白家一躍成為超一線的家族,冷家也是如此。
所以說,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
至於人家有沒有記得過去的仇,有沒有要翻陳年舊賬的意思,那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所以,夏無雙說,每一天都有人在深思熟慮的算計着他,算計着夏家,這不是沒有道理的,過去夏家太猖狂,得罪了太多人。
堪稱仇家遍天下。
而就在今天,就某個方面來講,兩家人算是再一次的交鋒了。
北風吹,冬雨瑟瑟,
無邊的落葉,隨着雨點緩緩落下。
密林中,不時盪起一道道耀眼的利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刀劍相交的清脆金屬聲,伴隨着風聲,雨滴聲,來回的響徹。
顯得尤其的刺耳。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白家的劍技屬於巔峰的霸道劍技,每一下掃出,都透露出一股一往無前,披荊斬棘的氣勢。
夏新清楚的看到,白羽手中那三尺青峰一掃,瞬間就掃開雨幕,劈開夜色,夾帶無比兇狠的氣勢,鎖定自己的身軀,如影隨形的追逐而至。
雖然白家自稱王道,然而用的大多數都是些極度霸道的技巧,每一下過去,都仿佛要把對方連人帶骨給撕的粉碎。
幾個回合下來,夏新就完全招架不住了。
雙方每一下的撞擊,都帶給他無比巨大的壓力,身體,像是要被對方的氣機給碾碎了一般。
這也是當然的,就算夏新身體是鐵打的,也經不起這樣消耗啊,2天前才剛跟黑眼交手,差點死掉,然後在床上躺了一天,原本可是躺上一個禮拜也好不了的,他只是因為擔心別人,提前醒來了而已。
他傷的可不只是左手,一身的貧血,極大的內傷,以及渾身乏力,營養匱乏,都沒療好呢,普通行動沒事,這跟人干架,實在就太勉強了。
尤其還是最霸道的白家。
哪怕沒被傷到,光是防守,碰撞,夏新的身體都承受不住,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在又一次攻守的碰撞中,夏新手上一顫,因為雨水,跟手上乏力的關係,匕首在手心打滑的差點脫手而出,他費了點力氣,勉強才把匕首重新握穩。
也就這麼瞬間的空隙,這麼一眨眼的破綻,被白羽拿捏住了,一個欺身突進,劍身在半空中激盪出璀璨的光芒,仿佛天地也為之失色,所有的意念都集中於這一劍之間,似滔天之水般,傾斜而下。
夏新甚至找不到抵擋的點。
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君王在指點江山,號令百萬雄獅,揮兵南下,血洗沙場。
漫天都是對方的攻勢。
這也正是王家最出名的一劍——王道一劍。
夏新躲無可躲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劍身,沒入自己的右胸口位置。
當風停劍落,夏新身上溢出的血,也順着劍身,混雜在雨水中,滴滴答答的滴落到了地面上。
白羽抓破綻抓的很準,他刻意把劍身偏了下,偏到了威脅不是很大的右側胸上,人體這裏沒什麼器官,哪怕被子彈貫穿,也不會致命。
兩人在雨幕中,靜靜的站立着,白羽仿佛古代的劍客般,無比揮灑寫意的,伸直着手臂,手上握着的劍,就這麼刺進了夏新的胸口。
然後,兩人都沒有動。
夏新的呼吸有些艱難了。
白羽就這麼望着夏新平靜的開口道,「就只有這種程度嗎?至少,也應該是能讓我全力以赴的程度吧。」
夏新感覺有鮮血在體內翻湧,翻滾的氣血已經溢到喉嚨口,讓他感覺一陣的乾澀。
他緩緩的後退了兩步,讓身體離開了白羽的劍尖。
白羽就這麼看着夏新緩緩的後退,手上握着的劍,紋絲不動,也並沒有追擊的意思。
夏新知道白羽留手了,如果是真正的敵人,剛剛那一下刺入自己的心臟,自己就已經完了。
心中感嘆着,那一下,好厲害啊,我居然沒看透。
那也是當然的,那是白家的成名技之一。
「我不能輸在這裏。」
夏新仿佛在敘述一個事實一般,平靜的敘述道,「我有我必須去做的事,必須去完成的事,雪瞳跟我約好的,她還在等着我!」
白羽冷哼一聲道,「即使有,她等的,肯定不是現在的你。」
夏新冷笑道,「與什麼時候的我都沒有關係,我就是我。」
他說着,輕輕咳嗽了一聲,終究是咳出了點血,然後深吸一口氣,任憑胸口的鮮血滑落,那股熟悉的,黑暗的感覺又緩緩的在心底升起了。
夏新抬起視線,冷眼盯着白羽道,「拿出你全部的實力吧,30秒,我最多還能支撐30秒,所以,你在這30秒里可千萬不要死啊。」
「……」
這實在是有點過於狂妄的話語了。
明明上一秒自己都差點死了,而下一秒,居然讓對方不要死。
但,白羽一點也沒有輕視夏新的意思,甚至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在他的視線中,清楚的看到夏新胸口溢出的血,滴落到地面上,泛起了些許的蒸汽,這讓他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夏新不僅僅是血液沸騰了,渾身上下的氣勢也完全改變了,變得漆黑恐怖了起來,讓他心中感受到了陣陣的涼意……
……
……
夏婠婠端坐在窗前,聽着外邊「嘩啦嘩啦」的雨聲,靜靜的看着書。
然而,眼睛明明在看書,心中卻是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這是夏新的房間,坐的夏新的電腦凳,面前是夏新的電腦,旁邊是夏新的書,空氣中,還有夏新經常行動而殘留的氣味。
她的心中,有一股似那滿溢的潮水般的感情,在心中激盪,撞擊着她的心房。
夏婠婠終究是看不下去,緩緩的合上書本,來到窗邊,打開了窗戶,然後一手托着下巴,靠在了窗台上,任憑那偶爾隨風飄搖的細密雨點,灑落到她如雪般細膩的小臉上。
雖然明知道夏新交代過,晚上不回家了,可總有那麼隱隱約約的期待,期待着夏新突然冒着雨回來,打開房間門,走進來,讓她高興的迎上去,幫夏新把濕漉漉的外套脫掉……
她覺得這是種奇妙的情感,理性告訴她,該睡覺了,然而感性,卻又在那期盼着,反正睡不着,就在坐會吧,說不定夏新回來了呢。
以前的她,是從來不會犯這種傻的,她的頭腦,會幫她清晰的分析出一件事情的發展趨勢,而不是單憑臆測。
點點細雨落到了她如水的眸上,夏婠婠感覺些癢,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輕的眨了眨眼,帶起美眸中一縷迷人的秋波,緩緩的蕩漾開來。
她出神的望着遠處的黑暗,仿佛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那粉嫩而迷人的雙唇,慢慢的勾勒起一道動人的淺笑,馬上,小臉上也泛起些嫵媚的紅暈。
如詩如畫的眸子輕顫出少女朦朧瑰麗的幻想。
她忍不住的輕輕瞥了眼身後的大床,頓時小臉上的紅暈更甚了。
但這少女的心思,也似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似美麗羞澀的晚霞,眨眼間又陰雲密佈了,眉宇間泛起一絲抹不開的憂愁。
她想起自己在夏新臨走前交代的,「可千萬不能再亂來了,普通打架還行,少爺你現在的身體,再覺醒一次鬼子,血都要燒乾了,會要命的,千萬不許亂來。」
她總覺的當時夏新的表情,是完全沒有聽進去,只是敷衍的說着,「是,是,是。」
可別出什麼事才好。
夏婠婠。感覺有些心神不寧。書也看不下去,百無聊賴的來到衣櫃前,打開衣櫃,看裏邊有點亂,就把裏邊凌亂的衣服都拿出來,放到床上,開始重新整理下。
她以前是絕 對不會做這些浪費時間,又沒有意義的事,然而直到今天她才發現,這些事,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她覺得這很有意義,而且,能帶給她少許的甜蜜。
纖纖玉手整理着衣服的同時。似有甜美的蜜糖在心中緩緩的融化……
「少爺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夏婠婠心想着……